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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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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换了一身常服,四下无人认出他来,他环视一周看见常晋在那儿自斟自酌,走到常晋面前行了一礼,常晋没有正式回礼,只是点了下头,示意他坐下。
“先生,打断您一下,有位客官不想听你再讲下去了,这是他给的一两银子,你先回避一下吧。”小二见到客人向常晋那边走过去,他便急忙跑去打断了正在屏风前讲得眉飞色舞的老先生。
“我,我这儿还没,这算什么事儿啊!他不听,还有人想听呢。你看,阿适也来了,还带着一姑娘,这多让我难堪。”
看到先生忽然停了下来,又被小二赶开,李适想上去问清缘由,小二道出来龙去脉,看李适的样子不免是要找那人理论了,小二不愿惹上麻烦,一直憋着不说。
“怎么了阿适?”
苏夜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县令大人更是喜出望外,从席子直起腰来,可苏夜却是一眼未瞥他,常晋嘲讽着勾了唇角,转头看向了李适,眼里依旧是轻佻和桀骜,却隐隐有一种阴煞之气。
“我可以给他钱和和气气地请他离开,也可以一脚将他踹出去,让他半个月都在床上起不来。识相的话,就该一声不响地离开,我敬你是个读书人,给你个体面。”
李适气到跺脚,攥起拳头,想要和他大打出手的样子,小雅在他身侧,轻轻扯住他的衣袂,叫他不要冲动,苏夜拍了拍李适的肩头,转身横眉看向常晋,用一种不甚愠怒却有些指责的语气道:“阁下何必如此,若是这位老者有所不知,讲了些您不愿听到的事,也是不知者无罪。您该怪罪的应该是传言的源头,而不是这位老者吧!”
“哦,你说得很有道理啊!可惜啊,他们应该都死了,可这流言依旧不止,难道说他们这种传声筒就不该怪罪吗?”
苏夜无奈低头叹了口气,气急反笑:“您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县令大人激动地摇晃着站了起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走到常晋面前行了一礼,满脸堆笑解释道:“这老儒生迂腐,不知求证,将道听途说之词搬来大庭广众,实在是有违读书人的本分,可大人您看,这里常来的也只是些乌合之众,您又何必如此动怒呢!”
常晋搡了苏夜一下,绕过屏风,向□□走去,县令也紧跟着追了上去,不停向他赔不是。
不像县令,苏夜从来都不会轻易顺从,尤其是触碰的他原则时,不论态度多蛮横无理,他都非压上一头不可。小雅与李适看出来常晋是苏夜的上司,苏夜若因为此事得罪了他,往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苏夜低眼看了一下被常晋撞过的地方,脸上写明的恶心与愤怒。
“大人,何必为了小人的伤了和气!您是好人,所以,我们更希望您的仕途上诸事顺遂。”
李适说出这话时眼睛里满是感激却又担心,苏夜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好了,我自有分寸,今日的事就算了,不过,你和小雅怎么会在这儿?”
“没什么,只是偶尔碰见了!”李适有些担心苏夜因为上次的事误会自己与小雅的关系,还向小雅使了个眼色。
“苏大人,我们这是遇见,是我想来万梨园尝尝他们的新菜式,一个人又太浪费了,就邀请了阿适一起。”
苏夜看向李适,笑容依旧隐忍中透着一丝酸楚,幸好小雅没有说出来,若是让苏夜知道了自己没有请他,可得酸上片刻。
“老先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方才的事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大人言重了,我一个老匹夫,早已是风烛残年,早就看淡了这些。大人,多谢了。”
说书先生朝着苏夜行了一礼,苏夜也回了一礼。
常晋走到了后院,发觉县令大人一直跟着他,轻声咳了一下道:“县令大人不必再跟着了,时候不早了,我累了,要休息。”
“这事儿,是在下招待不周,改日一定——”
常晋没有说话,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径直向客房走去,县令看他走看,立刻收了了那副谄媚的样子,停止了腰杆子,狠狠瞪了一眼,还不觉得解恨。
常晋没精打采地拖着步子上楼,走到最后一段台阶时,抬抬瞥见,檐下有人正倚柱子斜坐在栏杆上,略显消瘦的身形,给人一种,清冷孤傲之感,脸上虽然覆盖了一张面具,却依旧能看出他不凡气度,常晋斜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那人忽然开口笑道:“小常将军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这邪火烧得可不大对啊!”
“你跟了我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常晋厉声道。
“没什么,纯粹出于仰慕之情!”他未语先笑。
常晋忽然出拳直冲那人眉间打去,他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人脸上的面具被他震碎,常晋诧异地看着他的脸,半晌,才明白过来。
“好吧,我马上滚。如果你不肯帮我,失去了这次机会,你这辈子都别想给老将军报仇了。”
“等一下,为什么你会亲自来。”
“我都说了我仰慕你,亲自来了才显得诚意足吗!怎么,既然愿意谈谈这笔生意,为何不请我进去坐坐,站在这儿,想别人也看见我们?”
常晋无奈开了房门让他进去,对他视而不见,迅速地脱下外衣,挂好衣服,踢掉靴子,倒在床上,背对着那人。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公子还是快些将条件讲出来,不然一会儿我睡着了,就没有机会了。”
“我要你帮我抓一个人,一个无名之徒,却很重要。”
“好笑,以你的能力,抓个人应该不费什么事吧!”
“你以为若是我可以自己做,又何必假手他人。”那人有些不悦道。
“那报偿呢?”常晋问道。
“报偿,我帮你踩刘伺光一脚,让他不能翻身,这算不算是报偿?”
“就凭你?”常晋的口气十分怀疑。
那人好像早已经料到了常晋的怀疑:“没错,我这也是被逼着要拼死一搏了。刘伺光在谁的手下都不会安分,他虽然每天对人笑脸逢迎,其实是个口蜜腹剑的人,嘴上对我‘少主,少主’地叫着,背地里却是包藏祸心,不停给我使绊子。我已经发觉他有反逆之心,此人不除,就是养虎为患。”
“废话少说,我不关心你与刘伺光之间的恩怨,我只要你承诺,让刘伺光不得好死。”
“那您这是答应了?
“嗯,既然少主您都开了金口,常某怎敢辜负您的信任。”
刚才还一脸沉闷的陈策忽然笑逐颜开,蹭到常晋枕边,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常晋已经沉沉入睡,他觉得此人甚是无趣,关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