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依旧》姚天禧

89、信你是小狗！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柔情似水的眸子凝视着我，直到着眸子闪现出流光溢彩的光。他的嘴唇蠕动几下，最终还是没蠕动出声音。我任他轻抚我的脸颊，感受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在我脸上来回摩挲，细微的电流缓缓滑过我的身体，通向四肢百骸。
　　他还是那么清瘦，身上的书卷气淡了很多，眉梢眼角多了层淡淡的疲惫，隐约还有不可名状的精明。他的皮肤粗糙了很多，虽然还是那副五官，但总有一种引而不发的落寞。
　　咋一看是他，细看又不全是他。
　　之前的他给人一种想亲吻的感觉，现在的他给人一种想深吻的错觉。
　　他的手触摸到我的嘴唇时我下意识的努嘴引得他莞尔一笑。
　　“饿不饿？”他淡淡的开口，还是那副清冽微苦的气息。
　　我点点头。
　　“想吃什么？”
　　“你。”
　　“……”
　　“先吃饭。”
　　“你就是饭。”
　　“那我给你下面条，好不好。”
　　“不好。”
　　“那你想吃什么？”
　　“粥和菜。”
　　他说了个“好”字，然后起身走开了。
　　我恍恍惚惚的跟着他到了厨房，站在门口看他在里面淘米熬粥。
　　他像模像样的系上果绿色碎花围裙，将淘好的大米放进电饭煲里，又从冰箱里拿出番茄鸡蛋、青椒猪肉等食材开始清洗。
　　“这些食材看起来还挺新鲜的。”他晃了晃手里的猪肉对我说。
　　这些都不是我买的，说我妈隔三差五给我送来的，有时送些做好的饭菜，有时送些炖好的卤肉，我想吃的时候就吃点，吃不完的等老妈来的时候拿走。所以冰箱里有什么东西，新鲜不新鲜我不知道。
　　我看他熟练的切番茄，打鸡蛋，仿佛看到了六年前他和老妈在厨房学习的情景，一瞬间竟有些恍惚。我甚至觉得从进门发生的一切都很恍惚，仿佛是一种错觉，使我感觉眼前的他那么不真实。
　　为了确认这种真实性，我悄悄走过去轻轻拦住他的腰，将侧脸慢慢的伏在他背上。他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慢慢的温顺下来，任由我伏在他背上开始炒菜。
　　虽然下了小雨，但温度却不低，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单薄衬衫下灼热的肌肤。
　　这肌肤蒸得我脸颊发烫，眼眶发红，鼻头发酸，心里抽疼。这种情绪挤压在胸腔里，如一条游龙一样上蹿下跳，我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这疯狂的家伙跳出胸腔，直到身体不可控制的战栗起来，我慌乱的压制这股不安，用尽全力抱着这根救命稻草，直到他转身将我按入他的胸膛。
　　我狠狠地咬住他胸前的衬衫，双手在他背上疯狂的挥动，直到我将他的衬衫咬破，下唇的鲜血滴在他身上。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轻轻用手背为我擦拭脸上不知名的液体，哽咽的叫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深情宠溺，尾音拉长，千回百转。
　　最受不了他叫我的名字，一叫我准投降，我抬起头死死的封住他的嘴唇，不让这蛊惑人心的声音扰乱心神。
　　他配合着我不断的在口腔里游走，我疯狂的舔舐他的上颌、齿龈、牙床，细细的吮吸着苦涩的蜜汁，疯狂的攻城略地，将他的每个齿龈都刷洗一遍，两人脸上不断滚入口腔的液体很快被我们吸吮干净。
　　他一手托着我的后脑，一手拦着我的腰，力气大的像要将我与他融为一体。
　　我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只能用“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来形容那种恨不得缠绵缱绻到死的心情。
　　心里的怒火怎么也熄不掉，身体瘫软成一滩烂泥，我有刚开始的火热纠缠变成被动接受。那一刻我真恨自己体质差，怎么就让他占了上风了。
　　明明理亏的是他，应该狠狠受罚的也是他。
　　我强压抑住心里融化般的欲望，一把将他推开，快速跑到大门前，重新检查一遍门窗和锁，确认锁严了才返回厨房。
　　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我跑过去一拉拉住他往屋里走。小敏走后，我又搬回了一楼自己的房间。
　　我将他甩在床上，关上门窗，然后翻箱倒柜的找绳子。他则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找来找去。我屋里没找到，我又去老妈房间找，离开我屋的时候我还把门从外面锁上防止他逃跑。
　　终于从老妈的针线柜子里找到一根粗粗的灰色尼龙绳然后像找到新大陆般的跑到我屋里开门、关门、锁门。
　　“温语，你拿绳子干什么？”
　　我无视他的疑惑走到他面前，将我的右手腕和他的左手腕用尼龙绳紧紧绑在一起，绑一圈根本不够，我又绑了好几圈才罢休，看着自己的杰作，我冲他挑眉一笑，得意洋洋的说，“看你还跑不跑？”
　　他无语的看着我的杰作，又像看白痴般的看着我解释道，“我没跑。”
　　“少废话，我问你，六年前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吗？”
　　他犹豫一下摇摇头。
　　“这就对了嘛。”
　　“对什么？”
　　我哼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告而拿者视为偷，不告而别者视为逃。”
　　我扬起绑在一起的手腕，“这次你休想再逃。”说完觉得语气不够，又加了一句，“我会好好的看着你的。”
　　然后我无视他看白痴般看我的目光拉着他走了出去。那两块红薯还在客厅里，摸摸还热着，我分一个给他，“今晚不吃饭了，吃红薯。”
　　他看看我，眼里闪现一丝无奈，但始终没有接。
　　爱接不接。
　　我拿起红薯剥皮吃了起来，吃了一半这家伙还没动手，他一直看着我吃完才出声，“温语，不要这样。”
　　“闭嘴。”
　　“你吃不吃？”
　　“……”
　　“不吃的话我就将你的嘴粘住，你这家伙油腔滑调贫嘴滑舌，根本不能听你说话，说不定就被你蛊惑放你走了。你走了我去哪找你，好不容易等你自投罗网，我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
　　“我最后问你，吃不吃？”
　　“……”
　　“温语……”
　　“别叫我，看来真得把你嘴粘住了，你就不能说话！”
　　一说话我就输了。
　　我拉着他在屋里找胶带，找到后我将他的嘴牢牢粘住。他不愿意一个劲的挣扎，我“啪”的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断喝道，“老实点。”然后撕开胶带粘在他嘴上。粘完又觉得绳子不够结实，于是又用胶带在绳子上固定了几圈这才满意。
　　“你也别吃红薯了，省点力气。”我恶狠狠的对他说。
　　“……”
　　做完这一切，我也有点累了，于是又拉着他去洗漱。我拿出新牙刷牙膏给他，他被我拍了之后老实多了，让干什么干什么。
　　最后我用左手刷牙，他用右手刷牙，我洗脸他看着，他洗脸我看着，就这样别扭又惬意的结束了洗漱。
　　他刚洗完脸，脸上湿漉漉的没法粘胶带，我捉摸着等回屋再粘吧。
　　洗漱完我想上厕所，就让他被对着我解决了，轮到他时他要求松绑。
　　怎么可能？
　　“我不看你，你脱裤子吧。”我一脸坚定的对他说。
　　“……”
　　“温语，我不走。”
　　“信你是小狗！”
　　“……”
　　“你上不上，不上我走了。”说完拉着他走了。
　　走到院子时，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拉着他返回前厅，找了一些收涩小便的药片，就着饮水机里的水吃了。
　　我夜尿频繁，起的勤了打扰他休息是小事，说不定还会给他创造逃跑的机会。
　　吞完药片我又拉着他返回屋里，期间不管他说什么我都置若罔闻。回屋里拿起胶带准备再次粘上他的嘴。
　　“温语，你就没有想问我的话吗？”
　　“没有。”
　　“……”
　　“还有要说的没有，没有的话我动手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几年去哪了吗？”
　　“不想。”
　　“……”
　　“花锦城，你听着，这些年你去哪了，干了什么，结婚了没有，有孩子了没有，我统统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你回来了，没缺胳膊少腿，还能活蹦乱跳，这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这些！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死死的栓在身边，再不给你任何逃走的机会，你恨也罢，恼也罢，我通通不在乎，我要让你尝尝我这些年受的煎熬！”说完我揭开胶带咬下一块粘在他嘴上。
　　我这人意志力一向不坚定，这家伙一直都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只叫我的名字，我就能跪地求饶。所以我再也不相信他说的话了，什么不离开我，什么跟我永远在一起，统统见鬼去吧。
　　我要用我的方式将他梏在身边。
　　做完这一切，我拉他躺在床上，为了防止他逃跑，我让他睡里面，我睡外面。躺下后想了想觉得这种方式还是不保险。于是我又了他起来拿绳子在我俩脚腕上绑了几圈，绑完又用胶带加固了几圈，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做完看着自己的杰作，我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关灯睡觉。
　　我忘了加一句，整个过程我也没看他，不是不敢，就是不敢。就我这比薄脆饼干还薄弱的意志力，就算他不说话，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一个虔诚恐慌的微笑，我都能交枪投降。
　　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好好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