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148、以身试药

　　“这里是XX军医院，月初至今收治128位咳嗽发热患者，并在这些患者身上XX样本中，利用XX方式提取出新型的XX病毒。该病毒病理特征如下……”
　　陶礼作为医院的主要负责人，在陌如玉和病毒专家共同提取出梅芳身上的新型病毒后，又将医院里其他患者的血液标本一一重新检验。确定了这次流行性咳嗽发热的罪魁祸首是这种新型病毒后，除了上报疾控中心，还在京都的医院群里发布了他们医院的研究成果，拉响警报。
　　“这里是第X人民医院，我们最近也收治了很多咳嗽发热患者。常规的血液化验看不出异常，但至今还未能有患者治愈出院。请分享检验原理和设备，或可否送血液样本到贵院检验？@XX军医院。”
　　“这里是第X儿童医院，我们最近也收治了很多咳嗽发热患者。常规的血液化验看不出异常，但至今还未能有患者治愈出院。请分享检验原理和设备，或可否送血液样本到贵院检验？@XX军医院。”
　　“这里是XX社区医院，我们最近也收治了很多咳嗽发热患者。常规的血液化验看不出异常，但至今还未能有患者治愈出院。请分享检验原理和设备，或可否送血液样本到贵院检验？@XX军医院。”
　　“这里是……”
　　“这里是……”
　　很快，京都的许多医院都在医院群里反馈。虽然陶礼已经在内部交流系统了解了登记在案的可疑患者的数量，可是最新的各医院传来的数据，更加触目惊心。
　　不是所有医院都有他们医院那么先进那么齐全的检验设备，陶礼回复后，大多数医院选择的是送样本到他们医院检验。
　　群里的交流，惊动了疾控中心。很快，京都疾控中心派出工作人员，到陶礼的医院调研。
　　“确定是病毒库中从没出现过的新型病毒？”
　　“你看。”
　　病毒专家把特定的显微镜中的病毒的相关数据，当着疾控中心的主要负责人输入到世界病毒库，显示没有相同样本。
　　“这病毒，有什么特点？传染性如何？”
　　那领导声如洪钟，高大的身影仿佛低矮了几分。
　　陶礼他们把从梅芳身上得到的数据，结合他们医院其他病患的分析报告，如实上报。
　　“马上落实下去，近期京都流感较为严重，呼吁市民出入佩戴口罩，防止病毒通过呼吸道传染。你们，这几天把各医院送来的样本谨慎检验，确保零误差。”
　　领导坐到就近的椅子上，低下头许久，才缓缓伸出右手慢慢地揉搓自己的太阳穴。
　　所有人都非常安静地等着他进一步的指示。
　　京都，是华国最大的城市，是人流量最大的城市，是国际航班最多的城市，是政治经济中心，是有着特殊战略地位的城市。任何轻举妄动，都会引发巨大的蝴蝶效应。何况，现在是网络世界，键盘侠也好，国际的某些一直见不到华国好的势力也好，如果他们误判了，要承担的，也许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终于，他抬起了头，重新站直，如青松挺拔，如高山稳重。坚定的眼神，安抚了陶礼等人的忐忑。
　　“如果局势超过XX值，京都，封城。”
　　四周，安静得所有人连呼吸都非常小心翼翼。
　　“责任，我来担。”
　　星目如电，所有人因这句话，愈加敬重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领导。
　　不是大家推脱责任，而是，一层层的权力，一层层的权限。
　　所有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病毒库的几位医生连续几天加班加点检验，为了出来的结果客观公正，京都疾控中心也派人过来监督，每个样本经过三次检验后，才出检验报告。
　　“报告，1号样本确认是新型XX病毒。”
　　“报告，2号样本确认是新型XX病毒。”
　　“报告，3号样本确认是新型XX病毒。”
　　……
　　“报告，150号样本确认是新型XX病毒。”
　　随着报告结果一份份出来，几天几夜待在XX军医院的领导，眉毛皱得越紧了。
　　“老大，1号患者和2号、3号、23-28号患者住在同一个小区，其中23-28号患者住在同一栋楼。”
　　“老大，3号患者和80-85号患者在X月X日共同出现在XX餐厅，而且3号患者在前台买单离开时，恰好80-85号去餐厅聚餐，在前台点菜。”
　　“老大，……”
　　随着高元监控的小伙伴们以火一样的热情风一样的速度，把高弥章提供给他们的资料和权限日夜不分地盯着屏幕疯狂敲击键盘，一组组数据也在一天多后发送到群里。
　　袁芳菲见习的学校，干脆以期末复习为名，让学生在考前的几天待在家自习并在班群打卡。因为停课及时，剩下的十几的学生，暂时没有听说有谁咳嗽发热。
　　而袁芳菲，则每天都还是坚持到学校，帮宁肖在线上指导学生，回答学生复习中遇到的问题。不过，所有进校的老师，都被要求测体温戴口罩，而且不准聚集聚餐，各办公室里的一些老师，被安排到已经天天消毒的教室里隔离性办公和用餐。
　　也因为这样，袁芳菲和宁肖，被安排在高一9班的教室里，一人在教室前门通风处，一个在教室后门通风处办公。
　　“话说，宁老师，晨曦的这篇作文，我很不好打分，我发给您看看哈。”
　　袁芳菲将一位学生自己写的作文发给可望不可即的宁肖，请她帮忙给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能看见你，却不能直接在作文上点点画画标注好讲给你听。”
　　宁肖刚改完一篇学生作文，袁芳菲又拿来一篇。她看着刚改好的作文上面花花绿绿被标了各种颜色的评语的标注，叹了口气。她现在就凭着一口仙气吊着了。
　　这口仙气，就是袁芳菲帮她解决了许多学生的中低级轰炸问题，而她，重点解决老大难问题。
　　“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是十八线的姐妹主播？”
　　遇到学生集中提问的问题，宁肖经常选择在线直播，而袁芳菲负责技术指导和偶尔宁肖断线的时候她及时用自己的流量顶上。
　　“嗯，你想想啊，如果我们出去找兼职，我们可以去当主持，可以去做统计，可以去市场吆喝卖菜，现在还多了一样，当主播。怎么样，老师工资低，可是可以开拓的市场还是不小的。嗯……这一句‘明媚的角落’不错，标注为增分点。”
　　宁肖一边口头给袁芳菲提出作文哪里划出来加什么标注，一边吐槽。
　　“我妈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她还是没有赚任何外快。她的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精进自己的教学能力上了。”
　　袁芳菲点出图画编辑软件，在指定的地方做标注。在宁肖的指导下，她原本纠结这篇作文应该判二类文还是三类文的思路愈加清晰。有的作文，语言的确很不错，但偏离题意就是死穴，该狠心的时候决不能手软。可是原本的亮点也要及时鼓励，学生才能真正心服口服。
　　工作间隙，她和宁肖隔空喝茶，点开手机看高元监控群里的最新进展。越看，心情越沉重。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
　　重新把梅姝英设置为宿舍专有的铃声后，袁芳菲每次接电话都会带着笑。
　　“你接吧，他们再有问题，我帮你顶着。”
　　休息时间和平时上课的课间一样只有十分钟，宁肖见袁芳菲在犹豫，站起来拍拍胸口表示自己可以。
　　“我尽快哈。”
　　今天是讲评作文课，刚刚解决完10班的作文，劳动强度还算能勉强应付。待会儿轮到9班，袁芳菲深知图画编辑划线标注速度堪比蜗牛的手残人士宁肖，很快就会吃不消。所以她歉意地点点头，接通了手机。
　　“芳菲啊，我这几天直播很忙，每次休息的时间都刚好是梅医生的午休或晚上睡觉时间。我怕打扰到梅医生，不知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梅医生好了吗？或者……你有空帮我拍个视频也好啊。对不起，我现在的订单太多，都是得罪不起的商家。我越来越身不由己，连去梅医生的医院都没有时间。只能麻烦你了。”
　　梅姝英每次发微信问梅芳，梅芳回复的都很单调：好多了，不用担心。她总觉得，梅芳不像是这么公式化冷冰冰的人。她很害怕，梅芳被感染到的咳嗽发烧，是一种很危险的病。可是，这几天订单突然多得她都不敢拒绝。因为那些订单的背后，是利益交织的厂家。如果她拒绝了其中一家，会得罪一大片商家。快过年了，她怕下次没那么好的运气，违约不用赔钱。而许家庆赔给她的钱如果用来赔违约，她不甘心。
　　“梅医生……她现在正在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我也没办法见到她。她说她没事，就应该是没事。现在是年尾，所有商家都在冲业绩，我知道你的担心……只要梅医生完成任务回来了，我就请她和你语音好吗？”
　　袁芳菲想了想，梅芳现在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她将手机交给陌如玉，叫陌如玉帮她给梅姝英的直播打赏，叫陌如玉帮她回复梅姝英的问候。陌如玉那人，哪会注意到梅姝英纤细敏感的心思？可她也不能拿这件事去和陌如玉发脾气啊。
　　梅芳以身试药，坚持要纯中医治疗自己。除了第一天用上呼吸机外，她每次状态好点就修改药方调理自己。可是，有时药下得太重，是药三分毒，她原本已经好转的身体反而被病毒重新霸占。她虚弱得睁不开眼睛，也硬是要熬到自己能抬起手后，重新改药方，同时记录下自己这段和病魔斗争的经验教训。详细地列出应该排除哪些药方和药物，并列出哪些自己还没尝试的古方和下次准备尝试的药物。
　　高弥章帮梅芳搜集了许多可以治疗咳嗽发热的药方，甚至一些是某处珍藏的孤本里的失传古方给她参考。梅芳如获至宝，愈加坚持除了监测仪器，绝不碰触西药。
　　她说，她有一种直觉，这次的病毒，最终得用中药治疗，才能根治，并不留后遗症。
　　很多院里的西医说她疯了，有些西医急着要她试试见效快的西药，好让他们确定剂量后用到住院的患者身上。可是，在看到梅芳瘦骨嶙峋眼窝深陷还眯着眼研究高弥章用最大字体打出来的药方时，他们默默退出了她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