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纵剑而行》楼岫

16、015 庄花美如画 15

　　这是方青莳第一次骑马，而且据说还是好马，以往她出门就靠两条腿，想走就走，想飞就飞，省事的很。
　　从藏剑山庄出发，最近的道路是走扬州、洛道、洛阳、枫华谷、长安，然后到纯阳，这一次是和叶大少一起出门，这让她很欢欣雀跃。
　　路过洛道时，方青莳专程在李渡城停留下来，准备再买些酒水，谁知竟有大半的酒家都关了门。还好白家小馆还在，只是掌柜的不在。
　　打听了一圈才知道，这城里大部分酒馆都只在每年桃花盛开时节开业，其他时间都在专心酿造桃花酒。
　　怪不得这里的桃花酒好！方青莳心道。当下又买了不少酒。
　　眼睁睁看着她一挥手，几十坛酒消失不见，叶英只是感到有些疑惑与好奇，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
　　“好了，走吧。”方青莳也没觉得他会多想，拍拍手，“这酒一坛一坛的，其实挺麻烦，我倒是希望能够有一个永远也装不满的酒壶，这样我就可以有永远也喝不完的酒了。”
　　叶英道：“你说过不喜欢。”
　　“哎呀，不喜欢也可以喝啊，我现在感觉也还不错。”方青莳笑眯眯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给自己算过了，我至少可以活过一百岁。你看，人生如此漫长，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看的不统统体验一次，那有什么意思，肯定无聊死了。”
　　叶英道：“不会无聊。”他有剑，所以不会无聊！
　　他不是在反驳她，只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知为何，方青莳就是能够明白的意思，笑道：“是，你是永远不会无聊，可是我会啊！以前我还在想，活这么久我该做些什么，却发现我都没什么想要做的，只想着走到哪算哪，能到哪是哪，就当是看看这个世界好了。你说这不是无聊是什么？”
　　叶英道：“你的剑呢？”
　　“我的剑已经到顶了。”方青莳正色道，“在这个世界已经到顶了，进无可进。”
　　叶英难得有了冷漠意外的情绪，双眼满是愕然。
　　“别这么吃惊，这并非什么好事，路到尽头无路可走的滋味，一点都不好。”方青莳抱怨道。
　　她搜罗了那么多书籍，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更进一步，至于那些武功秘籍之类她是从来不碰的，也就吕掌门给她看了纯阳的功法典籍，她也还回去了。
　　闻言，叶英想了想如果换成自己无法再进一步会怎样，顿时有些同情她了。
　　“嘁！”方青莳嫌弃地撇开眼。谁要你同情啊！要是换个人早被她揍趴下了。
　　到达纯阳时，端午都过了。
　　叶英先去拜见纯阳掌教，然后才在方青莳的带领下来到华山深渊。
　　“这里原来是华山深渊，现在改名为悟剑池了。”方青莳递给他一枚巴掌长的木剑，“里面有阵法，拿着这个。”
　　“多谢。”叶英接过。
　　“嘁！矫情！”方青莳摆摆手，转身走人。
　　有了那枚木剑，他看到的就会与他人不同，得到的也会不同，她很想看一看，他能够走到哪一步？

　　唐开元九年，冬。
　　纯阳上下看到他们眼中神秘的方前辈难得在山上安安生生地待了下来，而且一待就是两年，都感到很惊奇。
　　叶英在纯阳悟剑池枯坐了两年，方青莳就陪了他两年，每天除了送来饭食，只是陪他枯坐。
　　那天她没有告诉他的是，其实在遇到他之后，她就一点都不无聊了，即便是这么陪他枯坐，也感到满足。
　　叶英走出悟剑池时，纯阳已是雪深。
　　漫天大雪中，廊外的梅花开得格外红艳，如同云海里灿烂的朝霞。
　　“好看么？”方青莳深吸口气，只觉馨香怡人，“一直觉得这里光秃秃的，所以特意托人找来了树苗。”
　　叶英看着，白雪红梅，确实赏心悦目，道：“很好。”
　　“梅林里布上了阵法，这样就不怕有人乱闯或者捣乱，你要不要试试？”方青莳促狭看着他。
　　“不用。”叶英摇头，他不懂阵法，但是也不惧，他相信凭自己手中剑想要出阵并不难，只是会破坏她的布置。
　　方青莳也不强求，“走吧，先好好休息一下再下山。”
　　叶英点头，“好。”
　　方青莳把伞递给他。
　　叶英撑开伞，不想方青莳已经先行一步走入雪中。
　　叶英快走两步与她并行，将伞遮在她上方。
　　“不用，我寒暑不侵。”方青莳往边上退开一步，“剑气加身，纤尘不染。”
　　叶英转头看她，见她果然还身着单薄衣衫，细想起来，似乎从来没有见她穿过厚实的衣裳。
　　雪很大，落雪声簌簌作响，而她发上肩头却无一丝雪花。再看她脚下，整个人就这么站在一尺多深的雪地里，一个脚印也没有。
　　或许，他也可以试一下。
　　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方青莳哪还不明白他的想法，连忙道：“要试回去慢慢试。”这天寒地冻的，他倒是好兴致。
　　叶英点头，依她。
　　将叶英送到待客院，方青莳正准备往明心剑堂而去，忽然看到走廊里有个小小身影，纵身过去，一把将想要逃跑的小丫头揪住：“这么冷的天，还敢跑出来，讨打是不是？”
　　于睿被挠的咯咯直笑：“姑姑饶命——”
　　方青莳总算饶过她，拎起来单手挟在一侧，三两步走进屋内把人丢在榻上，“不许再往外跑！想玩等雪停了再出去，听到没？”
　　“听到了。”小丫头乖巧地点头，转而嘟起了嘴，“姑姑，我的书看完了。”
　　“等着，姑姑下次下山给你带些回来。”
　　“那要多带点儿。”
　　“好，那姑姑给你带满屋子的书，把你这屋子给塞满，可以吧？”
　　“好，姑姑最好了。”
　　“小狗腿！”

　　纷纷扬扬的大雪，一连下了几天才停。
　　方青莳坐在窗前的软塌上，看着叶英收拾行装，调侃道：“今天一早你们家叶二少的飞鸽传书又到了，我猜你也收到了吧。”
　　“收到了。”叶英回道。
　　“你说他这是有多怕我把他大哥给拐卖了？叶大少你有何感想？”
　　“……”
　　“难道说你也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