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145、山雨欲来

　　“那天晚上，我们接诊了几个呼吸困难的高烧患者。”
　　陶礼那天晚上没有轮到班，但他立即按了内线，把陌如玉和其他几个主治医生叫过来。
　　在最后一层消毒室，袁芳菲和高弥章都把外套留在外面的衣柜。一片白色墙壁、砖面和银色仪器中，穿着白大褂的陶礼皱着眉毛翻看着主治医生带来的看诊记录。
　　高弥章黑色衬衫黑色西裤，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分析着内部数据。他修长的双腿紧绷，标准的挺直的坐姿，只是立体的侧颜，认真的神情便足以吸引在场的所有女性。
　　所以坐在高弥章内侧，被高弥章高大的身影遮住的穿着黑色毛衣黑色牛仔裤的袁芳菲，被她们自动屏蔽。
　　“每年年尾，因为高温超39度送诊不及时而病亡的患者其实也不少。这几个呼吸困难的高烧患者都是独居老人，经济情况一般，为了不让子女担忧没有病到严重他们是不会打120的。有两个今天病危，打电话给他们的子女都说工作忙脱不开身，交给护工处理。这样的患者，还需要劳师动众调查他们的活动轨迹吗？”
　　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医生走到高弥章身边，俯下身的时候，那波涛汹涌就把显示屏的一半给占了。
　　“关你何事？”
　　高弥章冷厉地看向那女医生，生生把那女医生吓得倒退了几步。
　　袁芳菲顿时觉得空气清新许多，不过她却是单手撑着下巴，想看高弥章怎么解决这芳香扑鼻的桃花的。
　　“陶老，我们这医院内部，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吧？”
　　那女医生见高弥章对她冷漠如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回陶礼那边，埋怨地拿文件夹拍了拍桌子。
　　“高少还不是你这种级别的人可以高攀的，你把记录和病历本都放这，先回去忙吧。”
　　陶礼忙着和稀泥，看见那女医生越加难看的脸色，心想要糟。
　　“陶老，我称您一声陶老是表示尊重。可您别当着我面抬高踩低呀，下午还有好几台手术要我主刀……”
　　女医生是医院里不可多得的外科圣手，加上她妖娆的眉眼、火辣的身材，走到哪里都被哄着捧着。就是已经五十多岁的陶礼，平时对她也是礼让三分的。她父母在部队里的级别，都比陶礼高。
　　“这主刀的技术，如果会受情绪影响，那明年的普世杯，我建议医院得再斟酌一下人选。”
　　陌如玉和女医生同为副主任级别，军衔也一样，但是在医院里的人缘比女医生好。
　　谁叫医院里的护士都是女的，女性比例比男性比例大那么多。所以，平时女医生还得对陌如玉好声好气，才能叫得动那些护士迷妹。尽管他从来都对她们不假辞色。
　　“哼，沆瀣一气！”
　　女医生就是生气，声音也依然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她扭着屁股按门离开，剩下陶礼、陌如玉和另外两个男医生，在那里继续讨论病患的情况。
　　可是，有个中年男医生，明显心不在焉了。
　　“老石，你总结一下这些人和历年一般的咳嗽发热的人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陶礼皱眉，那女医生原本是给几个病重患者做了开肺手术的，她的第一手资料非常宝贵。现在只能从她留下的病历本和化验单入手研究，讨论的效率低了很多。如果这男医生也不配合，如果这个病大面积爆发，京都的医院压力只怕会负荷不了。
　　陌如玉一边翻看那女医生留下的文件夹，一边听着那男医生的描述。
　　“这所医院接收的第一批患者都是前周在朝昌区百川综合商业体举行的cosplay的工作人员。他们当中有一个在活动当日已经出现了咳嗽低烧的症状。就是这个女生，她是一个有名的漫画人物的模仿者，所以有很多学生和她合影。而这些学生中，几乎都在这几天开始出现咳嗽高烧的症状，基本都送到他们居住地附近的医院或社区医院就诊。”
　　高弥章结合袁芳菲刚刚记录的那些数据，综合京都所有有着相似病征的病例，又利用刚刚获得的监控提取权限分析了患者近一个月的行动轨迹，得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这病的几个特性我们要注意。第一，应该是通过近距离接触就可以感染。第二，潜伏时间为十天左右。第三，发病者都是咳嗽高烧，无痰，严重者肺部粘膜严重黏连致死。”
　　袁芳菲探出头来，脸色有点白得透明。连续一个多小时对着这些复杂的数据记记写写，她有些头晕脑胀了。
　　那中年男医生看到美得精致都对袁芳菲，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背后，灵动的双眼清澈如清泉，双唇如莲花不点而朱，莹润白皙的手里还拿着笔，浓浓的书卷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原来，这高少是已经名草有主了，配这朵宜人的小花，清纯澄澈，男才女貌，不错不错。
　　“我这边今天也接诊过几个学生，我给他们把脉的脉象是肺火燥热，肝火也很旺。他们都不相信西医，只想喝中药。我就开了这样的方子给他们。”
　　陌如玉点开旁边一台电脑，输入他的权限后，打开几张药方。
　　“用金银花、黄连这几样清热去火，可以……”
　　陶礼研究着几张药方，都不约而同地加了金银花和黄连等几样清热去火的常用药，点了点头。
　　“我叫他们三天后来复诊。有医保卡，中药费用相对不高，他们应该会来。”
　　陌如玉中西都有涉猎，今天刚好逛到中医门诊值班，处于职业的敏感，他接诊了几个咳嗽发热的学生。
　　最近他巡视医院的时候，发现这样的病例比往年多了些。而常规治疗肺部病症和发热的药物，似乎只在一开始起效，后来慢慢就收效甚微。他怀疑这些患者体内的病毒，耐药性比一般病毒强。
　　“这样，你统计一下我们医院还有多少空床位，我联系一下周边的街道主任，摸查一下还有没有患者因为经济原因选择在家养病。”
　　陶礼立即对身边另一个看起来稳重的方脸男医生下令。
　　“我们医院一向床位紧张，我记得现在只剩不到三十个空床位了。其中有八个是ICU的。”
　　那个方脸男医生不怒而威，立即把陌如玉面前电脑的权限切换成他的权限界面，很快就显示出医院各科室的空床位。
　　和他说的八九不离十，如今就只有骨科剩下十八个空床位，外四科刚刚空出的三个床位，和ICU的八个床位，就二十九个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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