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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一我何缘有两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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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云碑第一战开局之日。
天允山上,史艳文与藏镜人对战,展开了甲子名人帖第一决。
史艳文为苍生大义,藏镜人为亲生爱女。不同的理由,同样的坚持,谁也退让不得,两人皆是全力以赴。最终,史艳文更胜一筹,将藏镜人败于掌下。
史艳文为中原大局着想,不愿在此时杀藏镜人。谁知苗疆苗王却于此时领着苗疆兵马来到,与西剑流联合以忆无心的性命逼迫藏镜人揭开面罩。
被妻子女暴君背叛的藏镜人不得不为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妥协,解下了面罩。
就在众人都震惊于藏镜人那副与史艳文一模一样的面容时,赤羽信之介趁机发难,污蔑史艳文与藏镜人兄弟俩互相勾结,两人皆是狼子野心,为一己私欲出卖中原和苗疆,妄图联合西剑流覆灭苗疆,届时再与西剑流一苗一中两分天下,并拿出有史艳文签名背书的协议作为证明。
铁证之下,史艳文无从辩解。
被煽动的中原群侠愤怒非常,开始围杀史艳文。
随苗王而来的苗疆精锐战士也开始逼杀藏镜人。
场面一时混乱非常,虽知此时的劝解是徒劳无功,俏如来仍然想为父亲证明清白,全力在中原群侠面前为史艳文辩解。可惜,只是白费唇舌。
史艳文为免中原武林因此崩解而被西剑流各个击破,只能忍痛打伤俏如来,希望以此与之划清界限,从而保全爱子与中原。
西剑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铲除史艳文与藏镜人的机会,炎魔幻十郎强势介入战局,“双生子,同日生,同日死,也是一种悲哀。”
史艳文与藏镜人本就不是炎魔幻十郎的对手,此刻元气大伤,实力对比更显悬殊。
就在史艳文与藏镜人命危之时,两道刀影冲入战场扰乱了炎魔幻十郎的攻击。同时,天允山上也浮起一道巨大的魔轮,黑色的气流随着魔轮散开,快速掩盖住众人身影。
史艳文与藏镜人趁机逃离天允山。
中兴百武会北岳联盟盟主逸敏师太与东岳联盟盟主何问天带着重伤昏迷的俏如来回转百武会,中岳联盟盟主长空长老、西岳联盟盟主牛峰与南岳联盟盟主三清道长则领着万教人马继续追杀史艳文。
天允山外围,梁皇无忌、独眼龙与奚连溕洌三人对视一眼,先后离开。
百武会,清醒过来的俏如来向逸敏师太与何问天追问史艳文的下落,得知史艳文与藏镜人逃出天允山之后暂时放下心来,再次为自己的父亲辩解。无奈,何问天与逸敏师太并不愿意相信史艳文。三人说话间,长空长老带着部分人马前来向俏如来逼问史艳文的下落。
逸敏师太与何问天两人见状,出言维护俏如来。
最后,长空长老等人选择相信俏如来对史艳文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却扬言必定要杀死史艳文这个中原的败类。
逸敏师太与何问天两人也在对俏如来进行一番“不可学你父亲堕落”之类的劝诫之后离开了百武会,加入了追杀史艳文的队伍。
“父亲······”俏如来悲声自问:“我该怎样是好?”
灵界。
梁皇无忌带回了天允山首战的相关消息,众人震惊不已,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无奈的事实。几人商议之后,不忍心让史艳文孤军奋战的燕驼龙决定前去寻找史艳文,而因带着风间始前来求医而暂时留在灵界的宫本总司也决定回去告诉雪山银燕这个消息。
神蛊峰底。
死而复生的神蛊温皇在戏弄过百里潇湘一番之后兴致不减,继续逗弄凤蝶。论斗嘴的功力,凤蝶自然是比不过温皇,温皇轻描淡写的一句“我只是不赞同你选剑无极”就让凤蝶落败。
“你······哼!”
“唉呀,对主人保持沉默,是很残酷的对待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
“所以你总是讲半句。众事皆备,只欠东风。现在,是兄弟见面与拆散有情人的时候了。”
“别太得意,现在——可以让你头疼的麻烦来了!”
“哈!她——回来了。”
凤蝶回头望着温皇,“现在改头换面还来得及。”
“没必要。”温皇羽扇轻摇,“就让我们看看——她究竟是会让我头疼的麻烦,还是可以让我愉悦的挑战。”
“你就慢慢玩吧!小心玩火自焚。”凤蝶转身离去。
“嗯,你是去见剑无极吗?”
回答温皇的是凤蝶远去的身影。
“唉,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温皇摇晃着羽扇移步往与凤蝶相反的方向行去。
约莫百步之后,温皇进到一处庭院之中。
庭院的凉亭之内,姑羽晨曦静静伫立着,视线凝注在天边的浮云上。
“我早已将随意进出此地的方法告知你,你却还是只在这庭院周围活动。”温皇叹气道:“你说,我是该称赞你的谨慎守礼,还是该感叹这份体贴所代表的隔阂呢!”
“前辈说笑了,不逾矩是身为客人应有的本分。”姑羽晨曦转身望着神蛊温皇,脸上的神情仍是一贯的柔和,就连一丝变化也无。似乎并不意外任飘渺变成了神蛊温皇。
“唉呀,你这毫不意外的神情可真是让我深感受挫啊!”温皇以羽扇掩住半边脸,眼中寒意微露,“是我做人太失败了吗?让你怀疑我了!”
纵然温皇杀机显动,姑羽只是低眉浅笑,“前辈说笑了。”
两人对视一阵之后,温皇收回了外露的杀气,“你真是让我无可奈何啊!”
姑羽只道:“前辈始终是前辈。”
温皇闻言轻笑一声,羽扇再次摇动,“你如何确定神蛊温皇与任飘渺是同一个人?”
姑羽缓缓说出九个字:“竹海,蛊毒,气息,酆都月。”
温皇笑道:“哈,也许我是故意误导你呢!毕竟玩弄人心可是智者的本色啊!”
“天下风云碑开启那日,我去了天允山。”
“所以呢?”
“那一天,我先后见到了两个任飘渺。如果我在此地见到的任飘渺才是真正的任飘渺,那天下风云碑开启之时——真正的任飘渺又在哪里?”姑羽望着神蛊温皇,“另外,我并不认为屡败西剑流的神蛊温皇会轻易死在炎魔一掌之下。”
温皇脸上的笑意深厚了些许,继续发问:“你怎能确定你在此地见到的‘任飘渺’是真正的任飘渺?”
“‘任飘渺’三个字本身就代表无限的可能性,不确定的事物最具误导性,这是智者棋局之中不可掌握的变数,但这变数却是不完美的。因为,虽然谁都可以是‘任飘渺’,但天下第一剑却只有一个。”姑羽眼中笑意流转,“所以,天允山上的‘任飘渺’不能久留,否则,伪装者一旦失去了神秘的保护色就只能被拆穿。”
“所以,温皇死在了天允山上。”温皇一笑之后微微侧身,移转视线望向天上的流云,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既然你已看破这一切,明白是我在你身上下了蛊毒,今日也在天允山上看到了作为温皇好友的藏镜人的下场,为何还要回来?”
羽扇不再摇动,温皇静心感受着风中的凉意。
姑羽轻声道:“因为前辈并未说我不用再回来了。”
温皇握着羽扇的手指微微收紧,“你应该明白温皇留下的余地代表的是什么?”
“姑羽说过了,前辈始终是前辈。”
“你——我只问一次,”温皇转身望着姑羽,“你当真已然明白神蛊温皇是什么样的人吗?”
“姑羽不必知道前辈是什么样的人,姑羽只需要知道前辈想在姑羽面前展现的是什么样的人。”姑羽眼神清澈,如同赤子初临人世的第一眼,怀着对降生之世最美好最纯真的期待。“人性太过复杂,人心不可忖度,过分的猜疑与试探只会让人失却初心。心之意业,行之苦乐;邪见过心,不昧因果。”
初心,真心,伪善之心,奸巧之心,都是人心;正意,诚意,虚情之意,邪诡之意,皆是心之意业。
“蓄意”也好,“假意”也罢,只看此刻心意。
“你······太过惜情了!晨曦,随吾——”温皇手中蔚蓝羽扇翻转为银白羽扇,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任飘渺再度现身,“去赴一场战约吧!”
另一边,追杀史艳文的何问天终于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了人。
三支追星箭先后射出。
“这是······追星箭! 何帮主——”
“第一箭,偏走三分,射月弓从不暗袭。第二箭,留力三分,代俏如来一偿父恩。第三箭······杀你除害!”
天下第一弓岂是易于之辈,负伤在身、难以近敌、出路被阻的史艳文登时再添新伤。
单弦箭快,双弦箭奇,三弦箭欲取命。出箭无情的何问天今日誓要诛灭武林败类。
何问天持续攻击,史艳文负伤加重,忽而出掌攻向岩石。激起四周沙尘飞扬,烟雾弥漫,烟尘中,史艳文的身影忽隐忽现。无法确定史艳文位置的何问天以耳代目,全神戒备。
“狡猾的史艳文,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射月弓的追击吗?可笑!”何问天闭目细听,“左边······右边······还是······在上面!”
何问天一箭向上射出,却只是贯穿了一块飞石。“啊?!”
此时,史艳文却已来到何问天身后,点住何问天的穴道。
“史艳文——你果然狡猾!今日落败,是我学艺不精,他日必有其他义士了结你的罪孽——你动手吧!”
何问天自忖今日必会绝命在此,却听见史艳文发出一声轻叹,随即放开了他。
何问天震惊不已,“史艳文——你这是什么意思?!”
史艳文转身缓步离开,“回忆迷茫杀戮多,往事情仇待如何。绢写黑诗无限恨,夙兴夜寐枉徒劳啊!”
“嗯?”何问天拉弓指向史艳文,该放他走吗?这个人真的该死吗?
何问天最终选择放弃继续追杀史艳文,继而在回转百武会的途中遇上了追寻而来的俏如来。
“俏如来,你相信你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