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文科班报到》白见之

34、主动坦白和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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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谁给你带的早餐。”

　　我才刚坐下，嘴里塞了一口包子，赵山山一句话，我立马噎住了。

　　我强装镇定地打开牛奶猛吸一口，终于咽了下去。

　　“舍友带的，她们每天都起得比我早，嘿嘿嘿。”

　　“你舍友们，起得，也太早了吧。”

　　“你不也有人天天给你带早餐吗？这有什么奇怪的。”

　　赵山山的早餐是被罗小林承包了的，高三的走读生几乎承包了全班大部分人的早餐，班长更是没能逃脱这个艰巨伟大的使命，蒋滔半学期的早餐费都交给他了。

　　“你的意思是你舍友们起床后去食堂吃早餐，顺便给你带了，然后她们又回到教室把你的早餐给你放好，她们起这么早还来教室，那自然不是为了单纯的给你送早餐，肯定是早起背书，给你带早餐只是顺便，那你舍友们，到底是几点起的床啊！”

　　随口一撒的谎，完全没有逻辑。

　　“六点吧。”我有点心虚。

　　“你没开玩笑吧，六点起床，六点半早操，能干这么多事？”

　　“五......五点？”

　　赵山山一阵摇头：“据我所闻所见，我还没见过这么刻苦的学生。”

　　“反正我睡太死了，具体几点我也不知道。”

　　索性一问三摇头，继续当我的二货。

　　赵山山恨铁不成钢，恨钢不成金刚地说道：“瞧瞧，都是一个宿舍的，人家闻鸡起舞，日日苦读，你呢，睡得早起得晚，年纪轻轻就放弃了自己，也是不容易。”

　　我知道赵山山是开玩笑的，我就是忍不住反驳：“别说我了，我起得比你还能早上五分钟十分钟，你们宿舍就你起得最晚，六点二十才起床。”

　　赵山山掩面狡辩：“咳咳，我起得是有点晚，我收拾得快。”

　　“那你转过来，我看看你脸洗干净了没？”

　　赵山山差点没把我魂儿瞪飘。

　　“脸是洗干净了，有眼屎。”

　　赵山山羞得一个人背过去揉眼角。

　　我于心不忍:“没呢，逗你呢。”

　　赵山山一身杀气地转过来：“毛都啊毛都，女孩子家说话可不可以文雅点，就算是真有，你就不能委婉点提醒吗。”

　　“那我就说你眼睛拉屎了，行不。”

　　巴掌是没挨上，白眼没少受。

　　我特想告诉赵山山，不温柔的女孩子是不会有人爱的，我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骂三百遍。

　　我对赵山山，是又爱又怕。赵山山对我，应该是爱恨交加。

　　我做了一个决定，主动坦白，骗谁我也不能骗赵山山，在我们插足之前，赵山山每天晚自习结束后都是和张雨萌结伴回宿舍的，现在赵山山常常不和张雨萌一起回宿舍，主要原因是我要拉着她和我一起走，作为第三者，我已经心中有愧了。

　　近来我跟赵山山，阿青和张雨萌倒是经常一起走回宿舍。阿青她俩住的是陪读间，像我跟赵山山这种举目无亲的，没法享受她们这种待遇。

　　可我不能每天都和她们三个在一起，人多眼杂的，四个人的时间安排也很难协调在一起。晚自习结束，我总是慢吞吞的收拾东西，确定班长也收拾好了，我才叫着赵山山出发。
　　我们既不能走得太早，又不能走得太晚。

　　人潮拥挤的教学楼，昏暗的夜灯，嘈杂的人声，他总是离我很近，偷偷从后面牵我的手。

　　赵山山，一次都没发现过，这深深加重了我的负罪感。

　　一整个早自习，我都在深情并茂，情真意切地忏悔我的罪过，字字血泪。

　　赵山山在二十四岁以前，从没有收到任何一个男孩子的情书，（说实话，我估计她二十四岁之后还是不会收到情书。）我的表白信她倒是收到了不少。

　　好些年后，我犯了点小错误，她还让我写三千字的检讨。
　　前几天我在书店看见了好些清新又文艺的信封，神经兮兮的买了一堆，既然买了，那就不能浪费，多少写点什么吧，送给赵山山的第一封，就是坦白信。

　　我还是蛮有情调的。

　　早自习结束后，我将一片心血封好，毕恭毕敬地递给赵山山。

　　她不屑一顾，十分傲娇：“写的什么？。”

　　“你看看。”

　　“我不看。”

　　“咳咳，那个，我打听到了一些你那个许同学的消息，不好说出来，只好用写了。”

　　就用这招，没错，只要一提到这个人，赵山山的眼睛就会发光，无论她怎么假装，这个名字总是会让她眼睛里暗藏的光彩露出来。

　　她笨拙且急切地撕开信封，展开信签纸，一扫到底。右手覆桌，压紧那张纸。

　　“你是在玩真的。”

　　“是啊。”我毫不畏惧。

　　“我不信。”

　　嘴上说不信，她不信才怪，信里面前因后果前世今生我都说清楚了。

　　她回头瞄了一眼班长的座位，压抑住狂喜：“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不行，我太高兴太激动太兴奋了，几乎要语无伦次了。”赵山山把信展开，又扫了两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额，她激动成这个劲儿，怕是要疯了。

　　“真是震碎三观的操作啊！”赵山山仰天长叹。

　　“为什么？”

　　“班长居然会喜欢你，碎不碎三观？”

　　“你是不是说我配不上他？”

　　“不是不是，只是感觉你两画风特别不搭，而且在我心里，班长一直是那种正儿八经断绝七情六欲刚正不阿的呆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怎么就不搭了。

　　“你不知道，其实他，内心跟表面一点都不像。”

　　“还有人知道这事不？”

　　“除了我舍友，还有你，没人知道了，而且你不能在班长面前表示你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不准我说的，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死定了。”

　　“瞧你没出息的倒贴样，蒋滔知道不。”赵山山压低声音。

　　“不知道。”

　　“你俩玩得可够阴的，第一次听到这种刺激的消息，真想昭告天下。”

　　“别，你必须装不知道。”

　　“怎么装啊？”

　　“逢场作戏你总会吧。

　　2
　　赵山山连续一天一夜都处在压抑的癫狂状态，算两题就呵呵傻笑，眉心眼里都是花。

　　好像她才是那个偷摸搞地下恋情的不良学子。

　　赵山山怕是喜欢班长吧，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后立马就被否决了，赵山山心里可是有人的，外表波澜不惊内心要死要活那种。

　　难不成是为我高兴？那也不至于，按她的说法，她不过就是看到刚正不阿的班长沉迷女色，满足了猎奇感而已。

　　那也不至于高兴成这个鬼样子。

　　晚上，熄灯后，我们宿舍夜聊了一会，我跟班长互道晚安后，无聊得怎么也睡不着，才十一点，其他人都在看书。

　　我们宿舍看书的气氛是很轻松的，边看书边瞎侃，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们没一搭有一搭地回答着。

　　床榻是青春的坟墓，我的床榻是坟墓中的VIP,底下垫得那叫一个软，一床厚毯子外加厚冬被，活脱脱一个温柔乡。

　　我不能一个人暖死在温柔乡里，有福要同享，我决定拉赵山山来和我睡，宿管阿姨已经查过寝了，不会被发现的。

　　这么冷的天，走廊里 ，宿管阿姨的窗台上都还有不少背书算题的人，看着她们，我愧疚难当。同样是人，人家怎么就有这种凿壁偷光的精神。

　　我光会“偷人”。

　　我和赵山山的宿舍中间，正是女生宿舍的正大门，从中穿过很容易引起宿管大妈的注意。

　　我畏畏缩缩地敲开了110的大门，探进头热情真诚地表达了我的邀请，赵山山傲娇地拒绝了我的请求，我再三邀请，尽力表现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一直在门口哆嗦着不肯进去，磨蹭了半天，赵山山总算是不情不愿地下来了。

　　我俩鬼鬼祟祟地钻进我的宿舍，这样的天气，这样温暖的被窝，钻进去躺着简直是人生乐事，只想长睡不复醒。

　　“你，你不跟班长聊天嘛？”赵山山这个没有任何情场经验的人发问。

　　“早就聊好了。”

　　“他，对你好不好？”

　　“应该算是好吧，你知道是我先追他的嘛，在一起以后他比我主动很多，包括给我带早餐啦，去刘治哪里了解我的喜好啦，主动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督促我看书啦。”

　　“嗯嗯，一点都看不出来班长这么闷骚。”

　　“你说，班长他喜欢我什么啊？”

　　说实话，我对这一段感情没有任何底气，总觉得他喜欢我，有点不真实。我也问过他，他只是说我表白后他注意到了我，然后慢慢的就喜欢了，我总觉得不是这样子的，自己又说不清为什么，感情的事，总是当局者迷的。

　　赵山山瞟了我一眼，顺着看下去，颇不正经地说道：“大概是，因为身材。”

　　都躺在一个方向，她那是从头平到脚，我这就不一样了。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一巴掌盖在这家伙正面，果然是传说中的一马平川。

　　赵山山在被子里用双手护住，表示反抗。

　　“你吃得那么多，都长哪儿去了。”

　　赵山山十分无耻地用手指自己的脑子。

　　然后我俩细细碎碎地聊到想睡觉，我聊我和班长的恋爱事迹，她聊她的小许同学。从此之后，我每天都邀请赵山山和我一个被窝睡觉。

　　大冷天，有个人在旁边会感觉暖和又幸福，可是她有时来有时不来。

　　两个人睡一起的坏处就是 ，起床特别艰难，两个宿舍起床最晚的人凑在一起，起床时间又延长了五分钟。

　　独自安睡的晚上，我和班长发短信发到手机没电，正聊到关键处，怎么就关机了，我心急火燎地跑到赵山山宿舍借手机，反正这家伙也不怎么用手机的，江湖救急，赵山山十分体谅我的难处，我奉若神明地谢了赵小祖宗，捧着手机继续扑倒我的爱情上。

　　其实每晚我们聊天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如果聊太久，就会耽搁了学习，我和他都会有负罪感，虽然我是个学渣，但我现在是个上进的学渣，我要向他看齐，比他逊色这是已经注定了的，可绝不能逊色太多。

　　刚才只差一个晚安手机就没电了，一个晚安没发，我这心里就跟猴子抓了挠了一样难受，用赵山山的手机道晚安说明了情况，删除短信后赶紧回来学习。

　　第二天早自习，我刚到教室，赵山山在座位上跟后排蒋滔他们讨论着什么，越说越激烈。

　　“这事越想越稀奇，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之前的同学换号码了，可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市号码。难不成发错短信了，可我一打过去，他就一直挂掉，我越打他越挂得厉害，最后直接关机了，要不是心里有鬼，至于这样吗？主要是，我感觉这号码特熟悉，尾号6535，好像在哪听过，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就在身边，我就不信了，我要发动所有认识的人，不信找不到这号码的主人。”赵山山义愤填膺。

　　蒋滔十分老道地猜测 ：“我看是暗恋你的。”

　　赵山山老脸抽搐，头摇成拨浪鼓，坚定地否决：“不可能。”

　　蒋滔跟班长关系那么好，居然没发现是这号码是班长的，对了，我记得蒋滔为了学习，连手机都不用。

　　我坐到座位上，假咳两声，凑到赵山山耳边：“那是班长的号码。”

　　赵山山愕然。

　　这才记起昨天我借了她手机。

　　“唉，虚惊一场，不查了。”

　　“他给你发了什么？”

　　“想你啊，要是晚安什么的我还能当作发错了的，这一句想你愣是激动起了我的好奇心，怪不得我打过去他吓得关机，你俩真是人才。”

　　我到前面去给充电的手机开机。

　　“怎么办，赵山山要查我。

　　我看他，面如土色，吓得不轻，估计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提心吊胆的，赵山山这人可是说的出做得到。

　　“你只好主动坦白了。”

　　“一会，那个班长要跟你坦白我俩的事，你必须装作才知道的样子。”我惊喜地报告赵山山顺便叮嘱。

　　“怎么坦白？”

　　“写信。”

　　“额......”赵山山瘫痪在课桌上：“真不愧是一对，做事都是一个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