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终是你》佐罗郁金香

2、第二章 午后忆初见（下）

　　第二天鸣谦和庾雪都早早地起来了。
　　两个人罩在睡衣里，一起挤到卫生间，鸣谦把水温调好，把杯子装满水，先给妹妹挤好牙膏，递给她，看着妹妹开始刷牙了，自己也对着镜子，蹭了起来。
　　从镜子上看到，满口白沫的庾雪偷偷地用眼睛斜视自己。
　　满足感油然而生，仿佛自己一瞬间长了几岁，为了这美好的感觉，只要有机会，就会剥夺庾雪挤牙膏的权利。
　　洗好擦干脸后，拧开大宝，挤了出来，在妹妹脸上点了三个点，又挤了些涂到自己的脸上。之后两个人用小手在脸上揉了起来，对着镜子看了看，一遍遍的撮着，知道笑脸从白色又变成了粉色。
　　鸣谦说：“咱们回房间，把衣服换好，有什么困难，找哥哥，知道吗？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小雪妹妹。”
　　庾雪乖乖地点了点头，跑回了房间。
　　鸣谦还没穿好衣服，庾雪就跑了过来，敲了敲门说：“哥哥，我穿好了，我比你快。”鸣谦隔着门都知道外面站着一个快乐的小姑娘。
　　小伙子没搭话，赶紧把最后一件衣服套了上去。
　　推开门一看，小姑娘一身整洁，唯有那乱糟糟的长发，让人感觉不舒服。但鸣谦对此实在无能为力，想想小时候在堆积木之余，真应该练习一下给芭比娃娃梳头发的。
　　两个人收拾好后，并排坐在沙发上，等着大人起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都低下了头。
　　上下眼皮正在激烈战斗的鸣谦，垂着头复习着上课要检查的生字。
　　庾雪时而不时地扭一下头，好奇地看一下这位很温暖的新哥哥。哥哥睡意朦胧看书的样子，好好玩。
　　忍不住了，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摸了一下哥哥白白嫩嫩的小脸。
　　小哥哥刚刚随着生字进入迷迷糊糊的梦境，突然被这偶然触碰，吓了一跳。瞪着莫名其妙的大眼睛，有点恼怒地问：“小雪啊，你干什么啊，没看到我在学习吗？”
　　“哥哥在学习？我以为哥哥在睡觉呢，哥哥睡觉的样子太可爱了，我就摸了摸哥哥的脸吗，谁知道你没在睡觉？”庾雪低着头诺诺地说。
　　“无论哥哥睡觉还是在复习功课，随便摸哥哥的脸，都是不对的，知道吗？”
　　“那妈妈和爸爸，以前在我乖乖的时候，总会摸摸我，亲亲我，也不对吗？”庾雪抬起了头，瞪着一双充满着疑问的大眼睛望着鸣谦问。
　　“这个，这个，随便摸陌生人是不对的。”
　　“那哥哥和我是陌生人吗？”
　　“好了，好了，哥哥要复习功课了，老师上课还要挑成语呢。”
　　“哥哥还没有回答问题呢。”
　　“哥哥和你不是陌生人，我们是亲人，但是以后要摸我，要得到我的允许知道吗？”
　　“我才不信呢，我想摸哥哥的时候，哥哥一定会说不让摸的。”
　　“不会的，不会的。”
　　“那哥哥再让我摸一下好吗？”
　　鸣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沉思了几秒钟。
　　见鸣谦不回答，庾雪用可怜的口气，眼睛目光散乱地说“我知道，哥哥哄我玩的，不让摸，就算了。”
　　脸有点发烫，细腻的皮肤下面，渐渐泛起了红晕。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信赖，鸣谦把脸伸过去，又让庾雪白白地摸了一次。
　　摸完鸣谦脸后的庾雪面带担心地说“哥哥，你的脸怎么烫烫的，是不是生病了。”
　　在和新妹妹纠缠时，鸣谦领悟到温柔可怜的小仙女的心中，也会藏着一颗调皮可爱的小魔女的心。那个女孩不愿意撒娇，只是有时没有可以撒娇的人罢了，什么都要靠自己。
　　先起来的大人是耿妈，见到坐在沙发中的两个孩子，很是惊奇，以前，庾雪都是自己做好饭之后，连哄带吓唬，才能拖拖拉拉地起来吃两口饭，然后坐上公交车赶在学校关大门之前，送进学校。
　　今天除了头发没有梳理以外，自己打理的整洁干净，震惊之余，耿妈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离婚结婚，到底给孩子造成了什么影响，不会给自己的姑娘刺激坏了吧，小姑娘这么一要强，还真是让人担心，当然此时这个问题很重要，但不是最棘手的。
　　早饭问题摆在面前，对着沙发上的两个孩子问：“小谦、小雪你们要吃什么？”
　　鸣谦说：“阿···妈妈，爸爸都是带我出去吃的，没在家里吃过早饭。”
　　见鸣谦没有意见，庾雪说：“妈妈，你给我和哥哥做大米粥，和火腿鸡蛋炒饭吧。”
　　耿妈在看了看电饭煲里剩的米饭之后，点点头。
　　梳洗玩，把饭熬上，把炒饭的材料准备好，陆爸也走了过来，见到沙发上的两位，自己也是一阵的莫名其妙，自己家这位，哪天早晨不是被自己从被窝里拽出来，拉到早点摊上，吃点东西，送到学校的，今天很反常。看来这个家，要融成一个温暖的家，自己和庾雪妈，还要做出更多的努力。
　　在耿妈调好味道之后，陆爸接着翻炒，趁这个时间，耿妈去给庾雪整理头发。
　　待早饭上桌之后，一家人也都来到了桌边。
　　庾雪的头发，经耿妈一打理，柔顺如丝，垂坠着，铺展开来。
　　鸣谦盯着庾雪的头发，崇拜地看着耿妈。
　　两个孩子盯着晶莹剔透，色彩斑驳的炒饭，觉得口水在滴答，又同时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两个大人，相似在问：可不可以吃啊？
　　陆爸慈爱的笑着说：“开始吃咱家的第一次早饭吧，但愿以后你们两个能天天早起，那妈妈就能天天给你们，做这种色香味营养俱全的早饭了。”转脸看向老婆，发现老婆正佯装一种警告的眼神盯着自己。突然脑海里电光一闪，瞬间理解了老婆的表情，家务是两个人的，不能只让妈做，爸也必须做。这应该是一种男人的自觉。
　　然后指指炒饭，又指指自己，和耿妈一起会心一笑。
　　两个孩子，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一个劲地扒着饭。
　　耿妈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说：“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上学还早，鸣谦，快喝点粥。”
　　之后，鸣谦每当对美味与幸福的感觉生疏时，就会去回忆那个早晨，还有那个早晨陆爸和耿妈一起做的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