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只有一条路》红茶鲜奶

7、比不上三小姐

　　昆吾没理赵玉书，在他跟前站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小声向莫暋解释：“梅谢枝是蒙德学院的院长，外人评价他‘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弱冠之年即达既济界，今年不过二十二，就做了三年的院长。不过他虽然自身精进，但管理方面却不太厉害，要求又高，入学最基本的要求便是开蒙。他设下的入学考核，更是淘汰了不少新生，还一视同仁的打回去了许多贵胄，导致这学院的生源最近很是拮据。”
　　“那学生水平也很高吧。”
　　“不打紧，比不上我们昆吾，人家现在已经是鸿渐界了，加上无数奇珍异宝，咱们在这可以横着走。”虽然入学考核可能不是原先计划的大杀四方，但也没什么要紧，现下不能打击队友。
　　“到时候我去弄个障眼法，应该能过吧。”昆吾踮着脚四处张望。
　　“哪有那么容易，你这上去也没用啊，他还能被你控制？”
　　“是不容易，但是呢，他眼神不好，分不清鉴心石那花花绿绿的颜色。”
　　赵玉书却是继续对莫暋说道：“忘了告诉你，梅谢枝原先在北神殿求学，和小祖宗认识。”
　　到了他们时，周围人都注意这里，大宋国二皇子一队，所有人都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水准，以便想好应对之策。
　　莫暋这才看到梅谢枝的样子，身形清隽，萧萧肃肃，脸色温和，双眼似是冰雪初融的深潭，尽管千山暮雪，还是带了些许的暖意。
　　“你们……”
　　“昆吾，莫暋，以及赵玉书。”
　　他们眼前的鉴心石，并非众人可见，而是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中，测试的人将手从前方孔中探进去，梅谢枝正前则无阻碍，正好可以看到鉴心石。
　　“好，请。”梅谢枝仍是清清浅浅的开口，伸手示意。
　　昆吾伸手在赵玉书背上抽一下，赵玉书便伸手进去，搭在鉴心石上。
　　“冥豫，不错。”
　　昆吾接着伸手。
　　“冥豫，不错。”
　　昆吾依旧伸着手，将那鉴心石抓在手中，梅谢枝无奈的笑了，“姑娘，将手放开，你若喜欢，之后可以赠于你，现下实在不便。”
　　“你家的鉴心石是比别人的贵还是怎么着，藏得这么紧，看一眼少一点？”昆吾说着，想将木箱翻过来。
　　梅谢枝伸手将她的手按住，阻止她进一步的胡闹。
　　昆吾胡乱的扭手，“你最近怎么样啊。”
　　“一切如常。”
　　“那感情方面呢？”
　　“毫无进展。”
　　“那……”
　　“……”
　　梅谢枝怕她磕着，手始终护在周围，待她闹够了，将她的手递出去，向莫暋示意。
　　莫暋将手探进去，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要是自己未开蒙这件事被发现了，会对三人造成什么影响。
　　“冥豫，不错。”
　　莫暋立刻抬头望向梅谢枝，对方仍是温和的笑着，面上一丝异色也无。昆吾在他身后抬手呼他一下，他这才收起面上诧异，低头不语。
　　果然是其器深广，难以测量，应该是发现了吧，却一点表现也没有。
　　昆吾天生能使冰，对天癸的操控又精细，即使对面的人是梅谢枝，她也可以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做手脚。梅谢枝色弱，自然看不出鉴心石变化，那么木箱里一定有玄机，昆吾手一直不拿出来，其实有在缓缓聚气，将鉴心石冰封起来，为的就是延迟真正观看的人和木箱之间的联系，那样便测不出莫暋的真实水平。待他测完，再拖一会儿，就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人。
　　但木箱实在不大，她离鉴心石又太近，即使有所保留，鉴心石还是一直呈青白色，鸿渐界的颜色。
　　她看不到，挽救不了，而几乎没有人在这样小的年纪有这种水平，所以梅谢枝在听到传声时就发现了端倪。
　　昆吾也不动，在那继续道：“想的是什么傻主意，那儿有人的言灵是谛听，你要真不想别人知道，看到自己登个记不就好了，还说出来，口不会干的啊，茶水不要钱的啊。”
　　“来到这儿，各凭本事，听得到的，始终是少数，”梅谢枝边登记边打发她，“你们去安置吧，住处是特意吩咐好的。”
　　莫暋想不通，昆吾为什么隐瞒自己北神殿二小姐的身份，她绝不是需要隐瞒身份独自打拼而自证实力的贵胄子弟，鸿渐界，根本犯不着这样，他也想不通，为什么院长没有直接让自己滚蛋。
　　既来之，则安之。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好好修行，两天以后会进到乌苏林进行考核，里面珍兽无数，找一个做你的言灵。”
　　言灵言灵，利用言语，与事物互通有无，发挥力量。与有灵的生物建立契约，并把这样的生物称为言灵，飞禽走兽，花草树木，皆可作为言灵。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言灵，还是要看缘分的。
　　如今有的言灵是家族传承，有的是自己捕捉灵兽达成契约。一旦与之建立关系后，再辅以五行道法，不断精进自身。每人有多少个言灵没有上限，各凭本事，能将言灵发挥出多大的效力，更是要靠勤加修炼。
　　昆吾想的很美好，等莫暋进入蒙正界，再有自己的言灵，可以自己保护自己，那她就可以放飞自我，想去哪就去哪了。
　　……
　　到了住处，莫暋才知道什么叫特意吩咐，按公示，所有的学生，都是两人一间房，他们三人，居然有一间别致的小院子，白墙青瓦。房屋为木制，坐北朝南，正房前边东西厢房对称。院中有座凉亭，旁边则是一棵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上挂着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秋千。正房后面则是一方池塘，菡萏成列，若将若迎。
　　三人将院子里里外外巡视了一遍，很是满足。屋子里面都收拾好了，正房收拾最为用心，毫无疑问的是小祖宗的卧室。循着一贯的礼法要求，长幼有序，尊卑有别，长辈住正房，晚辈住厢房。
　　他不由得再次感叹北神殿的气势，不管去哪，首先要比别人高一个辈分。
　　莫暋进房，发现衣服之类的都准备好了，学院统一发放的常服，一共有五套一模一样的，上衫和腰带都为黑色，下裳月灰，全身仅腰带上绣有龙纹。
　　不过衣服是箭袖，有别于当前在世家门阀中流行的大袖。
　　“还有缺的吗？我要上街了。”元昆吾风风火火的走过来。
　　“没有。现在街上店铺大多关了门，只有夜市在卖吃食和小玩意。”他觉得昆吾很有意思，尽管面上一直是骄矜的神色，但意外的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好的，你且修行，赵玉书在这陪你。”说完她雀跃地离开。
　　她走后不久，梅谢枝派人送来了鸡汤，香味浓馥，口感鲜郁，且汤色清浅不油腻。两人喝过，感觉十分不错，赵玉书不由感慨，果然是给小祖宗准备的东西，梅谢枝那样的人，谁也不放在心上，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也只有给小祖宗准备东西，才这么周全细致。
　　喝完后莫暋和赵玉书聊了一会，就又开始打坐。
　　但这次的疼痛比起前两次更甚，火烧火燎的感觉，莫暋以为是修行常态，强忍着继续下去。赵玉书在旁边看着他，只觉得他面色慢慢变白，但双颊又泛起潮红，身上汗也多了起来，他心下有些诧异，不过也以为是莫暋太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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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学院右拐几百米左右，货摊店铺鳞次栉比。尽管这里农耕畜禽不甚发达，但由于贸易往来频繁，夜市上货物充盈，品种繁杂，小吃多的让昆吾尝不过来。
　　“龟苓膏来一盒，荔枝膏也是，甘草凉水……”因为对甜食没有抵抗力，她几乎把凉水摊上的东西都点了一遍，反正又便宜，每份不过五文。
　　吃完以后，她接着沿街买东西。鉴于自己已经饱了，每到一处摊前，她都问问吃食能放几天，若是能放的，就爽快地买一份。
　　不消一会儿，她的手上就满了，不光抱在怀里的，还有用小绳挂着勾在手指上的。最丑的是，她去买了好多糕点，很有点重，用手勾着不现实。店家看她一个绵绵巧巧的小姑娘，很是热心的将糕点分为两大包，做成了一个褡裢，搭在了她的肩上。
　　于是她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比杂耍的更引人注目。路人注视着，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前后各一个大包，微微佝偻着腰，吃力地负重前行，偏生还面带满足的笑意——好看的傻子就是不一样，傻笑都有点可爱。
　　下次要把他们带着，我一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手又不够拿东西，昆吾想着。
　　“昆吾！”
　　她一回头，就看见姜灼灼笑着招呼她。
　　姜灼灼，南神殿次子姜转海的小女儿，招摇明艳，也不是个善茬。她穿着一身粉色襦裙，照眼欲明，如千万朵桃花怒放。
　　“怎么着，二小姐如今是改行了？这大包小包的，捡着回去当饲料？”
　　昆吾脸黑了一半，果不其然，出口就是狗屁话。
　　“比不上三小姐，到哪的第一时间，那一定就是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