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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碗鸡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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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白青把昆吾送回了住处。
出于礼貌,和懒得喊赵玉书出来拿东西,昆吾对朱白青说道:“进去坐坐吧。”
“好,”朱白青微笑道,“屋里有人的心跳很快。”
“你那会儿不听到了吗,鬼草族的,叫莫暋,在修行呢。”昆吾不在意道,心跳快了点而已,可能是櫰木果的作用太好了吧。
“我可以装做没听见的。”朱白青微讪。
“我装不了啊,听见了就听见了,姜灼灼那个漏嘴巴,估计没两天就都知道了。”昆吾道,她已经在考虑要怎么骗莫暋了。
昆吾将朱白青带到堂屋坐下,进门就大声叫唤:“赵玉书,来人了,出来倒水!”
赵玉书本来守在莫暋身边看着自己的书,听见动静,提了莫暋房里的茶壶就往外走,边回道:“院长差人送了汤来,味道蛮好的,你快去,再等等就凉了。”
“早吃饱了,没肚子。”
想了想,昆吾还是起身,去尝那鸡汤。
等赵玉书出来,发现桌子边坐的是朱白青,就没那么热情了,话里满是虚情假意:“不知是大梁的二皇子殿下,怪我礼重,可莫要折了你的寿。”
“倒是二皇子为我上茶受累了,快放下吧,莫要因此受累。”朱白青也笑着,眼睛里边一点温度也没有。
赵玉书诚恳道:“我大宋建国不久,比不了大梁几百年的栉风沐雨。”
朱白青顺着他的话,假装疑惑:“所以你羞愧了吗?”
“那是自然,我和昆吾一同修行,确是把她当成了妹妹,不似二皇子,时刻记着,要替人家试毒。亲尝汤药,真令我感动。”
说是感动,其实就是占朱白青的便宜,大宋没有大梁根基深厚是真的,赵玉书说着一点羞愧都没有,可把自己的辈分说高一点,那才算对得起自己提出来的茶。
朱白青的笑容收了一点,正打算回嘴,却被昆吾打断。
“那鸡汤莫暋喝没?”昆吾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急切。
看到鸡汤,昆吾还是很满意的,赵玉书特意把两只鸡腿都盛在了碗里,她抿了一口,发现这鸡汤用料很是舍得,百年的人参,新鲜的寒潭鹿茸,绝对的大补。
居然有鹿茸!
“当然喝了,人家还特贴心的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赵玉书不明就里。
“你们两个废物,长着嘴喝不出里边有鹿茸啊!”元昆吾边数落边向莫暋房间走去。
鹿茸是烈性中药,补阳功效猛烈,寒潭鹿茸更是修行者青睐的灵药,但经脉不通的人不宜使用。因为经脉不通,鹿茸的阳气补不下去,又破不开经脉,就会淤积起来变成热。汤里选的鹿茸是新鲜的,营养一点也没流失,莫暋现在又是强行打通轮脉,自然比先前更难更痛苦。
元昆吾一看,那个二傻子果然在硬撑,她伸手贴过去,向他体内输进天癸以压制那新鹿茸的阳气。
赵玉书追上来,“人参味那么重,我没注意也正常,再说了,有人参,应该没什么大事。”
朱白青也说:“他的内息还算稳定,身体无碍。”
没有大事,但疼痛是在所难免的,若昆吾不出手,莫暋势必缓不过来,这样修行就慢了不是一点两点了。
“那他自己撑不了啊,我哪有那个闲工夫等他慢慢来!”因为意见分歧,昆吾的语气不太好,身后两人的想法她知道,无非就是让莫暋停一停,缓几天,可她不想这样。
感受到小祖宗情绪的变化,赵玉书很明智的作决定,“我送二皇子出门,你忙。”
昆吾忙着莫暋的事情,没怎么搭理他们,赵玉书很简单的就送走了朱白青。
赵玉书仔细想了想,这次的事情很简单,要如果他稍微有点防备,就不至于发生,但院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就想不通了。
不管怎样,他肯定是知道了莫暋的真实水平。若是惩戒之意,小祖宗差点把鉴心石露出来,又谎报了莫暋的水平。
早上他报的小祖宗是冥豫界,若鉴心石露了出来,他没报对,色弱便可能被他人察觉,小祖宗身份也有可能暴露。那这是对小祖宗揭他短的小惩,还是以为昆吾要暴露身份,抑或是因为障眼法有失规矩?
若不是心生惩戒,那这是为了阻止小祖宗的揠苗助长还是观摩小祖宗到底有多重视这个队友呢?
“昆吾……”他皱眉开口。
“我觉得,他可能只是想让我以后老实点,别耍花样,再让我警醒点,修行一事不能急于求成,现在只是小疼一会儿,要真出事了就麻烦了。”出于默契,昆吾瞬间意会他的意思。
“那就是有点生气,但又舍不得让你吃苦头?他是觉得你不会管莫暋还是觉得这对你是小事一桩?”
“闭嘴吧你,别说的莫暋那么可怜。”
“你以后少惹事,我只是大宋的二皇子,不比您北神殿,经不起折腾的,祖宗。”赵玉书看着莫暋煞白的脸色,眉头微皱。
“人生不失意,焉能暴己知?二皇子多担待,咱们啊,共同进步。”昆吾颇为正经的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
“有福你享,有难我当?受教了。”
“乖~~”昆吾又摸摸他的头,像给小狗顺毛一样。
按照北神殿推算的结果,他们两人要去找到莫暋,再一同进入蒙德学院修行。
说实话,他们都是有点懵的。在这学习,再参加麒麟阁的青云试,这条路与两人是无关的,他们只要不荒唐行事,在长辈助力下,名列麒麟阁是一定的事。但如今加上莫暋,若二人再像往常一样,莫暋受不到一丝教育,而直接赠予名利,他绝计是不会要的。
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果浪费几年光阴,那前程就算是毁了。
于是昆吾没有报上北神殿的名号,老实过来,打算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莫暋的过人之处,他们还没有发现,但是,这个少年,比起一般年纪相仿的人,更加沉默,不是腼腆孤寡,而是个性沉稳,好像没有少年心性中的贸然行事、抓尖要强,无论何事发生,他都能安然坐在那里,专心于自己的事情。
“你说,他是不是太傻了啊?”昆吾安顿好莫暋后,百无聊赖的边玩弄他,边扯着赵玉书闲聊。
“你别拿筷子戳人家脸!”赵玉书小声呵斥。
“怕什么,打搅不到的,人家沉迷修行无法自拔,不到他自己累了,是不会醒的。”
昆吾斜斜靠在床栏上,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莫暋,先开始还只停留在脸上,后来,就逐渐有点缺德的味道了。
“筷子有油啊小祖宗!”赵玉书要崩溃了,昆吾向来只管惹事,烂摊子还是要自己收拾。
到时候怎么和莫暋说,是告诉他实情说小祖宗用油筷子乱戳他,还是说自己一不小心,用他的衣服揩了个油?
怎么说都会被想歪吧。
“今天才入住,怎么筷子就有油呢?”昆吾停了下来,有些疑惑。
“……这个嘛……”
赵玉书微囧,他给小祖宗盛鸡汤的时候,直接的就把夹过鸡腿的筷子搁在了旁边。
“我可没用过筷子啊,你怎么就知道有油呢?”昆吾语速逐渐变慢。
得了,里外不是人了,赵玉书觉得,人还是要少说话,莫暋受点苦不算什么的。
“随口一说,我没洗干净吧。”
“那你也随手处理下他身上的油渍吧,我也洗不干净。”昆吾道,其实油渍对她而言是很简单的,先凝成冰渣,再从衣服上掸下来就好了。
可赵玉书的话让她以为,给她准备的筷子是用过的,可能用完以后只是简单的用水冲了下,甚至有可能没洗过,那她自然就不高兴了。
赵玉书暂时还想不到那里去,毕竟男女思维上的差异之大可纳百川,所以他只能委委屈屈的给莫暋擦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