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与血吟》君子扶薇

5、容世之不容

　　傍晚时分，九思口中的老大来了，那人一袭紫衣，腰间有紫藤相绕，神秘高贵。脸很瘦，眉宇间或见三分慵懒，或见五分沧桑，或见两分肝肠寸断，或见三分说不出的英气，却无处不透着贵气。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却莫名又有些眼熟。此刻他嘴角的弧线是上扬的，眼角也往上吊起，眯着狐狸眼睛，正审视着他这个新来的伙计。
　　他身上的花纹是一柄拂尘，只见稀稀疏疏的几绺白毛随意散漫，却也不影响美观。
　　看了一番后，他缓缓道：“风天若，拂尘欢迎你的加入，日后有劳了。”温声细雨的声音像江南的烟雨一样温润，竟有些丝滑。
　　茅溪站在君九思旁边，泛着花痴般的脸红，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哪里应该了？
　　君九思心道：果然美丽的表象是让敌人束手就擒放弃挣扎宽衣解带甘之如饴的最佳方式。
　　然而这如玉公子或许并不是江南的水墨画，可能是野兽派的风格。
　　然而这如玉公子或许并不是温润清凉，可能毒蝎心肠。
　　夜深了，昼夜交接，很静，静得都能听见万物生长舒展腰肢的声音，感受到他们呼吸的自由和欢畅。白日流动的水晚上也停止了欢歌笑语，风过也无痕，水流也无声，一种诡异寂静的氛围让人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寂寞裹袭，从心底升起深深的冷意。
　　不久，天上的星星们拎着一个个灯笼
　　一跳一跳的出来了，有的调皮地做鬼脸，有的在咯咯笑个不停，有的在一起聊天，还有的在集市挑选着什么，热闹极了，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儿，暖暖的。远处近处零星几处相连形成了一条星河，星光荧荧，他指着那里，问：“好看么？“
　　茅溪伸出手，即使触碰不到，也感觉他们离的真近啊！那发出的光充满了梦幻的颜色。
　　略过他的惊喜和痴迷，风天若然后又接着说：“有人会为求一个梦，而舍弃灵魂不复轮回不求来生，我把他们放到天上，让他们照亮这片天空，这片天空装满了他们虚妄的梦，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开开心心，天空也热热闹闹的。”
　　“你用他们不仅装饰了星空，还得到了他们的时间，真是狡猾。”
　　“你真是敢说，其实我也可以把你也挂上去。”
　　“呵呵，挺好的，挺有诗意的！你很聪明。”
　　“嗯，我只是用他们来温暖寂寞。这里的夜，很凉！”
　　“怎么看也觉得你不像什么良善之人，为什么要开这家客栈？”
　　“容天下不容之人。左右给人留个去处罢了！”
　　后又补充道：“我是个生意人，这里也曾有我的梦想，是我只为一人打造的世外桃源，可惜了！”
　　“快去睡吧！”茅溪怕他继续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便转移话题。
　　“嗯。是挺无聊的，你也睡吧！”
　　“无聊？”茅溪还在思索。
　　只见风天若手微微抬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清风，呢喃着什么，让茅溪自己走到了天上安睡。
　　风天若看着天空的星光璀璨，很受用，仔细地看着茅溪，笑道：“明天你就会下来的。”
　　第二天，茅溪很生气，对风天若咆哮：“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风天若身上总透着一些阴沉，连着他调侃的语气都显得有些阴森，“你不是和我讲过孔子么？大义之人，是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者么？我想你应该是想要效仿伟人吧？于我何事？”居然还有些义正言辞，一番颇有道理的样子。
　　茅溪：“我有跟你说过么？”过后才想起原来他就是那天的路人，他抓着他的衣襟说了整整三柱香工夫的人，突然觉得人生好可怕！他只不过想把输进来的再输出去，学以实践，学以致用。那天说得是什么呢？关于孔子？
　　当时是这样说的吧！“我伟大的子路啊！你可怜兮兮的在石门外住了一宵，风多大，夜多冷啊！第二天清早你匆匆爬起，准备进城。那看守的人儿盯着如他一般的黑眼圈，怜问客从何处来。你说自孔家来，守门的人说就是那位知道做不到却还要去做的人么？风萧萧兮易水寒，荆轲刺秦还未还，可怜我路最后还是受了风寒啊……”
　　路人嘴角抽了抽，一副无语问青天的表情，却无复一言，径直要走。
　　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孔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反映的是他孜孜不倦的执着精神，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你执着过么？或许有一天你会懂！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懂！”
　　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茅溪：“我有错？”
　　“叫我睡觉没有错么？你无聊也没错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说什么你就得让我说什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不听话，不要忤逆我。我很烦！”
　　茅溪无语：“……”默默地抬脚走了，变得好快。反复无常，不喜！
　　风天若突然笑了，说：“过几天陪我去个地方吧！有事要做。”
　　茅溪觉得来者不善，道：“我这几天很忙！走不开！”
　　风天若：“你比皇帝还忙？有什么可忙的？”
　　茅溪一本正经，“忙着学习，不然怎么跟那些魂沟通交流思想感情！”
　　风天若：“嗯，不过我感觉你很不行啊！搞不清重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茅溪垂头丧气，“为什么要我去？”
　　风天若但笑不语，因为我觉得你会有奇遇，你这个脑子啊！实在是令人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