《话秋风》班蛮

15、第 15 章

　　约莫着过继这事画上了一个不甚完美的句号。小葡萄对我的间隙也不如之前那般大了。第二天的伙食明显改善了许多。除了黄白之物外，多了一只白切鸡和一份红烧江鲢。
　　愉快的享受完我回山后的第一顿美食后，我漫步在后山的山坡上。路过当年拾到阿诺的那片草地，不免又伤春怀秋一番。
　　其实，我倒也没啥毛病，就是生来比常人多了几分随性。开设学堂，不立男女，免不了一些碎嘴者。好在雾霁山上，老头当家，碎嘴的人也只敢偷偷在心底里骂上几句。年幼时，大师兄他们读四书五经，我嫌来无事，坐在小几上，摇头晃脑的也附和过几句，这自然触了那些嘴碎之人的霉头。给了个由头，言语攻击我这与小人同为难养的小女子也。虽然言微，好在拳头是过硬的，那时还未教导术法，我总是能占到绝对优势。再后来，温言和二师兄护着，我的术法再不济，也不会被他人欺负了。
　　阿诺说，翻过我的诗书，里边有个大圣人，名曰：孔子，他的一句“食色，性也”甚是妙哉。像我这般随性的女子，长大后必然也是一个大大的色女。说罢，他便开始吹嘘自己惊涛骇浪的美貌，闭月羞花的容颜。瞧着他一脸自恋的模样，我实在不忍拿温言的娇媚，二师兄的温润来打压。只得在心里默默啐上一口。
　　回山是正值深春，在茅屋里头不分昼夜的呆上几日，出门后才知现已初夏。
　　初夏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绕起坡上的小草，在我鼻尖旋转了一圈。
　　“啊~嚏”揉了揉微痒的鼻尖，我索性席地而躺，眯着眼瞧着天幕下的月朗星稀。很久以前，我也常和阿诺一起在这仰躺看星空。那时候，老头教我们星宿，识别五方八位，阿诺特地拉着我来看了许久的星星，教我一一辨别。
　　那时的阿诺总是得意的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太白：“那颗是太白，也名为长庚，一到晚上，除了月亮之外，它最为明亮，也是我们草类精怪吸收星华最为欢喜的一颗。”
　　“那颗是荧惑，常言道的荧惑守心，天降大乱，就是指的它。”
　　“那颗是太岁，传言太岁星下太岁肉，食之长生而不老。”
　　“那颗是镇星，多有王侯将相参拜，为保权利不腐，镇国镇家镇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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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听见阿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闹个没停。
　　“太白者，大而能白，故曰太白。一曰殷星；一曰大正；一曰营星；一曰明星；一曰观星；一曰太衣；一曰大威；一曰太皞；一曰终星；一曰大相；一曰大嚣；一曰爽星；一曰大皓；一曰序星。上公神出东方，为明星。”清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迷蒙的神台瞬间清明了起来，我一跃而起，小心翼翼的向声音传来处走去。待走到近处，舌尖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我急忙用舌尖舔过因紧张被咬坏的下唇，整理了下仪容，深呼吸几口，继续向前行了几步。
　　一个10来岁的小孩的身影在山坡的另一面显现出来，宽大的袍子盖住了他的身形。小孩屈腿团抱着，整张脸埋在双臂之中，方才清凉的声音便是从他那环抱的双臂中传来。
　　瞧不着脸，我不敢确认那是不是阿诺。只好轻唤出声：“阿诺？”
　　环抱着的双臂微微松动，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紧接着，一张清秀的小脸从双臂中抬出来，歪着头瞧我，眼神中透着迷茫，双唇微合，重复道：“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