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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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流程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做仪式的时候，我一起配合，该我摇铃的时候摇铃，摇完了会给我四肢放血，最后割成个几块尸块给他们摆弄。
我心说左右是个死，我配合你们我才有毛病了。
却把仪式中的每一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周庶康特鄙夷地看向我：“不要想着玩花招，一边过了大家都轻松，我想你不会想受两遍罪的。”
他叫人拿过一盘绿色的不知名的草叶喂我。
我生怕是什么寄生物之类的东西，死活不从，最后还是他们掐着我喂了下去。
周庶康在旁边冷嘲：“瞧你那个怂样，放心吧，谁还会对一个死人有什么图谋，那是麻醉用的，让你撑得到最后。”
真是谢谢他们厚爱了啊。
我当时吞下的应该只是曼陀罗之类草叶混合物，属于土法麻醉。不知是因为仪式需要这样的复古，还是他们条件所限。
吃下后我确实觉得负面状态清空了，依旧觉得寒冷，但却不觉得特别难捱了，甚至觉得精神亢奋，有一时的晕眩，却又有种精神好得能先跑一个八百米热身。这不禁让我担心起来，可别是给我吃的什么毒‘品。他们自然不会去关心会不会伤害到一个必死之人的健康问题。
听说古代印度女子进行萨蒂仪式前（寡妇为丈夫自焚）都会吞下一种致幻的草叶，能使得她们失去痛觉又充满勇气。
不过拜这些草叶的作用，我的精神难得这般亢奋。
临死之际，人要么六神无主，要么就双商临时飙到巅峰。正如宋娟说的，六神无主是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那么在此过程中所有的困难自己都会想办法去克服。
我现在就能静下心来想到，一定是我的血脉有某些问题，如果是母亲这边的，直接找尤利娅比找我更方便，那么问题一定是父系的。
至于接下来的目标，实话实说，从二十几个人眼皮子地下逃走，那我再心思电转个一千次都是做不到的。但是目标不定得高的话，凭死豁出去，破坏他们的仪式，就容易做到得多。
周岳宁倒是好心给我找了件羽绒外套来裹着，被周庶康瞪了一眼，大概是觉得对一个将死之人浪费心思真是吃饱撑的。
“谢谢。”我谢过了他。
“还有一点时间。”周岳宁说道：“你有什么遗愿遗言要传达？”
大概是我心里根本不觉得自己会死，也没把心思花到想遗言上去。现在颇明白宋娟当初算计我的心态：抓住一个看着心最软的人下手。当时我厌恶她这般的做法，想不到风水轮流转，我也遇到了和她同样的选择。
周岳宁倒不一定是心软的人，但相较起来，应该是这些亡命之徒中还保有一丝道德判断的人。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有可能，跟我叔叔说一声，我拖累他多年，希望他早日成家立业过平静的日子。”人临死前不说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样的遗言漏洞太大。
周岳宁点头，表示会传达。
我适当表露出犹豫，几回想张嘴却又憋回去。
“还有什么你说好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个，能挑一张我好看点的照片寄给尤丽娅吗？生前没能再见一面了，我在想……或许她也会想看看我长大的样子吧。”
周岳宁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好。”
“我还能问一个问题吗？”顺着刚才两段铺垫的话，我哭了出来，“我……我父母当年……我的出生……”
没说完就泣不成声。
周岳宁也显露些沉重：“你父亲他是经过算计遇到了你母亲，当时尤丽娅才十几岁……”
他大概是想表达，当时确实是通过算计促成了两人的婚姻，但男方要是个好鸟也不会对个未成年少女下手。
“后来有了你，组织想让尤丽娅凭借着孩子进入石家本家，但你父亲在之前婚内出轨和前妻离婚的事上和家族几乎是决裂了，你祖母又嫌弃你是女孩，之前的原配已经留下了长子，所以也没接纳尤丽娅。”
因要演戏，我有很多问题不能主动提，只能自己想。果然是我父亲这边的家族有什么让这个组织图谋的。
“后来的事就如你知道那样。”周岳宁也含糊过去了。
我心想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哭得更伤心了，最后问道：“那我父亲的死……是尤丽娅吗？”
周岳宁没有否认：“当时他也有了计划要除掉你母亲。”意思是叫我别恨尤丽娅。
我听了更是悲从中来。
“别难过了，想些开心的事吧。”他讪讪闭了嘴，其实现在还能劝我什么？忘记过去，好好过将来？可我还有将来吗？
我知道我这是在欺负他，抹着眼泪：“我没难过，我只是哭我的命运。”
周围有路过听到了，对我面色缓和许多，都在可怜我了。
周庶康走过来和周岳宁说：“准备一下，大家要开始了。”
他扯着我的胳膊就往某个阵点拉，我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倒不全是装腔。
“就没一点像尤利娅。”
我心说这老头该不会是尤利娅过去的什么爱慕者吧？虽说我爸是不咋样，可十年前你年纪也不小了觊觎个能做你女儿的人。心里也是鄙夷得很。
“别做小动作！待会儿要是出错了。”他看看我的表情，威胁道：“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不死不活？”
开始就守在我旁边，盯着我的一举动。
场上已经全都布置好了，天色已露出鱼肚白。
残月与初升之阳同列天上。
周围邪教徒开始吟唱怪异的诗文。
仪式开始后我能感到周围人心态上的变化，既是松了口气又是带着紧张。
趁周围开始念诗，我和老头说道：“其实真有你们说的神，那么他们看我们现在的行为就跟一群蚂蚁突然在地上围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然后人类看到就会凑过去看一样。”
周庶康怒目而视：“老实点。”
老实点也死得太便宜了些，我心想影响人情绪的方法，要人喜欢难，要激怒人反倒相对简单。特别对这种看似蛮横的，实则情绪外露的——只要有情绪，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一件事，尤利娅的手机上我看到过你的照片。”
他迟疑了下，然后反应过来，“你说谎，她不会把组织的信息……”
趁他迟疑我赶忙拿着铃铛就往外冲。
二十多个人，我自然跑不掉，但跑几步就到了水库边。
这个水库并没开，湖面静态如镜，靠水路逃也是不可能的，况且我也不会游泳。
他们一行人有青壮已经要扑过来，我赶忙举起了仪式用铃，趁他们忌惮时，站到了堤岸的边上。
周庶康在后面狂怒，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身体魁梧，精力和素质比坐办公室的小白领们要好得多。
我边爬高边冲他大叫：“我妈说，她不喜欢老头子，叫你癞蛤‘蟆别吃天鹅肉！”
周庶康怒极，众目睽睽之下被我叫破心思，又在人前丢了这样的大丑，指着旁边几个人说：“去，把那个死丫头抓下来！快去！”
那些“人”这时我才发现都是会化形的两栖人，以人类不可想象的方式来进行攻击逮捕，我知道自己就是个战五渣，拖久了我被制服只是早晚的事。
也不知道那个银铃摇响了会发生什么，就见周庶康几人面色大变，要来阻止我，又说要和我谈判。
我才不理他们，我的身手很容易就被制服，谈判就是给他们拖时间，直接就摇响了。
一声，嗡地荡开。
我感觉自己脑内也跟着震荡了下。
没理其他人脸上的惊恐，我直接摇动了第二下，第三下……
已经没人来管我了，天空上出现了一团海螺螺旋状的云，映衬着初生之阳的红光，又像是光从油膜状物体上扫过。
这些邪教徒们开始逃跑，山中开始有了轻微的地震。
我差点在河堤边上没站稳脚滑，此时也开始找地方逃命了。
自是不可能和他们一个方向逃。
逃跑方向中似乎也听到了同样的铃声。
随着这阵铃声，气氛中的异常渐渐褪去，山体也不再摇晃。
我仓促逃出，身上只有一件白布袍子，光着脚在草丛里跑，或许是麻醉草叶的作用，我此刻精神亢奋，也毫不觉得疼痛。
两边树杈在身上脸上划出血痕，我却依旧没命似的在跑，字面意思，停下就被抓住就是没命。
跑到接近村子，这大概是周围的农村，因不知此处底细，周庶康这些年在周遭农村不知有何经营，我便不敢随意冒头求人搭救。
藏在草丛里，却依旧被这家农户养的两条狗发现了，农村的狗都不栓狗链，同村的狗平日也会玩一起，有句话叫做到了农村不要去打狗，农村的狗平时看起来很温顺也不叫，往往惹了一只，就会引来一群。
城市里的人自是对此没多少经验，我听到狗叫怕被发现便跑，两只狗追过来，随后其他家的狗也一起跟了上来。
当时我比遇到那些怪物还害怕，无论是“王诗雨”的凶尸撞我家大门，电梯遇到“宋娟”追堵，化形的怪物变成一堵墙拦截我的去路，都没一群狗追着我叫我来得害怕。
我这么跑着跑着，感觉跑到了极限，这是麻醉药的效果也过去了，脚上感觉生疼，也不知踩到什么树枝上，戳进肉里，一下没忍住停了下来。
完了！
就当我以为有狗要扑闪来时，一个当地农村大叔出来赶狗，那些狗见到是熟人便也渐渐散去。
我逃得已近极限，此时反而生出警惕。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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