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144、寻找根源

　　“我今天听学生说，好像他们班里十几个咳嗽发热的，都参加过一次cosplay活动。这是那个活动的海报。”
　　袁芳菲在停红灯的时候，拿出海报递给高弥章。
　　“你怀疑……”
　　高弥章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睛如古井无波。
　　“今天早上升旗，几乎每个班都有十几个学生没来上学。这概率也太大了点，下个星期就是期末考了。”
　　袁芳菲垂下眼，蒲扇般的睫毛在她眼前留下一小片阴影。
　　这时刚好转成绿灯，高弥章面无表情地开车，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是狐狸终于再次露出尾巴，还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
　　如果说，杨丽事件只是对方的一次试探。那么，袁芳菲见习的学校，会不会是一次更大规模的演练？
　　“迟点回家没关系吧？我们现在去医院调一些数据。”
　　高弥章在下一个红灯路口停下，剑眉紧皱。
　　“那我和我妈说一声。”
　　袁芳菲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玉梅。
　　“妈……我……”
　　电话刚接通，李玉梅那边似乎也挺热闹的。
　　“芳菲啊，我现在在试网课。你今晚就在外面吃完再回来吧，我也自己点个外卖解决。不说了啊，挂了。”
　　李玉梅着急地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袁芳菲盯着手机，她还没说呢，就这么被嫌弃了……弃了……了……
　　可不可以蹲到墙角画圈圈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一下？
　　“你妈怎么说？”
　　高弥章见前面的车龙很长，这个红灯应该过不了，就放慢了速度，跟着前面的车慢慢蹭。
　　“她开发新职业去了，叫我自己吃晚饭再回去。”
　　袁芳菲满怀怨念地嘟着嘴。什么叫现在开始要好好补回母爱了，梅姝英的脸刚好自己重新租了单间搬走，李玉梅就打回原形了。究竟谁才是亲女儿呀……
　　“开发新职业？”
　　高弥章内心是窃喜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按兵不动。可是他握方向盘的手却是紧了些。
　　“嗯，她好像找了个平台，说是通过上网课赚钱。她现在内退每个月的钱才几千，在京都这么坐吃山空我爸留下的那点抚恤金，她挺焦虑的。”
　　袁芳菲没说的是，她自己最近也在尝试在有声之年上发自己朗读的短文，还有一些配音，昨晚就有人找她合作了。
　　袁芳菲的声音很清澈，驾驭多种风格都挺自然。清纯的、霸道的、邪恶的、白莲花的，她都尝试过，也很多人收听，所以有人找她合作配音也就很自然了。
　　在京都，坐吃山空的人，很快就会被淘汰。
　　“你不是有羿文公司的分红吗？”
　　高弥章的心一沉，袁芳菲好不容易和她妈妈的关系拉近了点，可别为了生活压力，又变成以前的疏离。这样，他费尽心机让她妈妈来京都，就弄巧成拙了。
　　“我和我妈都是觉得花自己赚的钱实在。所以她不肯花我的钱，还坚持每个月给我两千块生活费。”
　　袁芳菲对手指，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去。李玉梅因为内退，每个月的退休金就只有五千多。去掉物业管理和基本生活费，再给袁芳菲两千块生活费，她真的是非常省，才能不动用袁磊留下的已经被袁淼一家分去一半的抚恤金。然而，为了买房子，那抚恤金其实也基本用光了。
　　“你妈现在每天在家里也没其他事情做，就当她打发时间上网课，也算是重操旧业。其他的，交给我。”
　　高弥章将车稳稳地停在车位里，下车给袁芳菲打开车门。
　　袁芳菲挑了挑眉毛，还没开口就被高弥章拆了个独立包装的口罩戴到脸上。
　　“要贴紧鼻子，再把下面拉好，防止病毒通过空隙进入呼吸系统。”
　　高弥章自己也戴上口罩后，又变出两双手套，和袁芳菲一人一套。
　　袁芳菲看着上面一样的的爱心型LOGO，张大眼睛看向高弥章。
　　“你买的？”
　　直男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
　　“刚刚在你们学校门口停车等你，一个打寒假工的学生推荐的。”
　　高弥章的耳根莫名多了丝红晕，他移开视线，拉着袁芳菲朝他们自己的特殊通道走去。
　　“弥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陶礼见敲门进来的是高弥章，有点意外地起身。他也戴着口罩，甚至还穿着一身白色的严密保护的防护服。
　　“是不是最近咳嗽发热的患者比往常多很多？”
　　高弥章拉着袁芳菲走到距离陶礼一米多的地方就突然停下来。陶礼这个资深中医都要这么全身武装，说明医院里的情况比他预想中的严重。
　　“是啊，正想找你帮忙做个大数据，我怀疑这次的咳嗽发热是一种新型病毒导致的，传播速度快，传播的途径……很大可能是呼吸道。”
　　陶礼做了个手势，让高弥章他们停下脚步。
　　“我就是来找你调取京都各个医院的大数据，来做个筛选和统计的。”
　　高弥章挥了挥戴着手套的手以及手上的笔记本，示意陶礼领他们到内部资料室。
　　“过来一起消毒。”
　　陶礼按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交代几句后就领着高弥章和袁芳菲去内部资料室。
　　经过好几层全身无死角的消毒程序，陶礼带着高弥章他们将口罩手套防护服都留在外面废弃箱，走进了一间有着许多仪器的房间。高弥章示意袁芳菲坐在他身边拿出纸笔，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记录了一堆看似没有规律的数据。
　　“老陶，按照你们医院接诊的病例，如果你的怀疑是真的，那么这病毒的传播周期大概是怎么样的？”
　　高弥章把这些数据重新输入另一个程序，结合京都各医院接诊的病例的描述，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而袁芳菲则快速记录，莹润的手指把显示屏里的一些重要数据记录下来。
　　“假设1号感染病毒，潜伏期有多久不清楚，但发病后通过呼吸系统感染其他人，这些人可以是近距离接触三十秒以上的任何人。因为，我们医院也已经出现了几十位医务工作者咳嗽发热的现象了。”
　　医院里每天接诊的咳嗽发热的患者都很多，哪些是普通感冒发烧，哪些是这病毒，在初期真的很难辨别。这才是医院里很多医务工作者单靠日常的口罩防护隔离措施也难以完全避免中招的最根本原因。
　　“今年咳嗽发热患者突然密集起来的最早时间点是上周，接诊的就是这所医院。”
　　高弥章调取出几个接诊报告，袁芳菲看到，忍不住惊呼。
　　“是我们带姝英过来看脸的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