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燕空蒙

59、约定婚期

　　碧落委屈巴巴的坐在冷冷清清的大殿中的蒲团上，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过了半晌，只听凡尘低声道：“娘亲、娘亲，你在里面吗？”
　　碧落没好气答道：“有事儿就说。”
　　“娘亲，绿波姐姐让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算你有良心，拿进来吧。”
　　凡尘见娘亲脸上满是泪痕，忙把盘子递过去，碧落一看，盘子里莫名其妙就手指甲那么大的两个果子。冷哼一声：“这点东西，还没两樱桃大，够我塞牙缝吗？”
　　凡尘挠挠头：“这事儿可不赖我，绿波姐姐说这东西名叫开心果，吃了就会开心。反正有总比没有好些，娘亲快吃吧。”
　　碧落将那果子一掰，只见上面有个纸条写着几行小字，凡尘刚要看写的什么，就被碧落收回了。碧落皱皱眉，叹了口气。
　　凡尘小嘴一扁：“娘亲，什么秘密都不让我知道？”
　　碧落戳戳他的脑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回去做功课。”
　　凡尘做头痛状：“娘亲，你都这样了，还让我做功课？”
　　“闭嘴，门在那。”碧落指着门补了句：“若是少写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时奉命看守的青鸾正在装死。听到此言，不禁睁开眼瞧了瞧。
　　凡尘于是乖乖的走了。
　　荧惑星君一大清早便急匆匆的去见青玄大帝，只见青玄大帝正站在幽静广阔的正殿门口，神色说不出的落寞。荧惑星君见顺着青玄大帝的目光，向天上一瞥，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遥远的天际黑云滚滚，犹如波涛汹涌而来。不禁惊道：“这三十三重天已有数千年未出现此异照。记得还是当年昆仑诸圣犯了红尘之厄，杀罚临身之时，三十三重天彩云消散，黑云压顶，以示劫难。现如今黑云又起，这只怕绝非……。”
　　青玄大帝点头道：“三界杀伐日盛，天道轮回，又是一场浩劫。”
　　荧惑星君急问道：“难道没有拯救之法？”
　　青玄大帝平静道：“世间万物生而死，死而生，六道轮回，一切自有定数，你又何必担心。”
　　荧惑听完此语嘀咕道：“您老人家倒是不怕，我们这些小神仙可没那么高的觉悟，非但小仙没有，天庭诸位神仙，以及人妖两界也不会看开。帝君难道忘了人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事每天上演。”
　　青玄看了荧惑一眼：“你大早上来和我伤春悲秋来了？要不要哭两声？”
　　荧惑看着自己铁石心肠的主子，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大事儿，于是不急不慢的道：“别人的死活，帝君大概可以看作天道轮回，就是不知对于蓬莱仙子被长生大帝夫妇打得半死不活这件事，怎么看？”
　　果然还是这句话比较管用，青玄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阿落怎么了？”
　　荧惑将手一摆：“我可不知道，只是听说仙子这次可惨啦，帝君昨夜没听见雨声吗？绿波说仙子哭了一夜，眼睛都肿了。”
　　青玄忙向碧游宫走去。
　　黎山圣母与长生对视一眼，问道：“青玄帝君大驾光临，我夫妇二人真是有失远迎。”
　　长生脸色阴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心想着：“你要是说一句不中听的，看老子不和你拼命。”
　　青玄看了看长生与梦珏，从怀中掏出一对玉佩，莹润光泽，一看就是绝非凡品。青玄双手将其中一块玉佩递给梦珏：“若是二位同意，此玉佩便留下作为聘礼，三日后我来迎娶碧落为妻。”
　　梦珏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没想到青玄一句话就这么直白的说完了，倒不知如何接了。
　　长生端起杯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三日太短，我长生嫁女，岂可如此草率，自当好好准备。”
　　“那长生大帝觉得多久为好。”
　　长生掐指一算：“下月初六是良辰吉日，如何？”
　　青玄一笑：“那就下月初六。”
　　碧落不曾想自己刚一出门，就见绿波满脸笑意道：“仙子，大喜。”
　　碧落饿的前胸贴后背：“喜在哪儿呢？我都快饿晕了。”
　　绿波拍拍凡尘的头：“快告诉娘亲。”
　　凡尘犯翻了个白眼：“娘亲，你就要嫁给我命中的克星了。”
　　碧落原本就短路的脑袋，思考了半晌，总算是想明白凡尘口中的克星是哪位，于是相当无语道：“你能不能注意下你的言辞。”
　　凡尘满脸委屈：“娘亲，你怎么骂人呢？”
　　“这是骂人吗？再说你也不是人呐。”
　　“……”
　　远处她娘亲正捧着一大碗大樱桃吃，听到女儿与外孙的对话，忍不住笑道：“落儿，为娘觉得你也应该注意下自己的言辞，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碧落忍不住撒娇滚到她娘亲怀里：“娘亲，昨天都快被你吓死了，你不知道我多伤心呢？娘亲以后可别吓我了。”
　　黎山圣母的手抚摸着女儿的长发，宠溺道：“这么大了还撒娇，娘昨天可不是吓你，娘的话字字真心，你可要往心里去，知道吗？”
　　碧落捏起两个大樱桃，仍在嘴里：“娘亲的话，女儿都记下了。饭好了吗？都饿了。”
　　黎山圣母在碧落头上弹了一记：“就知道吃，眼看就要出门了，还这样长不大。”
　　“出门？我没打算出门呢？”
　　黎山圣母从怀着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面刻着‘莫失莫忘’四个字。碧落奇道：“这玉佩挺好看的，娘哪儿来的？”
　　“傻丫头，这是青玄大帝给你的定情信物，收好了。”
　　碧落一个樱桃籽没吐出来，咳嗽半天，心道：“青玄什么毛病？给我的定情信物，给我娘亲干嘛？”想着方才凡尘的话不会是真的吧。于是平复一下心情道：“那这玉佩怎么在娘亲手中？”
　　黎山圣母笑道：“你就是傻，你不受些委屈，怎么知道青玄大帝是否是真心，不过这次好在你没看错人，青玄大帝和你爹做了约定，半月后娶你过门，傻丫头，你就要做新娘了。”
　　碧落有些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娘亲，是真的吗？青玄来提亲了？”
　　黎山圣母见女儿如此高兴，笑道：“那还有假。”
　　碧落欢喜道：“我去瞧瞧青玄。”
　　黎山圣母拉住女儿：“瞧你，方才还说饿，怎么又不饿了？”
　　碧落笑道：“娘亲和爹先吃，我去趟妙严宫。”
　　碧落到了妙严宫前，心情反倒复杂起来，想着自己昔日也曾多次来此，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欢喜，一步步向着木兰殿走去，就见太白与荧惑在一株木兰树下品茶闲话。
　　荧惑星君道：“眼看着帝君就要成亲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忙一忙，布置布置新房了。”
　　太白金星笑道：“不忙不忙，青玄帝君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这不是怕到时手忙脚乱，帝君也是奇怪，怎么这时候到桃花坞去了。”
　　太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方才，那个叫什么来着，红……什么的说武陵老祖老请，这不就走了，也没说让我做些什么，我倒清闲起来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写个请柬什么的，也好过在这喝茶强些。”
　　太白金星狐疑道：“你确定？”
　　“老白，你可别瞧不起我，我的字儿那也是得过帝君称赞的。”
　　碧落站了一会儿，听说青玄没在这，又怕他们两个见自己巴巴的来了，趁他们两个没发现就回碧游宫去了。
　　黎山圣母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碧落没趣道：“青玄不在，我就回来了呗。”
　　碧落一连三日去妙严宫，都未见到青玄的身影，问起荧惑，连他都疑惑起来：“原本以为帝君去去就回，未想到竟去了三日，不如我去桃花坞看看，是不是有事儿耽搁了。”
　　碧落忙制止道：“别，他想回了自然就回了，让你去找，倒显得我没眼色，再等等吧。”
　　碧落叹了口气，林间的画眉鸟正欢声歌唱，碧落心道：“这些鸟怎么这么开心？”于是忍不住好奇，待到不远处，只见灵均正在给它们喂食。碧落心里一阵惆怅：“他瘦了很多。”
　　灵均转过身来，对她轻笑，她亦回以一个轻快的笑容。他率先打破沉寂：“落落，恭喜你。”
　　碧落忍不住心中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强露出笑意：“灵均，我……你，我配不上你，你忘了我吧。”
　　灵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呀，就是管的太宽，我的事儿就不用你管了，你自己开心幸福就好了。”
　　画眉鸟吃饱了就飞走了，灵均苦笑一声，到最后都化作了心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名字，呼唤了千次万次。
　　碧落静静的坐在一棵万年樱桃树上，娇艳欲滴的红樱桃，碧落却半分想吃的欲望都没有。耳边传来凡尘的呼唤声。碧落从树上一跃而下，看见凡尘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后边还跟着红渠。红渠给碧落先见了礼，碧落问道：“红渠怎么来了？”
　　红渠答道：“师祖听闻仙子大婚在即，特命红渠奉上贺礼，说是恭贺仙子与青玄大帝年年好合，永结同心。”
　　碧落道：“怎么年年好合？不都是百年好合？”
　　“师祖说仙子与帝君万年都太短，那就年年好合。”
　　碧落笑问道：“你们师祖可真有意思，怎么？难道我和青玄成亲，他不来了？”
　　红渠笑道：“我们师祖说和长生大帝八字不合，所以就不来了。”
　　碧落皱眉道：“你们师祖，是怕我爹揍他吧？”
　　碧落与红渠一路闲话，碧落笑问道：“你既来了，就多住些时日，反正桃花坞也没事儿。”
　　红渠笑道：“仙子只当我也很清闲？我一会儿到妙严宫请见过青玄帝君，将礼物送上就要回去了。”
　　“青玄难道不在桃花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