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95、军训结束

　　还不到六点，袁芳菲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了一觉，心里敞亮了很多。
　　她才刚成年，想那么多干什么？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拼命赚钱，让妈妈在医院里好好养病，以后出院了，也没有后顾之忧。单靠凉茶店和家教的收入，就算加上高建军每个月给的三千聘金，也只能让她在B市这样的大城市中，每个月存下那么四五千。
　　尽管高建军和高弥章说，妈妈的医药费、护工费他们来负责。但她还是在度过了最初那段最艰难的时间后，拦住了他们。她爸爸因公牺牲是一码事，除了得通过高建军拿到爸爸的抚恤金，她家和高家并没有多大的交集和情分，让她心安理得地接受高建军父子的厚待。所以，在军训前，袁芳菲就主动约高建军在一家茶楼见面，和他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妈妈现在在医院主要是调养，加上医疗报销，自费的钱不多。她再努力点，是可以还得上的。
　　“你爸爸的抚恤金应该在走最后一道程序了，你不用担心。一到账，我就转到你的户头里。”
　　高建军离开前一脸的慈爱，拍了拍袁芳菲的肩膀。
　　“谢谢高伯伯，您慢走。”
　　袁芳菲软软地笑着，脸上的两个酒窝，让高建军本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罢罢罢，这么上进的女娃儿，他就不增加她的压力了。钱债易还，可若是他出了钱，反而让她无所适从，他不如在以后多加提携，也算对得起和袁磊多年的战友情。
　　快速地洗漱好自己，到阳台收下经过一晚已经风干的迷彩服换上，袁芳菲早早就来到射击训练的靶场。
　　高弥章已经离开，餐桌上的纸条，是他昨晚半夜留下的。
　　最近高弥章经常得去出紧急任务，她看到他那句“我会按时用三餐，勿念。”后笑了笑，温了牛奶烤了面包蒸了鸡蛋吃下后，抖擞精神约了陌如玉先到靶场见。
　　“就这一小时，你能掌握多少？”
　　早就得知高弥章出任务的消息，陌如玉下意识地一直把手机调整在响铃的状态。接到袁芳菲的电话，他有些意料之外，又有点暗自欢喜。
　　可是，听她说这几天要每天提早一小时过来靶场学射击，他就笑不出来了。
　　说真的，对袁芳菲他们这些完全零基础的非军校学生来说，军训一般就是把他们的体能提高一点，再教给他们一点基础的皮毛的军事技能而已。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实现质的飞跃，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至少，比什么都一知半解好吧？何况我有小何这个优秀陪练呢！”
　　袁芳菲笑了笑，扬了扬下巴。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在布满监控设备的军营里和教官单独相处的。在约好了陌如玉的同时，她也叫上了小何。
　　只不过小何在女生宿舍，溜出来需要点时间。
　　陌如玉的脸色僵了僵，认命地将刚刚过来时顺便带上的几套枪具拉出来。
　　“挺胸，收腹，两脚绷直……”
　　陌如玉口头指导，小何手动帮袁芳菲调整站姿和动作，很快，袁芳菲拿着模型枪的姿势，比昨天有了很大的进步。
　　“现在，一手托枪，两肩放松。”
　　陌如玉拿了把真枪递给袁芳菲，她刚接手，就差点把枪给掉到地上。
　　“这么重……”
　　看着电视剧里面的人玩枪玩得那么转，袁芳菲一时适应不过来。
　　“这把是比较轻的。”
　　小何偷偷在袁芳菲耳边说了时间。
　　“这么快……”
　　离他们往常的集合时间只剩下半个多小时，袁芳菲神色一凛，马上进入状态，按照刚才所学的几个姿势，站稳，瞄准。
　　“第一次射击，不求准，只求稳。找到状态和规律后，再来练准头也不迟。”
　　陌如玉看着袁芳菲瘦弱的肩膀，忍不住降低了要求。
　　“小何，你打一枪给我看看。如玉哥，可以吧？”
　　袁芳菲才不信子弹能够免费用，言传不如身教，她乌黑的眼珠一转，立即把枪递给小何，自己找了个合适的距离，观摩她射击。
　　看到陌如玉苦笑的眼神，小何扯了扯嘴角，和袁芳菲一起戴上耳套，利落地拉保险栓，瞄准、射击。
　　“哇……”
　　原来要这么用力啊……
　　袁芳菲这才发现，之前成天练手臂的力量，原来是为了学射击做准备的。一开始大家解散的时候，连抬手都没力气。她还一边颤巍巍地用勺子舀饭一边在心里和同学一起骂教官没人性。
　　“来，试试。深呼吸，两肩放松。”
　　小何把枪调整好，递给袁芳菲。
　　“嗯。”
　　袁芳菲知道，以小何的水平，肯定是正中靶心。她能射到靶子，就很万幸了。因为，枪那么重，原来是在于射击时的震荡不小。
　　连续打了几枪，手差点被震麻。袁芳菲忐忑地甩了甩手，等跑步过去的陌如玉回来报告情况。
　　“一枪脱靶，两枪3分，一枪5分，一枪6分。不错了。”
　　陌如玉对她的期待值比这还低，看到她只有一枪脱靶，已经默默赞叹虎父无犬女了。
　　“我第一次射击的成绩和你差不多。很不错了。”
　　小何这句话出口，袁芳菲憋着的一口气才缓缓吐了出来。
　　“嗯，那我们歇口气，等下和大家一起集合吧。”
　　袁芳菲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紧把东西收好，和小何一起帮着陌如玉将靶场恢复原状后，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充实的生活过得飞快。当袁芳菲坐上回校的大巴时，她已经能够把命中率控制在8分上下了。高弥章一直没有回来，她也不好意思继续使用特权，默默和小何一起回到原本属于她俩的宿舍。
　　幸好一开始就安排她和梅姝英、俞梦彤这些相熟的人同宿舍，宿舍又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她们每早快六点先溜，班里的人都不知道。
　　只是，小何把梅姝英眼里掩藏得很深的怨气记下，有意无意地对她有了防范。
　　袁芳菲在班里同学面前发挥出来的水平不高不低，但凭着到军训结束时一直没有被罚跑的记录，非常自然地被评上了标兵。
　　“请客请客请客……”
　　好几个女生在袁芳菲宿舍的门口起哄。最后几天，因着袁芳菲偷偷传授她们几个小妙招，她们不仅摸上真枪，还能打上几个3分，自然而然就一起闹着袁芳菲和俞梦彤请客了。
　　“我们班就你们两个被评上标兵，有的班连一个都没有呢，得庆祝得庆祝哈哈！”
　　一个女生踮起脚搭着俞梦彤的肩膀，手机已经打开美团，准备点东西了。
　　“我送大家一人一份美容的芦荟膏怎么样？”
　　袁芳菲笑着对俞梦彤点了点头，先开了口。
　　“哇呜，当然好啦，晒了这么多天，我都黑得爹妈认不出了，不知道国庆回去我妈给我开门不？”
　　几个女生尖叫起来，是了，袁芳菲在门口的凉茶店打工，她们有芦荟膏加持，恢复白皙指日可待呐！
　　“芳菲，小菲菲，不如你问你家老板，最近做不做活动？我们学校女生多，想吃芦荟膏白回来的人肯定不少。就是天天吃，得吃土啊。”
　　一个平时经常过来串门的女生声音嗲嗲的，袁芳菲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问问老板。嗯，我还可以建议老板推出一些有美白功效的百合甜汤之类，有消息就和大家说哈！”
　　袁芳菲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梦彤，我现在去凉茶店打工了，你想请什么到时和我说，我们合成一单送。”
　　袁芳菲对着俞梦彤眨眨眼，把和女生们研究菜单的光荣任务交给她后，就跟在门口守着的小何一起出门。
　　“我办事，你放心！去忙吧！”
　　俞梦彤反正没事，便把事情揽了下来。
　　“咦，你们宿舍不是还有梅姝英吗？怎么没看见她？”
　　一个女生忍不住八卦。今天才结束军训，成天不见人的袁芳菲都回了宿舍洗洗晒晒，俞梦彤也忙着收拾，翌文还没回来她们都知道，就是梅姝英，似乎在颁奖仪式结束后，就没了人影。
　　“她不是在做家教吗？刚刚一解散，她就急着去看看她学生最近的学习情况了。大城市的学习压力大，她应该是怕被人顶替了吧。”
　　俞梦彤习惯了梅姝英的闷葫芦性格，赶紧替她解释。
　　“不容易啊不容易。”
　　女生们感叹一声后，很快就投入到狠狠宰俞梦彤一顿的热情当中了。
　　“我要奶茶！”
　　“我要甜点！”
　　“我要撸串！”
　　“我要……”
　　宿舍里热热闹闹，而在公车上的梅姝英，却面无表情。
　　“姝英啊，你看看……能不能再给爸汇点钱回来？那些工作人员来了之后，爸的桂花糕卖得比以前好很多了。我们再一起加把劲，把家里修修，到时申遗成功的话，生意会越做越大，我们这店面也不能太寒碜不是？”
　　刚刚回到学校不久，梅姝英就接到了梅博裕的电话。
　　而在军训前，她才给他汇了那段时间在夜总会工作的全部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