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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行至鬼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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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乡即鬼故乡,位于鬼界,是众鬼出生的地方,也是一个鬼修群聚的地方,主修文、修剑、修心以及少数的修魅。
鬼也有俗雅之分,比较流行生前文化人,死后文化鬼。要知道各个朝代的文人雅士数量多且早死,他们其中有的误入了鬼乡,然后感慨作诗作文一番,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如果阎王都被你感动了,你还愁他会让你下油锅么?如此说来也是颇有前途的。鬼乡每年都会有科举考试招工,每年墨香居和文阁都会招一些文化鬼,墨香居要求不太高,而文阁要求相当苛刻,不是几句看上去不错的话就能进的了的。修文的鬼大多仰头长叹:风花雪月何时了?落落古文知多少?我们只是想找份不辛苦的差事!我们只想普通的上个班,怎么这么难?
鬼有剑么?鬼能拿得起剑么?形体尚无,何谈身外之物?飘渺虚无,何谈仗剑?奈何只有以魂为灵,以己为剑,化虚为实,无中生有。有鬼修正剑歼恶除害,亦有鬼修邪剑为己之生,夺他人之命。一剑贯之,取而代之,方可成之。
鬼也有心疾,修心的鬼主治愈,治鬼可以,治人可以,治仙也可以,却治不了自己。一颗仁心,修炼不易;他日修成,注定伤己。
鬼修魅,可赋自己万般形态,得一人万般喜爱,要有多喜爱,才能将你悉心浇灌,要有多喜爱,才能将你替换。我为鬼你为人,终于你得以走遍人间千山万水,看尽尘世无数繁花,享尽不尽繁华。要有多喜爱,才能为你堕仙。我为鬼你为仙,终于你得以上九重天成仙,不老不死,无边法力,去留任你,载满身风华,看世世人生风景,代代绝佳。少数鬼会修魅,成功率低。人也罢,仙也罢,遇鬼皆捉鬼,恨不得挫骨扬灰,哪有捧在心尖上虔诚供奉的?
综上来看,最有前途的就是修魅了,最难为鬼的就是修心了,人皆为己,我若连自己都救不了,何谈他人?非豁达之鬼不可修。所以很多鬼都修不成心,凡修成的大有修魅的趋势了。
茅溪看着鬼乡来来往往匆匆赶路的人,问:“出什么大事了么?”
君九思换了青年模样,手持一把折扇,“鬼界一年一度的科举招工考试要开始了!”
茅溪疑道:“科举招工考试?我听闻过人间的科举考试,莫不是这也是学的人间做法?”
君九思点头,“不错。”
茅溪道:“为何?”
一旁的风天若,“你就不能自己想啊!长脑子是干什么的呀!”
茅溪委屈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这个人真是反复无常,不禁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还我江南水墨的如玉公子,委屈!
君九思老成得叹了一口气,折扇轻摇,看起来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道:“各界都会有意无意地模仿人间,知道为何么?因为人间有生,人间有情。”
茅溪纳闷:所以模仿抄袭有理化了?
风天若:“任何地方都不会将人才拒之门外,鬼界发展也需要人才。”
茅溪也感叹:“看来鬼界的确缺少创新型人才啊!”
风天若挑眉:“不如你去试试?”
茅溪无语问青天:他为何如此针对我?
君九思拍了怕他,问:“你怎么得罪风大爷了?”
茅溪垂头丧气:“我也不知道。”
君九思摇着折扇提醒他:“千万别得罪他,看到他的袖子了么?里面装的是可是能要你命的玩意啊!”
“哦?那是什么?”
“无形亦或有形,无情亦或有情,无生亦或有生,灌江上清风于两袖之中,名曰两袖清风,又名紫风。”
茅溪不知,问:“清风?很厉害么?”
君九思:“……”
两袖清风,借清风之力化腐朽为神奇,化无形为有形,亦可反之,毁神奇灭有形,化为虚无,无人可视,无人可识,受尽遗忘孤独之苦,卒不能言,疯之,癫之,永生老死之貌,终年不可消之除之。清风既出,必有香,可救可杀;清风有情,可喜可憎,有人之情痛之感。素闻清风温柔善意,却不曾知她亦有歹毒之心,能剥心,能削皮,能碎骨。可小玩可大玩,恶作剧乃小玩,愉悦身心;寻仇可大玩,快意无比。况一缕清风人皆无留意,常能得之。
茅溪木讷:清风疯魔化?还我袅袅清风!
茅溪又疑道:“这么厉害的东西他怎么得到的?”
君九思无语看着他,终是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给别人打工不要了解一下你的老板么?以确定他能否付得起你的工钱么?你事先都不带打听的么?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风天若,风之子,与父不合决裂,后脱离神籍。于六界之外,创一清风境,唤世间所有清风,汇世间数支河流,造就两袖清风,赋清风以活力,赋清风以有形,唤醒生命。尊称清风境主、清风客祖。手段毒辣,反复无常,阴晴难辨,一袭紫衣,携清风,抱紫藤,与子同袍,风遂成紫色,得一名,名曰紫风。
茅溪感受到了风天若扫过来的视线,低下了头,不语,后背却泛起了阵阵寒意。
君九思也有些慌,扇子接连摇了几下。风天若看着他,挑着眉道:“老九,在说些什么呢?”
君九思:“一些鬼科举考试的趣事啊!哈哈,不足为提,不足为提。”
风天若:“比如?”
君九思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便立马眉飞色舞,娓娓道:“这众多年来的考试中,有一年刚好碰上了阎王迎娶二房夫人的时候,结婚的晚上阎王满面春风的进入新房,接下盖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然后夫人抬头就问他:下一句是什么?话说这阎王喜文却不善文,遗憾答曰:不知。夫人把手一挥,曰:既如此,那洞房花烛便改日再议吧!正巧第二天便是科举考试,于是阎王加了一道诗词添写题,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下一句。果然有个才子答出最佳答案:花有清香月有阴。结果夫人就跟他走了,夫人临走前还说:她一介女子不爱权不惜命,唯独爱才。诶,这可怜阎王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茅溪心里这才稍有些放松,这下总行了吧?却无意中看到了风天若抿嘴在憋笑。
君九思心下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原本白皙的脸色瞬间温度上升,通红。有一种在人后说别人坏话突然发现当事人就在当场的尴尬和窘迫,不由屏住呼吸,低下头,眼角瞥向风天若那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笑容,无语凝噎。
阎王一声呵斥:“拿下。”
君九思可怜兮兮的,低着头认真地绞着手指,道:“阎王哥哥,我还是个孩子!”
阎王不理。
君九思急了,陪笑道:“阎王哥哥,我常来拜访你呢?也算一个半友了,请饶恕我今日胡言之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阎王仰头望着天空,甚是伤感,道:“夫人临走前说:她一介女子不爱权不惜命,唯独爱才。可怜这阎王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君九思:“九思知错,请求宽恕。”
阎王哼一声,道:“一声知错实在无法弥补你对我的伤害,旧日伤疤重见天日,痛苦难捱。不如你到我的鬼狱去做上上宾,陪我下下棋解解闷给我疗疗伤吧!再叫你下次把嘴收紧一些!”
君九思求救的眼神抛向风天若,委屈极了。风天若看着他,轻轻笑道:“非议阎王不是小罪,你在里面要好好改造,日后重新做人,你阎王哥哥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于是茅溪就看着君九思被带走了,果然这阎王和风九若都是小家子气,一丘之貉。
风天若看着他的嘴唇像鱼儿一样上下翕合着,笑道:“还想再说些什么么?”
茅溪摇了摇头,开始认真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