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好》皮筋

10、第 10 章

　　“苏夜，城里各处都你也查过了，没找到那些恶徒，你就先将此事放一放，随我先去见见这新来的校尉大人。”
　　“这种大事县令大人去便好，此事关系百姓安危，下官实在是不敢懈怠......\"
　　“苏夜，你个榆木脑袋，常校尉可是节度使大人身边的大红人，能纡尊降贵来我们这里执掌军事？这背后一定有大文章，若是我们不好好招待，得罪了他，不光是我们会丢了这乌纱帽，连带百姓也要跟着遭罪。”
　　苏夜合卷歪了歪脖子，装作有些为难道：“我知道啊！您是父母官，深受百姓爱戴，可我不过是个没有考取过功名的荫庇小吏，实在是三生有幸为您效力，可是您也知道我苏某没什么本事，又不会做人，在校尉面前只会让您失了颜面！”
　　“苏夜，你这！实在是让我难堪啊！我不管午时必须到，万梨园东苑，不去，有你受的。”
　　县令以为苏夜如果不是个傻子就会乖乖听他的话，可苏夜偏偏不是那种人，他向来看不惯藩镇作威作福，一旦纷争起了又弃满城百姓不顾，比县令那样的势力眼还可怕。
　　小雅在厨房里忙着切配，送菜的小厮将菜放好，小雅让他坐下休息还给他到了水，待到四下没什么人，小厮将一封信递给了小雅：“郡主，我们在邙山的计划被刘伺光抢了先机，如今藩镇的人好像也追查到了什么，派来一个叫常晋的校尉。”
　　小雅拿着信，盯了半晌，又惊又喜的，却又顾虑着不愿打开，那人说话的内容应该也没听着几分。
　　“郡主，太后说了，您这段时间办事不利，要断绝你与殿下的联系亦是对您的惩戒。”
　　听到这句小雅好像觉得空气忽然凝滞了，她不由自主站了起来：“老太婆欺人太甚！”她这一声引得众人看了过来。
　　“姑娘，我也只是个送菜的小厮，这事儿还得你自己去商量。”
　　小雅用手按住胸口，一副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扯下围裙摔在地上跑了出去，在街上也不顾及行人，一个劲儿横冲直撞，她做了多年的细作都是为了他，可如今该受的罚也该够了。
　　“喂，小雅姐！”
　　李适看到小雅，觉得她神情不大对，便跟上她，大街上人潮阻断了他追赶的脚步，小雅忽闻一阵马蹄声，行人都是一阵躲闪，只有她还在气头上，反应也迟钝了。
　　“小雅姐，危险。”
　　李适大声喊到，可还是晚了，马匹差了毫厘就要撞到她了，马上的人也挽了缰绳，马蹄腾起。被他顺势一引擦着小雅身侧落下。小雅惊魂未定，微微颤抖着，她用手压着放在怀中的信，将头深深埋着，没有抬头去看马上那人。
　　“喂，你没事吧！”
　　“小雅姐，小雅姐——”
　　李适挤开围观的人走到她身旁，目光围着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并没受伤，仰头去看马上的人，那人到没有一句话，若是普通人被人围着，心里早就慌了，他到镇定，这人脸上带着一副面具，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喂，你还不从马上下来！”
　　那人有些恍惚似的有些迟疑指着自己问道：“公子是说我吗？”
　　“说的就是你，除了这样的事还一副无所谓样子，你是哪家的纨绔，当真以为我们小老百姓好欺负是吧！”
　　听到李适对自己劈头盖脸的一番指责，他好像还是不大明白，呆站在哪里半晌道：“我刚刚已经问过这姑娘了，可她什么都没说呀！”
　　“阿适，我没事，再说错多在我，不在这位公子。”
　　李适听了一时语塞，看着小雅好像没什么大碍，可也不想就这么随便让他离开，也是想为小雅出口气：“那还不是怕惹到了你，招致报复。你一个大男人，白天戴着个面具，不敢让人看清你的样貌，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这位公子，你所言不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是仗势欺人的恶人——”
　　这个人的声音低沉阴郁，确实有些阴森森的感觉，让李适忽然想起几天前那个“匪首”,他绕过李适走到小雅面前，谦和地向她行了一礼：“姑娘不必自责，是在下御术不佳，行在闹市又分了神。若是姑娘身体不适，我陪姑娘去就近的医馆......\"
　　李适在一旁将白眼来回翻了好几遍，小声哼哼道：“被我指责，无话可说，还惺惺作态，这些纨绔还真是。”
　　“我真的没事了，阿适我们走吧。”

　　小雅与李适走出人群，她一边走眼泪一边顺着脸颊滑落，那人站在哪里怔怔望着他们远去，有些不解地挠挠头。
　　“小雅姐——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多危险啊！其实我刚刚看见了，我不过，是想让你把气撒在那个倒霉鬼头上。”
　　“对不起，上次的事，让你被误会了！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即使是这样，你还肯帮我。”
　　李适不知该怎么回答，刚刚其实是把她当成了李烟雨，不想她难过，可她在感谢自己，现在的李适心里十分矛盾，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跟那些男人的事都是我编出来的，即使是这样，我心里的那个人，他也从没在乎过，好像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我已然放不下他了。可是他近来要成亲了，我一时.....有些难过罢了。”
　　那封信她不用拆开就已经知晓其中的内容，依旧是他人的代笔，好像除了那册封的文书是他的亲笔之外，她还真的是没有他一封亲笔。可她还是欺骗自己能够看到的下一封，会是他的亲笔，她抽出那张信笺，有些失望，可耳畔渐渐浮起的还是他的声音。
　　“这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也许你还能遇到更合的......\"
　　李适虽然习惯地脱口而出那句他常常听到的姑娘们相互安慰的话，可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说出这些话确实不大妥，他的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小雅双眸含泪地看了他一眼，破涕为笑。
　　“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你这个时间跑出来，也一定算是旷工了，不然这样，我今天正好要结工钱，我请你去万梨园东苑吃顿饭怎么样？”
　　“为什么是万梨园？”
　　“哎呀，我知道了小雅姐你这是瞧不上它，可我真的请不起这有名的酒楼，还能给我面子赊账的。我知道这主厨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你，可万梨园的酒却是上上佳品。”

　　“上回说到这梁国的储君被宠臣所迫，为了保命亲手杀掉妻儿，最终也没能保全他自己，坐了一个月的龙椅就惨死在刘伺光的手里。”
　　“要说起来刘伺光，也算是够倒霉的，那些战功都拱手让了人。”
　　“你懂什么呀，这不过是他韬光养晦的手段，迟早有一天他会反客为主。”
　　“好了，你们别说了，继续听吧！我还想知道那位忠义正直的将军会如何呢！”
　　常晋向着小二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小二，这说书先生是你们请来的？”
　　这说书人已经在这儿不知道的多少年了，一般的人都不会太在意，那些老生常谈的故事有不少人都听腻味了，。
　　“是啊，客官您是不愿听到吗！我这就赶他走——”
　　“唉，先别急着赶人，我这儿有一两银子，一会儿等我这儿的宾客到了，就让他走！”
　　“哎，明白了。”
　　这小二心里有些疑惑：这说的又不是他的事迹，他怎么有些想听，却又怕旁人听了去的羞耻之感呢！小二将银子收进怀里，继续招呼客人了。
　　“小二，来壶梨蕊雪。”李适毫不拘谨，好像自己很有排面似的。
　　“好嘞，您先坐。”
　　李适与小雅在说书人一旁的席位上坐下，看到他过来，说书先生与之相视一笑，看得出来应该是熟识的。
　　“呦，李适今天怎么还带姑娘来了？平日不都一个人吗。”
　　“你知道这是谁吗？这位姐姐的师长可是赫赫有名的厨神，你们后厨那位蹩脚的师傅若是能得她指点一二，还愁业绩比不过西院？”
　　小雅被他的夸夸其谈弄得不知如何回应，毕竟这名声都不过是伪装身份，小二将信将疑，不过李适从来都不是说谎的人，他也确实听说过这位名厨有个徒弟在城中，却没想到是个女徒弟，还这么年轻，风华正茂的年纪。
　　“快别说了，我倒是好奇，他是不是经常来这儿喝酒，卖酒给孩子，可是不道德的。”
　　“怎么可能呢，我们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儿！再说这梨蕊雪这么贵，他只怕是为了姑娘，打肿了脸充胖子喽。”
　　李适瞪了小二一眼，要你管，老子乐意。小二窃笑着甩了甩抹布走开，李适迫不及待地将酒启封，给小雅斟满：“我其实也不常来，目的不过是听听书而已，那位说书先生是我的启蒙老师，所以我也常来这里给他捧场。”
　　小雅将酒盅移到唇边抿了一口，满意地笑了：“果然好酒。”
　　“先生的故事也讲得好呢！”李适夸耀道。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道：“这位常将军知道主公被刘伺光所杀，发誓要灭掉他满门，可是刘伺光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两军对垒之际，刘伺光依靠之前晋国细作的情报大败了常将军的守军。可惜了这么个将才，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而他的儿子，那个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却弃城而逃，还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