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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来 ...

  •   经过小半个月的修养,我的脚终于恢复如初了,在得到叶云旗的首肯之后,我终于可以自由行走了,这半月来可把我憋坏了,走路得搀着棍子,不能跑不能跳,尿急了都没办法快点走,亏了叶云旗还学了点医术,虽说我是实验对象,毕竟三天两头给我炖野味补身体,好歹是好了,我高兴得跑到院子里又跑回来,来来回回几趟,引得叶云旗哈哈大笑。
      这厢院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们对望一眼,赶紧出去看看是何人,我心下已有了猜测,走出一看,一个约莫五十来岁,蓄着胡须的男子走在前头进了院门,接着是一个穿着藏蓝色长衫的男子与前一人年纪相仿,但是衣衫明显华丽得多,看着倒是十分斯文儒雅,大约这就是叶云旗得父亲了,后面一个小斯挑了满满一担东西,不知是何。看见我们出来,他们三人脸上俱是一惊,也是,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这里怪道他们要惊讶,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还是那个大约是管家得人打破了僵局,提醒道:“少爷,老爷来了。”叶云旗走进作揖叫了声“父亲”,他父亲沉声应道:“嗯。”他脸上已敛了先前的讶异,声音已听不出情绪。叶云旗看了我一眼,招呼他父亲进屋,那小童则去放东西,他们进到客厅,我去厨房取热水泡了杯茶端过去,他父亲接了茶打量我一眼看向叶云旗,叶云旗赶紧道:“父亲,她叫萧葭月,我一月前在山间捕猎时发现她迷路在此,所以将她收留在这想着等你们进山时可顺道将她一起带出山去。”“原来如此,那便随我们一起出去吧。不知萧姑娘家在何处?”他父亲看着我问道,糟了,这下我怎么回答,只能继续扯谎先瞒过去,“伯父,我一月前在这山野荒林中醒来,已不记得任何事,更不知自己家在何处,在山间艰难度过几日,将死间遇见贵公子,承蒙他不弃收留了我,若不是他我可能已喂了毒蛇猛兽。”他父亲看着我,流露出一丝狐疑,我知道我这番言论实在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可是没办法,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说法,只能寄希望于他们没办法证实我的话。
      好在他没有过多纠结于细节,或许他只是觉得无所谓吧,他随口道:“那等会儿你就随我们一同出山吧。”说完他转头想与叶云旗说话,我急道:“伯父,我原是想与你们一起出山,但是后来思量了一番,我现已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如此出山也不知往何处去,倒不如先在这里伺候公子,也好有个住处,待日后想起什么我必会离开,不做纠缠,希望您能应允。”叶云旗忙和他父亲解释道:“阿月处境甚是可怜,若强行让她离开毕竟于心不忍,她既想留下,倒不如就让她先留在此处,您与母亲时常教导孩儿要仁义为怀,所以我当初才会将她收留在此。”他父亲看着也是个仁厚之人,见我两如此说,便也没有过多勉强,只道:“如此,就照你们所说吧。我有些话要交代云儿,你们暂且先出去吧。”我和管家退到厅外,我去厨房泡了一杯茶端给他,他坐在院中石凳上,笑着说道:“我姓莫,是叶府的管家,小姑娘你既已对之前没有了任何记忆又如何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呢?”仿佛一记天雷轰在我脑门上,我暗恼的直想敲自己的头,这么明显的破绽我竟然忽略了,既然这个管家都能想到这点,那难免他父亲也想到了,可是他方才为何没有拆穿我呢,顾不得想那么多,眼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我也不清楚是为何,虽没有了记忆,但是却知道自己叫什么。大概名字太深刻了吧,所以尽管出于某些原因我的记忆没有了,却牢牢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因为这些鬼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他们既没有当面拆穿我自然有他们的考量,如此我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我们在院中坐了约莫一刻钟,叶云旗和他父一同走了出来,我两赶紧站起来,他父亲走进说到:“萧姑娘既想在这里住些日子,那云旗的起居还麻烦姑娘多担待。”我还没来得及应声,他转头和叶云旗说到:“我这次给你带了些新的棋谱和剑谱来,还有些衣裳吃食,你可还有什么需要,下次进山时我好准备。”“没有什么,一切父亲都有准备了。”“如此,我儿保重。”“父亲,吃过午饭再回去吧。”“不了,早点赶回去,晚上要宴请客人,还要回去准备。”送他们出了院子,小斯已等候在外,“回去吧,别送了。”叶云旗有点犹豫的缓缓开口道:“娘亲她,身体可还好?”她父亲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不忍不忍,不过转瞬即逝,“她很好,她很挂念你,你自己要保重身体。”说完转身快步走了,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我重重吐了一口气,叶云旗不解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眼里掩饰不住的欢喜,“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这了,我之前好担心你父亲会要求我离开,毕竟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他都没派人照顾你,估计是之前那个道士有交代过,不能影响你。可是他现在竟然同意我在这。”我笑成一朵太阳花望着他,他笑笑揉了揉我的发,眼里却有我看不懂的浓雾。
      自叶云旗父亲上一次来这里已经过了两月有余,这两月来再无人踏足这里,天地间仿佛只剩了我们。我们日复一日的吃饭,打猎,睡觉,闲时下下棋,看看书,我在院篱边种了一排的月季花,这里满目青翠却少了点色彩,于是我在叶云旗房中翻腾出一包月季种子,洒在了院篱边,又在山中的老桂树上折了两枝枝桠种在院门口,我期待着以后满园的花香,不过我种了之后一般是叶云旗在打理,照我这性子,这些花儿只能自生自灭了。院中的竹榻因为我的存在越发光滑了,我躺着看叶云旗练剑,躺着和他下棋,再无聊时躺在这里看天,在我遵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原则下,这竹榻已经油光发亮了,可以说这是我的第二张床了,叶云旗说他在此生活几年这竹榻的利用率都没我在这的几个月高。我说我这是赋予它存在的价值,否则在这当个摆设,它也怪可怜的。
      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大概就是叶云旗从早晨练剑变成了早晚练剑,夜里他房里的灯常常深夜还亮着。我们在廊下听雨时,他脸上常常会有一丝落寞,眼里也偶尔会有云翳,我知道上次他父亲来时一定有和他说过什么,不过我胆怯的不敢问他,因为以我现在的处境,不管是什么我都无法给予他帮助,我常常心里会感到有点难过,他的曾经我没有陪伴,他的未来我依然将缺席,他要面对的我无法和他共同承担,正如他此刻的眼中的迷茫我只能装作没看见,我能做的只有努力博他一笑,暂时忘却烦心事。
      时已深秋,天气转凉,叶云旗把他前两年的棉衣找了出来,我试了试,穿上稍长稍宽一些,不过颜色还很新,看着倒不像旧衣服,我在小小的铜镜里仔细端详着自己穿男装的样子,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穿过女装了,我问叶云旗:“我是不是越来越像男子了?”叶云旗挠挠头有点难为情,“上次父亲问我还需要什么,我竟忘了帮你要几套女装。”“没关系,这些日子我都穿习惯了,要是让我穿女装估计还不习惯了。”我吐吐舌头,“不过你这衣服还很新,应该没怎么穿过吧?”“母亲每年都会给我准备许多衣服,我根本穿不过来,不过她老人家一番心意,我也就由着她了。”我提提裤脚想着晚上把它改短一些,随口说道:“你常年住在这里你母亲肯定非常挂念你。”“哎。。。”叶云旗轻轻叹了口气,我抬头看他,他脸上满是落寞,“母亲已经一年多不曾来过。”我心里怪道母亲挂念稚子是人之常情,一年多不曾来看过着实有点奇怪,不过我没有将疑问说出口,毕竟得不到解答,何必徒增烦恼,只得安慰道:“此间路途遥远,一个夫人家难免禁不住舟车劳顿。”见他还是淡淡的,我赶紧说道,“今天立冬,我们多做两个菜,补补元气,这山里的冬天应该会很冷吧!”听了这话,他才有点精神回道:“这里冬天确实比外面冷上许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多备些柴火冬天取暖,我有一条蚕丝被,晚些给你拿过去。”“那你不就没有了?”“多盖两床棉被就是,反正棉被有许多,不妨事。”我看他说的如此认真,不由得笑了,如果冬天终将来临,只要有足够的温暖也就可以无所畏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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