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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战斗——少女们的觉醒 ...
随着所长的一声令下,法师橙色的光炮铺面袭来。
“好猛的火力!”
玛修立刻张开了盾牌,但等她回过神,蓝色的英灵已经到立香近前。
“反应不够快!”
眼看他有攻击立香的想法,玛修紧急回防。
“御主!”
“玛修后面!”
话音刚落,法师一个后空翻来到玛修背后,用法杖重击打后背。
“别光顾着御主忽略自己,回防的时候要留意你的身后。”
来不及格挡的玛修被法师击打在地,忍住痛呼重新站起,她咬紧牙关:“谢前辈指教。”
法师看着她眼底不服输的光芒,很是满意。
“很好,继续!”
对抗继续,盾牌和权杖交接,玛修接收教训,防备的破绽也在对抗中逐渐减少,宽大的盾牌似乎也变得小巧起来,她牢牢把立香护在身后。
“有进步,但是主从二人挨得太紧,可不利于发挥呀。”
法师点评完毕,突然提高了速度,厚重的木杖发出连环的攻击,杖与盾牌的接触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经验不足的玛修,脚步很快凌乱起来,防范逐渐趋于被动。
“玛修,我们需要拉开距离。”立香果断下令。
“可是……”
法师显然不依不挠,一刻不停紧接着攻击,阻却其起身反击的机会,两人被逼不断后退,四周皆是被盾牌弹开的炮火击碎的碎石,空气中满是尘埃。
立香咳嗽起来,玛修有些担忧,但她反过来安慰道:“我没事,但不能被她压着打,听着,他的目标是我,我走出去,争取给你拉开点距离,你趁机对他主动出击。”
“不行,太危险了。”
玛修想反对,而橙发少女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容置疑地说:“听我的!”
于是立香首先拉开与玛修的距离,跑了出去,法师果真被她引起了注意力,放弃了玛修,径直向立香冲去。
“防守是被动的策略,尤其需要心无旁骛,当守护者的一举一动都被自己的御主牵系时,玛修的心,就乱了。”
管制室里,淑理对罗曼医生解释道。
医生定定看了女孩一眼:“但是,正是因为心都牵系在一人身上,立香动,玛修也会迅速随之反应,她们一体同心,你们想要找破绽狙击立香可没有那么容易。”
“别想过去!”
果然,屏幕那端,玛修随立香移动而移动,在法师被立香的行动所牵引时,立香空出的空间让玛修足以持盾主动出击了,很快便分毫不离地把立香置于同位体的后方。
拥有足够空间施展的盾兵,灵活挥舞盾牌阻挡来自各方的攻击,动作逐渐从青涩转至娴熟,仿佛是原英灵灵基内的战斗经验,逐渐在她身上融会起来。
“玛修的灵基融合度逐渐提高。”工作人员高兴地汇报道。
“没想到能够成长这么快。”罗曼医生看着屏幕里的少女深感欣慰,他转过头对一旁的淑理说,“你要怎么应对?”
“这一点那位法师比我清楚怎么做。”她看着屏幕里不断进攻玛修的法师说道,“的确使用盾进行防御的能力提升了,可如果仅凭此就赢得胜局是不太可能。”
“法师,进行炮火攻击。”淑理一把抓过通讯器,吩咐道。
“不谋而合呀。”法师扬起嘴角,卢恩符文划出,一道冲天的烈焰向玛修飞去。
玛修手持盾牌正面阻挡,在强大的后坐力下不自觉弓腰,烟尘弥漫,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对敌人的进攻闭上眼睛,绝对是错误的防守姿势。”
法师几下来到玛修身侧,闭上眼睛的盾兵无法观察敌人的袭击路线,长长的法杖自空隙的侧身扫来,绊倒了少女基础不牢的下盘,紧接着便是肩、腿、腰遭到重击,少女直接飞了出去。
“玛修!”立香接住在地上翻滚的玛修,看着眼前高大健硕的男人皱起了眉。
“怎么,还站得起来吗?”法师拍了拍身上的灰,笑了笑。
“这样的对决很不公平…….”立香心有不忍。
“藤丸立香,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菜鸟庶民发言。”还没说完,一旁围观的奥尔加玛丽便插了进来,她斜睥躺在立香怀里的玛修,郑重地问道:“玛修,还能够继续战斗吗?”
粉发的女子听到所长的发号施令,她挣扎着从橙发少女怀中起来,拾起地上的盾牌,对奥尔加玛丽所长回应道:“是,我还能继续!”
“很好。”奥尔加玛丽的嘴角上升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那么对抗继续,藤丸,给你三十秒时间调整。”奥尔加玛丽转身离去。
“前辈,”橙发少女感到自己的衣袖一紧,回过头,玛修向她安慰道,“我还能继续战斗,请前辈指挥,好吗?”
“但是……”
“前辈已经答应下来了。”
少女的衣衫破损,但眼眸温柔且坚定,持有盾牌的手紧攥着。
藤丸立香挣扎了几分,随后咬牙握住她盾牌上的手。
“嗯,奉陪到底!”立香抬头,金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二人的对手。
“立香是怎么了吗?”管制室内,罗曼医生突然对二人的举动感到不解。
“她意识到了,玛修没有武器。”
淑理看向重新对抗的两人,盾兵施展的防御无差,但是拥有长臂武器的法师显然攻击上的杀伤力更高。
“盾的攻击力有限,如果继续下去,那么不过是玛修单方面挨打罢了。显然,那个女孩不想看到这一点。”
淑理看向屏幕战场的另一端,藤丸立香正紧紧盯着战场对抗的两人,低头深思。
怎样才能让盾之英灵占据主动,是她正在思考的问题。
战场上,玛修在长久的忍耐下,趁着法师一时露出的疲态,短暂拉开距离后进行猛冲,法师一时不察,被震退了几步。
立香的眼睛刹那间亮起,她朝玛修大喊:“就是这个玛修,粘着他,向他进行盾冲。”
“可是这样的话……”
“啊,发现了吗?”法师一个跃步打算拉开距离。
“我知道了,别想跑,法师先生。”玛修不在多问,径直朝法师冲去。
“这可没那么容易。”
火焰的符文书写而出,大盾猛烈的震荡,玛修差点站不稳。
“放低重心,玛修,冲上去。”立香对这样的攻击置若罔闻。
“明白,御主!”
玛修加速奔跑起来,蓝袍的法师横杖一扫试图绊倒,却趁势被轻盈的少女一跃而起。
太阳的日光早已被遮蔽,影影绰绰的火光便充作剧幕下的投影,在少女跃起的那一刻,劲风让它们烧得更为旺盛,盾牌花纹一时变得清晰可见,尖端更增锋锐。她双手举起高高的盾牌,借由重力降落的速度,头埋在盾牌之后,避免露出或后仰等动作给法师有任何可乘之机。然后将整个盾面直接砸到法师的脸上。
健硕的法师自然不是受不得这点冲击,但这显然也需要反应时间,于是立香便能命令已经近身的盾之英灵,采用防御阻止他施展攻击。
“玛修不要让他拉开距离,用寸步冲击阻挡他使出招式。”
“明白!”于是玛修调用全身的力气,在寸劲碎步中阻碍法师攻击的施展。
法师的节奏被打乱了,却在凌厉迅疾的攻击中难以进行调息。
一步、两步、三步……
玛修手持盾牌,渐渐在挥洒汗水中感到盾牌逐渐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冲击、格挡、制阻……
玛修的心从未感觉跳动得如此鲜活,肾上腺素充盈了全身,在这样疲苦受难的对抗,油然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轻快。
对手赞赏的声音、少女援护的呼喊以及……
“集中你的精神……”
此刻,粉发少女眼中只有眼前的敌人。
“只要精神足够坚固,那么攻击……”
法师集中权杖上击出奋力一击。
“就奈何不得你!”
轰鸣在大地奏响,风沙掀起了帘子,将对弈二人从火药味儿中拨拢出来。矛杖与大盾维持在交锋的一刻,娇小的少女维持着稳固的弓步向前,法杖不曾破损,却也让持杖的法师再无法前进分毫。
众人看着对峙的两人,一时屏住呼吸。
“呵,”良久,沉默中法师首先收回了武器,他对玛修笑道,“看来你的防御等级提升了。”
“是,那个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虽然很脆弱,但是已经足够。”玛修摩挲盾牌上的花纹,朝立香的方向望去,“很脆弱,但是还是想要这样的力量,阻挡你。”
她回过头,站到法师面前,举起盾牌将自己横亘在法师和橙发少女视线之间。
“脆弱的雪花之壁,却至少拥有了些许保护她的力量。”
“出乎我意料了,看来我小看了你。”蓝袍法师挠挠头。
玛修只是摇摇头:“应该我感谢您的指点,先生。”
“指点?啊,确实有这样的意图,但我自认为,我不论什么时候不算温柔的人。”他手持法杖敲了敲地面,火焰的壁影也随之颤了颤。
“什么?”玛修有些不明所以。
“这样一来,这场对抗也就结束了吧。”管制室内,罗曼医生让茶水润了润自己的喉咙。
“结束?医生你是不是忘记了?”淑理提醒道,“我们的计划是激发玛修的宝具,在这一目标未达成的情况下……”
“噗……咳咳咳…….”罗曼医生呛得直咳嗽。
空气中酝酿着粘稠的气息,伴随着法杖与导火索的接触,一簇新的火苗点燃起来。在少女惊慌的眼神中,法师也咧开了嘴:“小妹妹,告诉你一个道理,面对法师,千万不要离自己的御主太远,因为你可不知道他们能使出什么魔法招数。”
玛修瞪大了眼,慌忙看向立香。
“战斗可还在进行着。”淑理说。
只见方才战斗的地方都冒出了冲天的火光,火焰在咧开的地面游走,玛修认出,那正是他们方才战斗时周旋的轨迹,宛若战斗记忆的复现一般,他们回溯时间,向原点集聚,而这原点无疑……
前辈!
“淑理,你在干什么!”罗曼医生打翻了热茶。
“我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立香,而是玛修。”淑理淡淡地回应道。
罗曼医生一把夺过通讯器,大吼:“立香,快先离开那儿!”
“立香快离开那里!”几乎同时,奥尔加玛丽所长也失了往日的矜持,向橙发少女初跑去。“好疼!”但脚边突然不知被什么绊倒。
玛修立刻持起盾打算往回走,脚下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这才发现本还算平坦的公路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磕磕绊绊,方才的周旋也已经消磨了她的大部分体力,腿部肌肉开始发酸,她犹如踩在针尖上。
来不及了,体内遗留的英灵经验告诉她。
立香看到粉发少女赶来,没来得及高兴,只见汹涌的火焰正向她袭来。
“前辈,快离开!”盾之英灵大喊
“没用的,它们会一直追踪到原点去。”蓝发英灵无情打破她的幻想。
又一个踉跄,她摔倒了,但她立刻起身,没有怔楞。
何苦呢?
仿佛是由力量带来的残余英灵意识,她仿佛听到那位英灵前辈的质问。
来不来得及,一切还不知道呢,玛修咬紧了牙关。
立香正打算逃离,但抬头却看见正朝这边奔赴的少女,她停下了脚步。
“你还在那里干什么?”所长急得咬碎了牙。
火焰正朝立香急蹿而来,少女仿佛看到自己被烧焦的模样,心脏即将迸出。但她伸手摸着心口,深吸一口气:“玛修正朝我跑来,我离开了,留下她面对这些火焰吗?也许在我转身离开,我把后背暴露给敌人的那一刻,火焰就会迅速追上我。”
火焰发出狰狞的嘶吼,风焦灼而狂躁。
“它的目标是你,你赶快离开,还能争取一些时间……”罗曼医生的声音已然沙哑。
“也许可以,但我可不想全部留下给玛修应对全部一切,”她打断了医生的话,甚至主动向前半步,“即便败亡,我也不想作战场上的逃兵,背对正赶来救我的同伴离去,何况…..”
一直注视战场的淑理听此露出了微笑。
“何况什么?”似乎是近前带着浓郁魔力浓度的火焰干扰了通讯,罗曼医生紧急指挥调试,“立香,立香……”
听到已经模糊不清的通讯器,立香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冲天的火焰扑面而来,她已经没办法离开了,她不禁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与少女在烈火熊熊的迦勒底一起的场景。
“前辈!”
仿佛一个世纪拉长的回声,又似近耳的呐喊,一道紫色的身影裹挟着银色的光从熊烈的火墙中破出,她粉色的鬓角有几缕漆黑的掉落,眼瞳里已然泛红,铠甲也有些破碎,却撕心力竭的呼唤着。
“嗯,我在,玛修。”立香回应得一如既往。
“能握住我的手吗?”玛修直视前方的敌凶,一如既往支起盾牌,没有回头。
立香迎了上去与她一起支撑,二人双手交握的那一刻,盾牌发生闪亮的银光,仿佛要回应盾主人的意志,虚拟的银色墙壁显露了出来。
“如此狼狈地赶来,是为了什么呢?”英灵残留的灵基询问着亚从者少女的内心。
银色的光芒中,盾之英灵轻轻看了身旁并肩而立的少女,自己悄然向前了一小步。
“稍微的话……”
眼前闪回大火弥漫的管制室。
“我想为了那个不曾放弃我的人……”
橙发少女蹲下身子,紧握她沾满血迹的手。
“支撑一下!”
这大概就是构成这面盾牌的心之基础吧。
“那是……”正往这儿赶来的玛丽所长停下了脚步。
“还不错,虽然不是完全形态,但好歹能使用了。”
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玛丽所长连忙回头警惕着蓝发的英灵。
“你刚才,是认真对待的吧。”
这句话仿佛从她喉咙里挤出来,而英灵不出所料地点点头,他的眼底透着严肃:“我会认真对待我遭遇的每一场战斗,不论那是不是两个小姑娘,这就是我作为爱尔兰光之子,库兰的猛犬——库丘林的立身之本”
“竟然是你!”玛丽所长瞪大了眼,反驳,“话倒说得好听,可是用这样的手段应对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这就是你身为战士的尊严?”
“呵,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说过,本次战斗我听从迦勒底小姑娘的指挥。”他耐心地纠正,提醒。
“淑理!”所长怒声大吼。
“在!”淑理显现而出。
毫不意外,淑理接受到所长愤怒的目光。
“你在做什么?你在对立香和玛修做什么?我以为你很喜欢她们,你竟然……我没想到你这样的姑娘……”玛丽所长心情复杂。
“所长,你看……”
她打断所长的碎念,一指前方,玛丽所长说不出话来了。
撑开银色城墙的那一刻,立香和玛修都有一瞬间的怔楞,但玛修很快反应过来,她高兴地唤道:“前辈!”
宝具释放,这意味着她们安全了。
玛修松了一口气,只觉身体泛上一阵酸软,但她还是紧握盾牌。
“玛修,你看……”可立香的关注点却在另一处。
刚才冲天的烈火已经近至面前,却在玛修宝具打开的那一刻,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银色的城墙收回,玛修和立香从盾牌后走出,发现火焰已经消失,唯有地上留下的焦痕证明这一切。
立香朝不远处的玛丽所长打了招呼,发觉蓝发的英灵也在,顿了顿,最终还是向所长走去。方才在一旁的芙芙迫不及待的从所长的脚边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玛丽不解,像力打在棉花上一样,这变化要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库丘林手一挥,只见地上一阵轻微的震动,方才二人战斗的空地有什么轻轻破土而出。大地变得支离破碎,玛修及时接住要摔跤的芙芙,却差点一个踉跄也一处摔倒,幸而立香拉了一把,二人连忙向所长走去。
它逐渐浮现在半空中,像一张密罗的网,最终回到法师的手里。
那是什么?这是迦勒底所有人的疑问。
玛丽所长凑近前看了看,辨认出那是烧焦的柳枝条:“这是柳枝,怎么有这些东西。”
“不然所长以为为什么火焰会有这么清晰的运动轨迹呢?”淑理有些好笑。
“这是火焰的可燃物?”立香迅速反应过来。
“可燃物,”所长扶额,“所以说你不愧是普通人出身,你竟然想到什么?可燃物?”
“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立香挠挠头,“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刚刚我还惊讶火焰怎么凭空产生呢?”
话音刚落,立香就觉得脑壳一疼。
她委屈地捂着脑袋,听到玛丽所长说道:“动动你的脑子,我们是魔法使,在一名卢恩的魔法师,不,确切的说是一名原初卢恩法师面前说着‘可燃物’这些物理名词概念,这是要丢尽我,不是,迦勒底的脸吗?”
“那是什么?”淑理问库丘林。
库丘林耸耸肩,不以为意:“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现在还把卢恩魔术给划分了时间段,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卢恩的魔术。”
“没办法,毕竟原初卢恩在现代已经失传了,流传下来的卢恩魔术也是超级冷门,不过近几年境遇有所改善,因为有一位天才少女对此作了改良,使卢恩魔术在现代重新焕发生机了。”罗曼医生解释道。
淑理和库丘林对视,她摊开手:“好吧,看来魔法也有不少门门道道。不过我得声明,我可是彻头彻尾在科技侧长大的孩子,要适应神秘侧的规矩恐怕还需要不少时间。”
玛修给立香吹了吹额头,问到了关键:“那所长,你觉得那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想必是法阵的媒介吧,毕竟……”她顿了顿,偏侧过身子撇了撇嘴。
“诶,你们在说这个吗?”正看热闹的库丘林打断了三人的对话,他把那黑漆漆的长条状物一捏,那物当即碎成粉尘。库丘林拍拍手上的灰,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就是用完的柳条,你们在想什么呢?”
“.……”
“所以……”玛修试探性地问道,“……可燃物?”
“当然啦!”淑理和库丘林异口同声。
所长的脸迅速涨红,与空气中的灼热相触,瞬间“轰”地晕过去了。
“有没有搞错啊!”
余下的是长长的回声。
库丘林倒是绅士地赶在奥尔加玛丽触地前拦腰抱住,却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为这一幕憋了许久,满含戏谑的笑意里,连法杖都要持不稳了。
“我就说我没说错!”听到确认的立香立马生龙活虎起来,玛修只得无奈笑了笑。
管制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啼笑皆非,不过这倒是这一晚上以来难得的笑料与轻松,众人禁不住纷纷调侃。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玛丽所长被气成这样。”
“不过这可比她平时摆起脸色来要好看多了,让她吃吃瘪也好,日后就算再挨她训,也可以有理由说‘明明你也有出丑’的时候。”
“迦勒底来了两活宝,我也有些同情所长日后的生活了。”
“这一晚上的时间,奥尔加玛丽所长的尊严真是大起大落。”一旁的罗曼医生没好气地笑了笑。
“但是她的反应也太大了吧。”淑理执起茶杯,“我还以为这是个常识,不知道所长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那是因为所长是纯正的魔术师,出自名门嫡系,天资优秀,接受再正统不过的魔术师教育,自诩高贵,秉持优雅,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祖徽繁复而美丽,深厚的底蕴成就了她,也局限了她。”
他看向远方,不过眼前浮现的却是第一次见她匆忙奔赴到迦勒底时的情景,她身着他想象过的,一个魔术师系大小姐拥有的古典而不失优雅的魔术师礼装,却头发凌乱,步伐不规,颠仆到父亲的遗体前,一路上强忍的泪夺眶而出,才让他意识到这位传言的名门贵女仍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淑理放下茶杯,有些疑惑:“看到这样现代化的设施,我以为你们都是为魔术与科技结合而生的骄子们。”
“迦勒底也许是这样的结晶,但没有人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复合人才,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我们迎来了自己人生中那个奇点,发生了蜕变。”
他看到显示器里恼羞成怒到晕过去的所长,淑理直觉她从这名医生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怀忆。
“好比所长,她没来迦勒底以前我听其他员工说阿尼姆斯菲亚当家的大小姐,是一个骄傲但娴静优雅的姑娘,看人傲慢,倒也心地不坏。她对父亲涉足科技那面很是不解,为此他们整个家族都遭受了一些非议,她也自矜自得,虽未埋怨,也未宣告,却还是默默地和前任所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认识前任所长?”淑理很是好奇。
“我和他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称不上要好,但一直保持着往来,后来听说我想来这儿,他欣然应允。他……该怎么说呢?”他皱了皱眉头,努力回忆逝者的音容笑貌,最终还是只剩下模糊的影子,“毫无疑问他也是一名典型的魔术师,他是个执着的人,执着到为了魔术家系的愿望,愿意放下魔术师的自尊接触科学,建立迦勒底。也执着到,在有生之年,实验确认失败后失望而决绝的离世。”
淑理看了看屏幕那端晕厥过去的所长,她白色的长发被她抓乱了,高跟鞋也有些磨损。若她从来都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自幼便为天之骄女,当她在短短几个小时内降临到陌生环境里,她引以为傲的才华不足一提,必须依靠本来轻视鄙夷的少女生存,并逐渐陷入一连串无力掌控的局面中,当淑理说出她对她而言宛若另一个世界的名词时,她恐怕以最直观的方式不得不认清——一切都已经大变样了,这里没有她熟悉的人和事儿。
“看来,她一直以来真的很辛苦。”
如此,她竟能因为小小的名词而激动至晕厥也在情理之中了——淑理感叹。
“比起所长,我对你更好奇了,淑理,”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问了库丘林先生你作为一名法师有没有操控植物的能力,他说他应该能够操纵藤条。”她回忆二人商量的情景,“然后我就让他在对战时把玛修从立香身边引走,并在与之周旋时埋下藤条,于地底下交错结网,并将目标指向立香的位置,待合适的时候使之浮于地表,让火焰顺着燃烧过去喽。”
“就是这么简单。”她总结道。
医生没好气地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我是想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法师先生一派老兵教育新丁的打算,我想他本身也没有恶意。至于想法,我只想说,你不能指望一个前十六年生活在科技侧的孩子在短短时间内接触神秘侧后就让她用魔术师的思维应对事情。”
淑理耸耸肩,摊手。
“问题的难点在于如何营造危险的情景激发玛修的潜力,而这个情景又是随时可控的,当然,按法师先生最初的想法,估计是不断战斗直至玛修的潜能被激发吧,可这也未免太危险了。比武手下无轻重,玛修可是我方目前唯一的战力,无论如何也要保存好。可也正因是唯一的战力,她必须尽快成长。如何兼顾这两者,才是这次战斗的难点。”
罗曼医生点点头:“看来你从始至终都很清楚。”
“是的,这场比试的关键不在于赢,而在于怎么输。法师先生明显把这个考题拿来给迦勒底作考验了,给立香和玛修的一方在于如何赢,给我的则是在于怎么输,一矛一盾,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
“他操纵名为【Ansuz】符文的火焰进行攻击,而立香所处的环境也给我提供了创意,虽然整座城市都在燃烧,但是城市空地的存在也让连绵的大火割裂成块,这就是可燃物的概念。我不清楚魔法世界是怎样,但现在,我是利用科学的思路和魔法的便利达成此事。”
淑理胸有成竹得笑了,
罗曼医生也笑了:“虽然剧烈的火焰向立香奔袭而去,但是只要藤条跟那孩子还存在一定距离,看似汹涌的攻击实则伤不到她分毫。还有一点大概是,人在慌张的时候,从不注意脚下吧。”
“所以这是小聪明啊,医生。我不知道身为魔法师的库丘林先生听到时是怎么想的,但确实感谢他毫无嗤笑的顺利配合。”她伸了伸懒腰。
“但这是成功的障眼法,以你的初战而言,干得漂亮,淑理。”罗曼医生情不自禁地抚摸少女的头,“我开始期待你成长为一名真正战士的模样了,当然,立香也一样。”
“谢谢你的肯定,医生。”淑理对这鼓励很是受用。
“我想恐怕不仅是我的肯定。”他指向屏幕那端。
“呀,真是危险的情况不是吗,不过道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战斗完毕的法师库丘林还是那般随意地把杖搭在身后,看起来轻佻而又令人无可奈何。
已经清醒过来的玛丽所长对这位英灵已经毫无好感,她撇了撇嘴:“真的难以想象你一名魔法师竟会接纳这样的提议,‘可燃物’,我的天啊!”
一想到这个,她就狠狠锤了捶自己的额头。
“那是自然的,我已经说过这次战斗的指挥全权交给那个小姑娘,我是言出必行的人,不可能反悔,凯尔特的战士都拥有‘誓约’在身的,所以我们那儿出身的人对守约一事本就重视。”他嘴上还是那般随意的模样,但是看向众人的眼神却无比认真,足以可见他确实重视。
他让权杖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重新将权杖树立在身侧,直视立香的眼睛。
“我既答应过暂时认你为主,自是不会背叛与反悔的,我生前是一名士兵,没有比驰骋沙场的战士更讨厌背叛了。”
这番话恳切非常,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
“但是,你目前的认主并没有签订契约,对,我说的就是令咒,这未免也太……”玛丽所长依旧在逞强。
库丘林却觉得好笑:“英灵与人类,或者说从者与御主之间的契约并不会以令咒为限,御主,你手上的纹章就是可以强制性驭使英灵三次的命令性符文——俗称令咒,但也仅此而已,我们之间相互承认,并不需要这些。”
他一挥橡木制成的权杖,立香听到权杖与大地相触的回响,权杖的主人整肃仪容,一改轻佻,仿若誓言,仿若宣告,他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质问:“我乃阿尔斯特传说中的勇者,凯尔特赤枝骑士团的战士,爱尔兰光之子——库丘林,请问,你的名字?”
立香一时怔楞,下意识地回答道:“我是藤丸立香,来自迦勒底。”
“如此,在本次任务结束前,我会成为你暂时性的从者,我的力量都将为您驱使。请多指教,御主!”英灵露出肯定赞赏的微笑。
随着一声天地间的宣告,仿佛又重新回到战斗开始前,英灵乐意与之协作时候,但是立香深知,有什么与那时候不同。那时他们彼此不知名字,而现在他们随着一场战斗,一场名字交换,一次肯定的宣告,都相互承认了彼此。
“前辈,要相信他吗?”经过方才那一场兴致而来的战斗,玛修对此有些不放心,“不要再考虑一下吗?他作为从者,有点……太胆大妄为了。”
“为什么不呢?”
立香对她示以肯定,她大阔步地走了上去,伸出了手,
“御主和从者之间联系啊,契约什么的,我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对于人类来说,交换名字是朋友才会做的事情,事实上,你也帮了玛修,所以,为什么不呢?”
库丘林爽快地回握了上去:“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对于我这样一位新手御主来说,想要让我一下子理解这些有些太困难了,不过从人类交往的角度来要简单得多,所以……请多指教?”
“你是个蛮特异独行的御主,但是我喜欢。看来我这次遇到个好女孩呢!”英灵笑得轻快。
“这或许就是御主与英灵的缘吧。”
管制室里,罗曼医生听着工作人员的报告。
“法师库丘林的灵基成功复刻到灵基保管室了……”这是一个好消息。
“太好了,这意味着未来迦勒底能够顺利召唤这名从者。”这个消息让经历惨痛的迦勒底瞬间振奋起来。
随之而来,还有一系列对立香和玛修的赞美。
“这是怎么了?”淑理看着大家欣喜若狂的模样,有些不解。
“拥有御主适性的人能够召唤与之相性较好的英灵,当然也可以选择圣遗物,即这名英灵生前用过的物品召唤,但是这样的召唤仍是有局限,但若是建立与这名英灵的缘分,他们的灵基就能够被迦勒底解析、复刻、保管,在未来,在迦勒底召唤这名从者。”罗曼医生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们未来需要更多的战力,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淑理。”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淑理附和道。
“是啊,同样是一个奇点,或者说迦勒底新的起点!”
或许对罗曼医生而言,是他终于敢重新抱起对未来的畅想,从这一刻开始。
这章比起第一次发表的时候增加了立香的戏份,以及战斗的铺垫,其实对抗库丘林,玛修只要防守得住就算赢了。库丘林和玛修的战争,就是让立香解决一个问题,面对一个善于进攻的对手,你要怎样和玛修做到有效防守。历史上确实有使用盾去做攻击的记录,还有剑盾兵呢,盾确实是能够做到攻击,或者干脆就让对方做不出攻击。比如你们看某种演习的时候,那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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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战斗——少女们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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