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秋风》班蛮

14、第 14 章

　　二师兄是一个绝佳的师父。我一直是知道的。当我看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把火系法术使得如此炉火纯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拍手道：“啧啧，真心不错。我10岁开始练火系法术，40岁才练成他这般。不出10年，这孩子绝对会超过你我。”
　　“这孩子对火系法术天赋异禀，这个术法我才教了三个月，便是如此。想要超过你，用不着10年，三年便已足以。”二师兄摇着扇子，一脸揶揄的瞧着我。
　　我手动揉了揉掉下的下巴，默默咽了下口水，想着当真是捡了个宝。乖乖，按照这个速度超过老头也是之日可待啊。
　　“这孩子天赋异禀，跟着我这个废物师父，定会浪费他一身好才华，给你你不亏。”我拍着二师兄的肩，细数着过继徒弟的好处。
　　话音刚落，一个火球朝着我们站立的方向气势冲冲的滚来。
　　二师兄轻轻打开折好的纸扇，对着火球冲来的方向缓缓的扇了扇。火球立即顿住来势，在空气中慢慢消散。灰烬散去的地方，显现出一张略微青黑而稚气的小脸。
　　“你要把我卖了？”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我。
　　“五年不见，不管不问，一回来你就要把我送给他人？”一连串的逼问，从那张因微抿而泛白的小嘴中吐露。
　　“额，不是卖也不是送，是过继。”还没来得及反应小葡萄的控诉，卡壳的大脑困难的过滤着用词上的病句，我怔怔的回答道。
　　“好，好，好，若我不愿呢？ ”小葡萄恶狠狠的盯着我，一直清明的眸子也沾染了些许浊意。
　　不好，不该在练功的档口谈论这事的。这孩子有些入魔了。
　　“你若不愿，这事自然是不作数的。”二师兄合上纸扇，轻巧的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用眼角斜瞪了我一眼，缓缓的开口道。
　　我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好心办坏事。
　　“言秋，席地打坐，闭眼静思，默念清心咒。”二师兄对着校练场中的小小身影吩咐道。
　　似自我察觉气息不稳，小葡萄一寸一寸挪开了狠盯在我身上的目光，席地盘坐在校练场上，小嘴一张一合念起了清心咒。
　　几个呼吸后，小葡萄慢慢睁开了浓密的睫毛，明亮的眸子一如既往。清冷的目光从我和二师兄身上来回扫过，似在斟酌，最终定定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愿。”
　　“不愿便罢，不愿便罢。”我讪讪的开口道。刚惹火了小祖宗，还是供着比较好。
　　“自己解决，好好解释。”二师兄抚了抚微皱的衣摆，对我吩咐了八个字，便扬长而去。
　　在我愣神的时候，衣角突然被抓着，一个微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你放心，我不会超过你的。”
　　我微怔，看着被抓着的衣角，沿路而上瞧见少年略微紧张的清澈眸子，我想我大概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瞧我不语，少年有些紧张：“你别把我送人了，我是欢喜你做我师父的。你也放心，术法我不会再练，我不会在术法上超过你的。”
　　我心抽了一下，这孩子太敏感了，担心我把他过继给师兄，居然自愿断了自己的术法前程。略微沉思后，我扬嘴笑道：“哪有师父不喜欢徒弟努力上进的？你术法上如此精进，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会如此小肚鸡肠。”
　　瞥了脸色渐缓的孩子一眼，我继续道“不过，我术法确实不精，赖着师兄弟们的保护，才苟延残喘至今日。你若跟了我，我也没甚可教，倒是你白白浪费了这一身好天赋，可当真愿意？”
　　“难道你还想再弃我一回？”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小葡萄拿着他那双水淋般湿漉漉的眸子，瞧着我。似曾相识的情景，11岁的小娃已经炉火纯青的使用美男计，我心一梗，只得认栽。果然，温言那边，还是少走动为妙。不知道另一个孩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