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纵剑而行》楼岫

15、014 庄花美如画 14

　　四月中旬，方青莳回到了纯阳。
　　纯阳有剑道炼心之法的消息传扬了出去，许多人慕名而来。
　　这是武林中常有之事，各大门派中有些悟道秘地是可以对外开放的，只要不是重要的禁地，允许各门派门人弟子结交同游，也是一件雅事。
　　纯阳即便不考虑与其他门派的关系，也不考虑门下弟子在外行走的境况，也要考虑一下被各方势力窥探骚扰带来的麻烦。
　　“要我说，管他是谁，阵法往那一摆，有本事尽管来！”方青莳斜眼看吕掌门，“你是怎么想的？”
　　“不是不可，只是烦扰太多。”有阵法在，那些人进不去也就罢了，怕只怕朝廷中人甚至是皇族之人出面，那就没办法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方青莳撇嘴，“我将阵法改一下，多设几重，将剑道按照深浅程度分开，对外只开放最浅显的几种剑道。每个人剑道不同，一种剑道悟透都难，能够同时领悟多种的极少，而且这种悟道极为费神，几种剑道已经足够他们消磨一生了，除非真有人要把余生都耗费在这上面。”
　　“那就劳烦道友了。”
　　其实按照她的说法，即便所有剑道都开放出来也没什么，可是她心情就是不爽，就是不想便宜别人！
　　出了纯阳宫，来到明心剑堂，被一众静虚弟子簇拥着说了一会儿话，得知洛风去了深渊悟剑，方青莳才来到华山深渊。
　　如今的华山深渊已经不是当年光秃秃的模样，整个深渊边上建造了回廊，靠近深渊一侧是没有护栏的，前来参悟剑道的人直接席地而坐即可。
　　在那深渊中央，一道巨大无比的剑影通天彻地，被无数锁链固定在深渊之中，剑意便顺着锁链源源不断地涌出。
　　可在方青莳眼中，哪有什么剑影，不过阵法幻象而已。
　　一步迈入深渊，站在虚空之中，方青莳挥手间将所有在场之人驱赶出去，一道道剑光挥洒而出，阵势随之变幻，几息之间已然完成。
　　在没有得到方青莳允许之下，吕掌门自然不会将无关人等放进来，因此在这里的都是纯阳弟子。正专心参悟剑道忽然之间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已经身处方才所在之地几丈之外，想想都不可思议，在看那深渊处没有半分异样，不免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白华殿的门窗打开是可以看到整个深渊情况的，而且是真实的情况，在这里休息的洛风听到动静出来时，正遇到方青莳进门，就听她吩咐道：“阵法我已经改过了，今后纯阳弟子照旧，外人进来只有十八种剑道可供参悟。不需要去刻意叮嘱门下弟子保守秘密，越是如此越会适得其反，悟道悟道，得到的最终是自己的道，每个人性情不同，选择也不同，悟得的道自然不同。我敢说，只这十八种剑道，就能走出无数条道路来，谁又真的能够悟透？你将此言告知吕掌门。”
　　“是，前辈。”
　　方青莳仔细看了看他，“即将突破星辰诀第一层，不错，看来没有偷懒。不过进境还是不够，你准备一下，下山去历练一番，闭门造车可不行。”
　　“是，洛风明白。”
　　“去吧。”
　　“洛风告退。”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叶炜一脸的嫌弃，“这才刚走几天又跑回来，真是要赖在我家不成？”
　　“要你管！”方青莳跳上对面屋顶，眨眼没了踪影。
　　“我大哥不在庄里——”叶炜连忙大声喊道。
　　他明明不打算告诉她的，结果还是心软，唉！想想她也真够可怜的，天天追在大哥身后，不就是想跟大哥结情缘？大哥那就是个木头，平时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真是太可怜了！啧啧！
　　尚不知被人深切同情了一把的方青莳自然听到了叶炜的提醒，想也不想转身往剑冢而去。
　　叶英的剑法如何，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看到他使出过完整的剑招，就如此时这般，一把剑在手里，仿佛与一根树枝没有什么区别，刺不像是刺，倒更像是随手向前一推，轻飘飘的没有力道。
　　方青莳看到的却与常人不同，剑意在从那只手流转至剑身，人剑浑然一体，只是轻轻一动就能与道意产生共鸣。
　　方青莳做了一个以往从来没有的举动——打扰他。
　　她上前，伸出右手，食指缓缓向他剑尖迎去。
　　叶英脸色蓦然凝重，因为他眼中看到的不是一只手指，而是一把剑，带着剑意的剑。
　　剑谷中守卫的弟子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两个玩闹的人，那姑娘的手指一直要往大少爷的剑尖上撞，大少爷怕伤人一味躲避，可那姑娘还纠缠不休，你追我逃的，实在不明白有何趣味。
　　没有人能够体会叶英此刻的心情，在剑意上被人死死压制，这还是生平头一遭。
　　叮！指尖抵住剑尖，明明没有任何声响，叶英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响了一声。
　　方青莳觉得他从来没这么认真地看过自己，不是把她当成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普通人存在，而是一个同类，而且是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同类。
　　“你这是什么剑法？”叶英的眼睛很清澈，如同倒映星子的深潭，没有任何杂质。
　　“这是剑，只是剑。”她的道，便是剑！
　　叶英点点头，这和他的道相同，只是他走得不及她远。
　　“有件事想要问你。”
　　“你说。”
　　“你练剑除了自己领悟，是不是还需要参考别人的剑法？”问出这句话，方青莳感到有些心虚。
　　叶英沉吟片刻，道：“不是太需要。”以他如今的境界，能够给他提供参考的只有剑道或者剑意，而不是剑法。
　　听出他话中之意，方青莳感觉更加心虚，手不然地挠着脸颊，道：“那个，我知道有个地方应该、或许、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叶英相信她的眼光，因此颇感兴趣，问道：“何处？”
　　“纯阳。”方青莳视线左飘右飘，就是不敢对上他，“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纯阳有个秘地，可以悟剑炼心，现在已经对教外人士开放，你要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问：“你去过？”
　　她点头，“去过。”
　　“那好。”他转身，“我去向父亲辞行。”
　　说实话，当初之所以拿出剑道石链目的是为了磨炼洛风，尤其是配合星辰诀效果更佳，参悟剑道什么的只是一个说法而已。至于对纯阳弟子开放，也只是顺手为之。
　　因为她的道本身就走得顺畅，而这个世界的任何一门功法对她来说都没有丝毫难度，更是由于以往根深蒂固的修炼方式，让她忽略了自身的与众不同，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借鉴’这一说法。
　　其实最根本原因，是她对他有信心，以他的天赋资质，即使没有她也可以最得很远，而她只是不愿意去干扰他而已。
　　若是早知道这些可能会对他有帮助，她根本就不会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