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文科班报到》白见之

35、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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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早上，早自习结束，轮换座位，我们又再次换到教室门口，靠窗这边。

　　班长和刘治也声势浩大地换了座位 ，没跟我有任何商量，就换到了我和赵山山的斜后面。

　　他们的这种做法，让我.....没法拒绝。本来周末约会跟他闹了点不愉快，他现在不声不响这样，我这点小气还生不下去了。

　　女生总是舍不得生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的气的，尤其看他因为你闷声不响，一个小男人委屈巴巴又生生憋着什么也不说的样子，真让人难受，算了，我原谅他了。

　　赵山山早自习时不时咳嗽。

　　“你该熬点姜汤喝。”刘治经验很老道地科普：“现在不怎么严重，喝喝姜汤祛除寒气就好了，不然搞成重感冒那很难好的。”

　　有时候我觉得，刘治真是投错胎了，行为举止言谈挺像一个已婚少妇的，小B已经是个女人，刘治倒没那么严重，他虽自诩为铁骨铮铮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在这么一个女人成群的圈里，他的娘气越来越重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如果不是钢铁直男，多多少少都要受全体女同胞荼毒的。

　　我回宿舍溜一趟回来，一碗姜汤在赵山山的课桌山冒着热气，不用说，刘治熬的呗，他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一遍吹嘘一边督促赵山山趁热喝。

　　赵山山不甚感激，张嘴闷了几大口。让我顿生一种江湖豪气，差点就被眼前这一幕同学情感动到热泪盈眶。

　　“刘治，熬姜汤不给姜块刮皮也就算了，你还没洗干净，你看看这块姜，上面还带着泥巴呢。”

　　赵山山最恨我的一点就是说话不经过大脑，常常惹人难堪。

　　我要有大脑，还至于混成这个鬼样子吗。

　　一句话说得刘治欲先杀我而后快，赵山山仰天长叹，班长干咳着缓解尴尬。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多原生态，一看这姜就是刚出土不久的，是块好姜。”蒋滔深入分析。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脸红，我也是佩服。

　　阿青上课总是踩着点来，然后和赵山山会谈一番，老师一来开讲，她又钓鱼去了。

　　阿青翻着不知谁放在课桌上的杂志。

　　“又是贾斯汀比伯。”赵山山凑过去 ：“我们宿舍最近迷他都要迷疯了，有他的杂志必买。”

　　“你看啊，人家年纪这么小，有才华长得帅，很多小姑娘迷他很正常，我们呢，看看就好了，美好的东西，都是会吸引人的。”

　　阿青个头比我跟赵山山大，年纪比我们都还小，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这恐怕叫，早熟。

　　“你们，信不信一见钟情。”赵山山牛头不对马嘴地问。

　　“怎么，你小子春心萌动了？”阿青戳了一下赵山山，除了我，谁都敢戳她，要是我能像阿青那样戳，我非戳死赵山山不可。

　　“目前只知道班级和姓名。”

　　“谁谁谁，你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高三二班，宋羽，昨天才认识的。准确来说，还没有正式认识，一面之缘。”

　　“你确定是宋羽？”阿青问。

　　“怎么，你认识？他人怎么样？”

　　“额，认识，知道人是谁，不熟。”

　　赵山山比我还肤浅，我可不是一来十五班就喜欢班长的，我观察了好多天呢。

　　阿青继续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了，我还没有一见钟情的体验呢。”

　　“我的意思是说，我想正式认识他。”

　　“好啊好啊，带上我带上我。”

　　“毛都，别起哄。”阿青继续对赵山山说 ：“那你的小许同学呢？”

　　赵山山整个人都黯淡下去了。

　　“再喜欢有什么用，都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又不是你巴心巴意喜欢别人，别人也会巴心巴意喜欢你。”

　　“话不能这么说嘛，你喜欢他他又不知道，况且现在又是这么个关键情况，万一人家喜欢你又不敢打扰你呢，是不是？”

　　阿青真会劝人，我只会诛心，看热闹，起哄。

　　“不说了，看书，做题，学习才能致富，知识才能让你我走上人生巅峰。”

　　这赵山山，变得真快，典型的女人脸。

　　我和阿青都以为赵山山是少女怀春，一时兴起，她对小许同学那么专情，怎么可能轻易就移情别恋了。

　　结果刚到下午，赵山山就毫不留情地推翻了我的猜想，她说她要去表白。

　　阿哟，吓得我从凳子上跳起来，惊讶度不亚于阿Q要求跟吴妈困觉时吴妈的反应。

　　“你怎么了？”

　　“凳子，它，烫屁股。”

　　赵山山明显不相信我的鬼话：“外面只差大雪纷飞了，你居然说凳子烫屁股。”

　　“不不不，我说的是，冻屁股。”

　　“冻什么冻，你没穿秋裤啊？”

　　“先不管这个了，你怎么想着要去表白。”

　　“我跟我们宿舍说我对别人一见钟情了，她们死活不相信，我说我要去表白，她们更是嗤之以鼻，还动员全寝室赌我敢不敢去。”

　　“你们赌多大，我要入伙。”

　　赵山山一只手五个手指在我眼前晃动。

　　“赌得真不小，你们这是聚众赌博，性质跟□□差不多，这是犯法的知道不？”

　　“你瞎掰的吧。”

　　这么轻易被看穿了，我无言以对。

　　2
　　下午我混出校外次晚餐，与班长一起，尽量装作偶遇，我透露了赵山山要去表白的事。

　　“不可能，她不会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也许他俩做同学的时间比我长，他比我更了解赵山山。

　　吃饱喝足回到教室，阿青破天荒地来早了一次。

　　“有没有看见赵山山啊。”果然，全班她就最爱赵山山。

　　我吊儿郎当坐下：“没啊，她今天神神秘秘的，没跟我在一起，不知道跑哪儿吃饭去了。”
　　我忽然脑子一下子灵通：“她，她不会是去表白去了吧，她说跟她们宿舍打赌的，我以为是开玩笑。”

　　阿青急了：“她们宿舍都有谁。”

　　我从前往后看了一下，她们宿舍只有两个人在，刚好起哄打赌的那些不在了。

　　我双手抓住阿青，万分激动：“要错过好戏了。”

　　“毛都啊毛都，你怎么不拉着她，要出事了。”

　　这，叫我怎么拉嘛，表白是她非要去的，这种事我怎么会拉，我肯定会推。

　　阿青扯得我脱离了座位 ：“走，快去找她。”

　　“往哪走啊？”

　　“二班在上面，当然是上楼了。”阿青急得跟什么似的。

　　人家都要表白了，也许箭都发出去了，我们就算上去能干什么，赵山山那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倔劲，我哪儿敢惹啊。

　　从一楼跑上去，爬梯子爬得我上气不接下气，脸都被灌在过道里的寒风吹变形了，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左右，走廊里也没什么人了，我和阿青更是没想到在二楼上三楼的转角处遇到赵山山蹲点的舍友。

　　“嘘，别说话。”

　　我们四个人围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

　　拐个弯，上了楼梯，三楼上站着的就是赵山山，还有那个宋羽吧。

　　他俩背对着我们，赵山山背影我认得出来，那个宋羽，高高瘦瘦的。

　　宋羽挠挠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们都不应该太冲动，现在是这么关键的时期，不应该想着别的事，学习才是最主要的任务。这时候谈论这样的话题不太合适。”

　　很官方的拒绝 ，很明显，这个宋羽，是慌的。

　　“你就是这么想的吗？一点点机会都没有吗？”

　　我的天呐，这还是那个矜持不主动断绝七情六欲了的赵山山吗！

　　“很遗憾，最精彩的部分，你们已经错过了。”赵山山舍友感叹。

　　宋羽咳嗽了一声：“你这样我很感动，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快要上课了，你们班是在一楼对吧，我陪你先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下去，你也回去上课吧”赵山山弱弱地答道。

　　咦，这样的场合，说什么都尴尬。

　　“那我就先去上课了，你早点回去，别多想。”

　　“嗯，会的。”赵山山低低的答了一声，人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走到楼上转角，那个宋羽突然又回过头：“快回去吧，我看着你走了我才走。”

　　赵山山这次总算是听话了。

　　“我们先撤。”阿青打了个招呼，又拉着我从三楼刮到一楼。

　　“我们不等赵山山了。”

　　“不等了，赵山山最要强，要是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她会没面子的。”

　　这两人呢，果真是真爱。

　　我后悔不迭：“要去看好戏也不去早一点，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人生一大憾事啊。”

　　阿青小心翼翼地嘱咐：“毛都，有可能一会我们看到的赵山山不是赵山山了，怎么说呢，反正你千万别乱说话，管好你的嘴。”

　　“哦，好的，我保证。”

　　赵山山是和她舍友一起进的教室，人看起来跟平常一样。

　　我还是忍住了那句：“你表白回来了啊？”

　　赵山山主动跟我俩坦白了战况。

　　我就说嘛，这可是赵山山，怎么可能那么弱。

　　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插曲，原本赵山山去表白的时候是打了退堂鼓的，单是为了一个赌注就这么做，对宋羽不公平。谁知道呢，在上楼的过程中遇到了小许同学，小许同学一向挺关心赵山山的，赵山山也起了试探之心，主动将表白这事三言两语就说了，小许恰巧也认识宋羽，一个劲说宋羽好，还说两人般配，主动将这事揽在身上，还说要帮赵山山追到宋羽同学。

　　赵山山不去那也得去了。

　　我和阿青懵了，难道，小许同学真的对赵山山没意思？不合常理啊。

　　“我失败了。”赵山山蔫巴得要死。

　　“没事的没事的。”阿青安慰：“下次别这么冲动了，这样对谁都不好，你看看你，为了一个赌注，至于这样吗？你呀就是好胜心强，什么都不肯轻易认输。再说你这样子做，对人家宋羽不公平。还有啊，你才认识人家不久，突如其来的就去表白，换谁都不会答应的。要真就这么答应了，那也不是什么好人。最基础的一点，就是你俩完全不了解，还有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要清楚，我是不赞成你这么乱搞的。你要是喜欢人家还可以原谅，要是单纯把人家当做赌注，这不行。”

　　“我喜欢他，不单纯的那种。”赵山山斩钉截铁的。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不会轻易认输，既然白都表了，我就要负责到底 。”

　　贼心不死，颇得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