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燕空蒙

65、不周之战

　　看来莫黛所说之事，确实很严重，第二日灵邰、灵均、紫薇大帝、容和与容嘉便都去了不周山。灵均临行前，问她是回朝露殿还是留在这里，她想着这里有吃有喝，还能漫山遍野随意走动，便说了些让灵均放心的话，自己安心留在这里闲逛。
　　逛了几日，他们也未回来，她倒是把九华山逛了个便，还与老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日老猿够得几个鲜艳水灵的大红桃，送与自己吃，一咬满口汁水，香甜可口，极力称赞一番。老猿见她喜欢，便说多摘几个，留着晚上吃。她本胃口小，奈何老猿一番美意，便随他去了，不想等到天黑老猿还未回来，她便有些担心。一路寻去。待到神女峰半山腰之际，听见打斗之声，顺着声音前去，只见一个满身黑气的可怖怪物，老猿正与其打斗，看架势老猿已渐渐不敌。她心下骇然，想着如何帮老猿一把。正自焦急之际，想起灵均临行前给了自己一个小壶，说叫什么炼妖壶，她便依着灵均所说，祭起宝物。炼妖壶在空中逐渐变大，那怪物与老猿见到此物，俱现出惊恐之色。不一会老猿与怪物俱被纳入壶中。她见老猿亦被收了，心下大惊，将那壶底朝天，想将老猿倒出，谁知反倒惊得山间百兽乱窜。
　　她心中气急，便将那壶用力一摔，非但没摔坏，那壶倒现出阵阵白光。无奈只好拿好瓶子，准备去不周山找灵均救出老猿，顺便说说，这什么破玩意，是敌是友都不分，还敢称宝贝。
　　她找到这几日负责她饮食起居的清水，清水听她解释了半天说要去不周山，大概听得明白，只好劝道：“殿下与娘娘临行前交代的清楚，小仙只是负责姑娘的日常起居，并不敢随意带姑娘离开，况且不周山路途遥远，姑娘大病初愈，不宜远行才是。”
　　“老猿，可是你家山上的，你难道就不管他死活了。”
　　“姑娘莫要着急，老猿不会有事，等二殿下回来自有解救之法。”
　　她待要再说，只见清水一副不太耐烦的模样，便只好作罢，闭口不言。好不容易忍耐了一日，一早她就带着炼妖壶独自下山，本以为会遇到些许阻碍，谁知半个人影也我。她暗想：“我这么个累赘，人家巴不得我自己早走才是。”
　　一路走来，见街市繁华，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倒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之感。肚子咕噜噜叫了叫，见包子铺里的包子香气四溢，忍不住走上前去：“给我个包……”
　　话未说完，身边长队做鸟兽散，老板喝道：“丑东西，出门也不知戴个面纱遮遮丑，滚开滚开，耽误我做生意，这大清早的，着实晦气。”
　　她本就饿的迈不动步，如今是又气又饿，险些晕过去。一旁人群指指点点，说些极难听的话，她跌跌撞撞冲出人群，待到了空地，已是泪流满面。城外空旷，越想越气，悲从中来，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脚步声，只听一声音道：“前面那小姑娘哭得挺伤心，子溪，你去看看。这么大的雨，别浇坏了。”
　　她全然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捂着头。子溪走过来轻轻喊了声：“姑娘。”
　　见她没理他，为难道：“姑娘你怎么趴在地上？何事如此伤心？不如你先起来，若有什么难处，我们尽力相帮便是。”
　　“不用你们帮我。”
　　子溪为难道：“师祖，这姑娘是个倔脾气，她说无需我们帮忙。”
　　“你们几个去把她抬起来，我武陵老祖可干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儿，既然让老祖遇到了，今日就是你的福气。”
　　许是在雨里趴的久了，自己本打算打起精神来，谁知又晕了过去。
　　待她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不周山。不周山连年风雪纷飞，寒冷彻骨。她被硬生生的冻醒，刚一睁眼，就对上灵均关切的目光，她心下一酸，险些哭出声来，委屈巴巴的憋了半天，才把眼泪咽进肚子里。若是她看到自己此刻一脸污泥，定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此时她已经没有闲工夫管自己了，毕竟一般神仙也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她曾在书里看到过什么万仙大会之类，但如今漫天风雪中，几大阵营将不周山围得水泄不通，剑拔弩张的氛围她从一睁眼就感受到了十万分。
　　灵均抱起她正准备离开，只听一个声音制止道：“慢着。”
　　灵均转过身来：“溷龙，咱们的账一会儿再算。”
　　她靠在灵均身上，微微皱眉：“往日灵均身上都是极淡的香气，今日怎么倒有些酒气。”
　　正自奇怪，只听溷龙狂笑道：“今日，仙界、妖界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本君要以仙妖两界之灵，祭奠天地，重造世界。”
　　话音未落，只见溷龙手中祭出一巨斧，漫天风雪瞬时凝结，轰隆隆的巨响，仿若从地心深处蔓延开来，大地开始剧烈的摇晃，颤抖不休。
　　灵均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大地深处的声音开始肆虐，那是来自幽冥地狱万世不得超生的怨毒之音。不安地戾气随着巨斧劈开的一道巨大深渊，喷薄而出。这些先于三皇五帝，丧命于古战场的不安之灵，带着满腔怨气重返不周山，迅速蔓延人间。
　　女娲昼夜不息，重造的世界，眼看就要在溷龙的狂笑中毁于一旦，众神已然听到人类的哀嚎，四处充斥着血腥之气。此时犹如亘古的第一道光亮，打破血腥的黑暗。她看见青玄大帝手持太一以睥睨天下的姿态横空而出。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来自地狱的幽灵之军与妖界同时出手，世界又回到了初始时的模样。
　　仙界众仙大多未经历过妖魔人界的打打杀杀，况且自诩清高者众，看不惯打打杀杀。再说仙界之首玉帝尚且高坐凌霄，他们又为谁卖命？
　　武陵老祖斗了半日，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众仙惯于清心寡欲，此刻也不过当他放屁而已，若不是灵均皇子此时态度坚决的加入战斗，半点离开的意思没有，他没早就找借口回天宫去了。
　　容嘉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在女娲娘娘对我族类的恩泽之情，我宁愿撒手不管，让这些狗屁神仙做鬼去。”
　　灵均见众仙大多敷衍着打杀几个魔军了事，心下一阵心寒。
　　两日后，妖魔尸横遍野，不周山笼罩在一片血腥之中。燕然被桃花坞的手下护着，闻着血腥气一阵作呕。灵均曾几次要派人送她回朝露殿，她言辞拒绝，此时她的心里油然生出要与浴血奋战的诸位共存亡的决心。
　　此时，一声凤鸣划破长空，长生大帝与瑶池圣母，携手而来。身后是神霄府的天兵，另外夙玉皇子与荧惑星君带领青玄大帝座下诸神前来，战局瞬时明朗。三日后，魔军已显出败势。
　　青玄大帝与溷龙恶战了数日，终于停了下来。溷龙赤红的双眼犹如要滴出鲜血一般，狂笑不止，声音穿过不周山，众人都觉毛骨悚然。
　　溷龙仰天狂笑：“瑶池，你看到了吗？青玄就要死了，死在了我的手里，你倾尽全力守护的小子就要魂飞魄散于此。哈哈哈哈……”
　　青玄的嘴边现出一丝冷笑，远处传来嘶吼之声：“溷龙，你敢骗我，我要杀了你。”
　　溷龙轻而易举破了来者的幻术，那绝美的容颜笼罩在雪雾之中。
　　众仙大惊，眼看着青玄大帝之妃，天界公主雪卿被溷龙所胁迫，莫不严阵以待，势要守护天界威严，若溷龙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胁迫青玄大帝，想要天界屈服，众仙定要与魔军势不两立。
　　青玄大帝纹丝不动，只见溷龙看着眼前的女子无限怨毒道：“你真是傻，你以为你入了轮回，去了真身，就变成她了吗？好好的上古神之身你不要，非要变个不人不妖。你看看他，眼中可有半分担忧之色。傻妹妹，你何苦遭受那么多了痛苦。”
　　雪卿大喊一声：“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妖族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众仙了解往事的此时大概已经猜出雪卿身份。
　　就在众人还在惊诧之际，无人注意桃花坞走出一白衣女弟子，天际血云翻滚，众人被风雪迷得睁不开眼睛，青玄脸色苍白的可怕，一幢血红灵幡直直向青玄飞去，众人未加防范，黎山圣母忙要收回六魂幡，可已来不及。只见一红色身影挡在青玄身前，又犹如红蝶飘落。
　　那声音缥缈，众人亦只听得一声：“青玄。”却是无限哀婉，无限深情，伴随着缥缈声音消失无踪了。
　　燕然只觉身旁的灵均浑身一颤，心下奇怪。看向灵均，灵均亦对她微微一笑，并无半分异色。
　　青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随即转瞬即逝。
　　溷龙嘴角抽搐，一股强力急急奔红渠而出，只听一声巨响，红渠已然倒地不起。
　　黎山圣母万万没想到当初偷走六魂幡的竟是红渠，红渠见这一击竟然功败垂成，不禁面如死灰。秀美的脸上现出一抹恨色。
　　黎山圣母不解道：“红渠，你偷我宝物，难不成就是为了害青玄大帝。”
　　红渠看着黎山圣母没有丝毫惧色：“圣母，难道不知碧落已经死了吗？就是被这个负心人害死的，他凭什么高高在上娶她人为妻，碧落却要忍受着他一次次负心，绝望而死。”
　　黎山圣母大失所望：“若你是为了落儿，那你就错了，落儿并没有死，只是心灰意冷在蓬莱闭关而已。”
　　“圣母，仙子何曾在蓬莱，我日日去蓬莱守候，哪里有仙子踪迹？”
　　“红渠，你看那里站着的是谁？”
　　众人顺着红渠目光，心下一怔：“那灵均身边的丑姑娘，不是蓬莱仙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