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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第四章双头青狼

      次日鸡鸣头遍,展昭和藤原清利已打马出了京城。一路疾驰,晓行夜宿,两天的工夫便到了河阳县。
      小县不大,店家商铺全集在一条大街上。两人牵着马一路向县衙走去,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正走着,展昭忽然一愣,紧接着脸上绽开一个淡若轻风的微笑,加快了步子。藤原清利诧异,随着紧走几步,向前打望。原来前方路中央倚马站着一人,衣胜雪,发如鸦,修眉俊目,顾盼生辉。忍不住大声招呼:“白兄,你怎么会先我们一步到的?”
      白玉堂早看见了他们。等两人走近会做一路,边走边说道:“爷爷最近闲得手痒,偏巧这县城里就冒出来个不开眼的小贼,正好拿来消遣消遣。”
      “有我们三人在,那青面狼是不得生天了!”藤原清利大笑。忽然凑近白玉堂身边嗅了嗅,疑惑问道:“怎么有艾草的香味?白兄,你戴荷包了?”
      “别瞎说!”白玉堂一把推开他,“又不是女人孩子,戴那东西干什么?想是方才在卖艾草的摊子旁边站了会,沾了一些气味。”
      展昭一言不发,眼角的余光瞥见白玉堂银丝织就的锦带下隐隐露出几缕五彩丝线,不由别过脸去忍笑,偏偏那笑就怎么也忍不回去。
      不多时到了县衙,着衙役向内通报,河阳县令立刻奔出来迎接。几人进了内堂,展昭与他寒暄几句,直接问到案情:“县令大人,青面狼一案卷宗何在?可有物证?能否借展某一观?”
      县令忙不迭点头,立刻领着他们去到存放卷宗的房间,取出青面狼一案的呈上。其中特地拈出几张窄长纸条说道:“这青面狼不止心狠手辣,还胆大包天!展大人你看看,这是他留在命案现场的字条,可真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
      展昭接过一看,普普通通的白纸,上面用浓墨写着“青面狼报仇雪恨”七个大字,字迹潦草不羁。回视县令问道:“贵县上报开封府的文书中说,这凶手的年岁来历,相貌身形皆无人知,那么‘青面狼’之称想必是从这字条中来的了?”
      “正是如此。”
      展昭沉吟:“那即是说,‘青面狼’是否还有同伙也未可知。”
      “啊!同伙?”县令吓白了脸,“如此穷凶极恶之徒,若还有同伙岂不。。。”
      “县令大人勿惊。”展昭说道,“我等前来便是要将青面狼绳之以法,若有同伙,自是一网打尽!”
      “那么拜托展大人了。”县令一揖到地,尚心有余悸。
      “县令大人快勿多礼。不知死者尸首现在何处?请让展某验看。”
      “在仵作房。下官这就带路。”
      “有劳县令大人。”

      “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声音远远传来,在空旷的街路间回荡。已过二更,忙了一天的人们早早歇了,县衙里更是黑糊糊一片。只有虫声此起彼伏,草树沙沙作响,衬着微薄的月色如影子一般,无端端透着阴森。
      白玉堂低头凑在拳上深深一嗅,又把掌中之物塞回了腰带中。再仔细理了理,直到全部的五彩丝线都收藏妥当才迈步继续前行。艾草的香气尚在指掌见缭绕,用力在衣摆上擦了擦。抬头看看前面厢房中还亮着灯光,便想也不想撞开虚掩的窗子跳将进去。
      “彭!”“啪啦!”
      白玉堂略带尴尬地看看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半扇窗子,又看看从卷宗中抬起头来的展昭那张满是惊讶的脸,满不在乎地撇一撇嘴:“这县衙的房子比你开封府还破烂,窗户都跟纸糊似的,一碰就坏!”
      “那窗户。。。”展昭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半扇破窗,“本来就是纸糊的。”
      “你少说一句不行?”白玉堂眼睛一翻,把手中的小酒坛“咚”地砸在桌上,“还把案卷拿回房间来看,全大宋国就你一只猫能干了!看什么?还不快把那些烂纸头收起来?爷爷我拿酒来了!”
      展昭似笑非笑地听他噼里啪啦一顿数落,微抿着嘴角好不反驳,手中慢悠悠将案卷收到一边,拿过酒坛掀去了封口。浓郁的酒香混着淡淡的艾草香气弥散开,展昭闭目深深吸气,浮起一个陶然的微笑:“艾酒,正应时。”
      白玉堂这才住了口,摆出个当然如此的脸色。
      房中便无人说话,只有时不时倒酒的水声,和烈酒下肚的呵气声。
      一坛艾酒不多时便去了一半,白玉堂已有点醺然。摸摸自己脸上微有点发热,想必挂了点酒红。
      展昭也薄有酒意,看着对面的人如坐在淡淡云雾中一般,越发的如梦如幻了。背后半敞的窗外月光照入,映在雪白的衣上经意外明亮,生生晃痛了双眼。
      沉浸在似真似幻的迷蒙中,于无声中但觉身心充盈,展昭越发眯起了眼睛。此时这般模样,落在他人目中倒真似一只慵懒的猫儿了。
      “傻猫,看什么呢?拿你白爷爷当下酒菜了不成?”
      “那你又看什么?眼睛都直了。”
      一个随口一问,一个脱口一答,不由相对怔了一下,各自撇过脸去。
      偏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破静谧,有人在门外焦急叫唤:“展大人,展大人!青面狼又犯人命了!”
      展昭一惊跳起,急忙开门。外面是个老衙役,见他出来禀告道:“展大人,刚才有人来报案,城南开善堂的张喜被人杀了,尸身旁边留下了青面狼的字条。县令大人已经过去了。”
      “前面带路!”展昭吩咐一声便要抬腿,忽又想起一事,回头说道:“玉堂,麻烦你去招呼一下藤原兄,来城南善堂会合。”
      “他能帮上什么忙?还不如我和你同去。”
      “藤原兄想学办案,正是时机。”
      “好,我去。”白玉堂撇嘴,懒洋洋站了起来。
      他这边才应出声,展昭已大步冲了出去,只留下两扇门板呼哒哒山响。

      城南,添喜善堂内哭声一片。展昭会同了白玉堂,藤原清利随那老衙役赶到时,仵作验尸已毕,河阳县令正在安抚死者家眷,门外还有六七个年岁不等的孩童扒着门窗向里面张望。
      见他进来,县令赶忙过来,皱着眉说道:“展大人,你看看,这是第五个了!这青面狼真是。。。丧心病狂啊!”
      “验尸的结果如何?”展昭不理会他感慨,直入主题。
      “背后中刀,刺穿了心脏,当场毙命。”
      “可有人目击?”
      “没有。是下人进去给他送洗脚水才发现人死了。”
      “家眷如何?现在能问询吗?”
      “张夫人已哭昏过去了。大人若要问话,可问他的老管家张福。”
      “带张福来。”
      县令差人去叫张福,这边白玉堂已又查看了一遍尸首,回来用手肘碰了碰展昭,低声说道:“雁翎刀,普通货色;使刀的人嘛,功力勉强算的中等。你心里有个谱没?”
      展昭摇头,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藤原清利,正以袖遮鼻,面露嫌恶之色,不由暗叹一口气。这是衙役把张福带到。看去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颤抖抖的跪在地下。
      展昭上前将他搀起,柔声问道:“张福,你莫怕。我且问你,你家东家张喜生前可有仇家?”
      张福一提起东家又是涕泪直流,边哭边说道:“我们东家可是好人哪!不光在河阳县,就是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大善人,他哪能有仇家呢?”
      展昭从袖中取出手帕递与张福:“不急,你再想想。张喜生前可有得罪过何人?可曾与人发生过争执?”
      “东家可不是得罪人的人。争执嘛。。。”张福止住了哭努力回想,“有几次善堂的收养的孩子跑到邻院偷摘了树上的梨,被人追打回来,东家跟那人争论来的。。。那也不至于杀人哪。。。”
      展昭听他说不出什么,已有些失望,正要和言打发他下去,那张福却忽然有想起一事来:“一说孩子我想起来了,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有个人说要让我们东家死!”
      “那人是谁?为何要张喜死?”展昭精神一振,追问道。
      张福摸着下巴努力回忆:“那时候,我记得接连有好几个善堂的孩子失踪,东家派了人到处找,后来发现是被个人贩子拐了去,养在一处。那人贩子许我们东家钱财叫他别声张,可东家没理他,报了官。后来衙门派人抓捕,那人贩子给判了砍头。就在行刑前,他说以后一定会有人给他报仇,叫东家偿命。”
      “你可还记得那人姓名?”县令急切问道。
      “叫郭。。。郭。。。”张福揪着下巴冥思苦想,“郭什么来的?”
      “郭效。”给展昭领路的老衙役笃定地说道,“他原是本地的一个泼皮,因处斩他那日正是端午,所以小人记得十分清楚。”
      “对,是郭效!就是叫郭效!”张福连忙附和。
      展昭眼中厉色一闪,转身吩咐:“县令大人,请立刻派人调查其他死者,是否曾与当年郭效案有所牵扯。”
      “是,下官这就去办!”
      见县令一路小跑地去了,白玉堂抱着手臂,向展昭一挑眉毛:“怎么样?看看谁先逮住那头狼?”
      “你又想做什么?”
      “按你们官府的章程做事,等查清楚了,青面狼也报完仇了。”
      展昭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有发现?”
      “没错!”白玉堂一扬下巴,自负道:“爷爷已经知道哪里去找青面狼了。”
      “不知他在哪里?”展昭脸上泛开一层喜色,连忙上前一步追问。
      不料白玉堂却腾地跳开,歪着头冲他咧嘴一笑:“我卖你这么大的人情,你可拿什么还我?”
      “玉堂想我怎样还,说就是了。”
      “若我让你留在陷空岛做一年家丁呢?”
      “快不要胡闹!”展昭皱了眉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可嬉戏?”
      “好,你尽管端着。”白玉堂晃了晃手中宝剑,“过了今晚再添一条人命,那可是你害死的。”说罢轻笑一声,转身大步去了。
      藤原清利追上去大叫:“白兄等等,你一句话便可救人,怎么不说呢?”
      他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站在展昭身后的老衙役才不解地问:“展大人,那位大侠似乎知道青面狼的下落,您看。。。”
      “无事!”展昭打断他,“那人并非一味胡闹,不分轻重之辈。想来他是猜出了青面狼的下一个目标,已赶去保护了。”
      “那大人你。。。”
      “他猜对猜错还不确定。”展昭微一沉吟,“随我会县衙,今晚大伙怕是不能休息了。”
      “是。”

      月昏沉,星黯淡。薄云如纱如雾,遮住了天空。
      河阳县内今夜不得宁静。县衙的官差结队而出,半夜路敲开白象的家门,询问查访。这一忙碌,便过了五更。
      县衙捕头田文贵领几名手下从最后一处宅院中出来,长吁一口气道:“大伙都辛苦了,各自回家歇着去吧。我自己回衙门复命便好。”
      “头儿,这些死者以前都为抓郭效出过力,如今青面狼明摆着是给郭效报仇来了,你自己。。。怕是危险吧?”
      “我有啥危险!”
      “当年就是头儿你带的人抓了郭效啊。要说仇,你这份儿最大!”
      “怕什么?那青面狼来找我更好,正好顺便锁回衙门去!你们都放心,快回去吧,媳妇儿都等着急了!”
      “哎,头儿,那我们走了,你留神啊。”
      “去吧去吧!”
      田文贵打发了一众手下,拍了拍腰上的佩刀,大步流星往县衙方向去了。
      在他身后不远,一座二层小楼的房顶上探出两个人头来,看着田文贵离去的方向交头接耳:
      “白兄,你怎么知道青面狼要对田捕头下手呢?”
      “因为我跟这姓田的闲聊过,知道他在河阳县当了十多年的捕头。那么四五年前的人犯当然也是他抓捕的了。”
      “那你又如何知道青面狼会在今晚动手?”
      “你脑袋怎么变笨了?郭效是端午当日处斩的,仇人的命自然也在端午取。这叫做血祭。”
      “哦,宋国还有这样的风俗。”
      “这不叫风俗,是道上的规矩,跟你讲多了也没用。快跟上姓田的。”
      两人轻手轻脚沿着屋脊而行,不远不近地缀在田文贵身后,尾随他穿街过巷,往县衙方向而去。
      一路平静,直到快要看见县衙大门了,藤原清利低声嘀咕着“青面狼大概不会来了”,却猛地被捂住了嘴。瞪大眼睛顺着白玉堂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人身着夜行衣,正敛息潜伏,状欲偷袭。白玉堂低声自语:“狼终于出来了。”
      田文贵尚无知无觉,仍健步如飞地向前走,浑然不知身处险境。就在他经过那埋伏了人的巷口之际,黑衣人猝然出手,一口雁翎单刀闪着寒光向田文贵背心袭去。眼见便要得手,却听尖利破空声响,有暗器正正往他肋下空门而来。那黑衣人反应也不慢,直躲闪不及忙撤刀相护。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物撞在刀吞口上,直震得他险些松手。定睛一看,是一粒洁白的小石子落在地上。
      紧随其后,藤原清利挥刀猛扑上来;同时田文贵也已醒过神,抽刀反身攻上。黑衣人在前后夹击之下左招右架,立时落在下风。
      就在三人混战之间,忽一道寒光闪过,田文贵“啊”的一声大叫,手捂右肩退出了战圈。他肩上明晃晃颤巍巍插着一物,是枚飞镖。
      白玉堂在高处看得清楚,另一个黑衣人从前方屋顶探头发了一枚暗器掉头便跑,当下不加思索疾飞追了过去。
      第二个黑衣人轻功颇有造诣,飞驰纵跃,如履平地。偏偏今晚他遇见的是白玉堂,一身好轻功便顶不了事,只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以被反超,白衣飘飘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情急,从腰间拔出两支峨嵋刺,一晃身形抢攻上来。白玉堂剑不出鞘,闪电般直直向他咽喉点去。黑衣人吃亏在兵器太短,无法抢在长剑之先击中对方,只好提气后跃,堪堪躲过那碎喉一击。
      “你和那边那个,谁是青面狼?”白玉堂踏前一步,冷然开口。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层戾色,一振手中兵器再次和身攻上。
      这一回白玉堂拔了剑。画影立起往腰间一格,一支峨嵋刺擦着剑刃划过,冒出一串火花,声音尖利刺耳。
      白玉堂神色一冷,挺剑而起。画影恍若白虹,兜头想黑衣人罩去。只听“叮叮叮”几声轻响,两支精钢峨嵋刺被砍成了一截截破铜烂铁。
      黑衣人面上的布巾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露出来的双眼中惧色渐深。眼看白玉堂手起便要剑落,大惊之下撒手扔了残断兵器,掉头夺路而逃。

      藤原清利见田文贵身中暗器吃了一惊,分心之下被单刀黑衣人趁机抢攻,几招几式便扳回了劣势。藤原清利又惊又怒,一把太刀更舞得虎虎生风。两人硬拼在一处,雁翎刀招招凌厉,倭刀刀刀凶猛,兵刃相击之声疾如爆豆,在午夜静谧中传出老远。
      黑衣人久攻不下已有些浮躁,眼角余光瞥见田文贵坐在地上喘气,手上虚晃一招甩开藤原清利,一步侧跃向田文贵扑去。
      田文贵已自己拔了飞镖,见伤处血色乌黑便知中了毒。眼见黑衣人人到刀到,一道寒光当头落下,却无奈全身虚软,闪躲不得,不由大叫一声,万念俱灰。
      正在利刃堪堪劈到头顶之际,只听背后“呛”地一声龙吟,一柄长剑横空架住了刀光。田文贵回头一看,脱口叫道:“展大人!”
      展昭一振手腕将雁翎刀弹开,上前一步挡在田文贵身前,瞪视黑衣人沉声开口:“青面狼?”
      “展昭?”黑衣人惊疑倒退两步反问。
      “正是!”
      黑衣人一听浑身一震,猛然倒纵,将一物掷在地下。“蓬”的一声闷响,一股淡黄烟雾炸开,掩住了他的身形。
      “毒烟!屏住呼吸!”展昭喝一声,随即闭气冲过浓厚烟雾。那黑衣人已逃出十多丈开外,却又怎及得上展昭轻功了得?不过片刻就被赶上,只好回头迎战。
      黑衣人的刀法颇有精到之处,一招一式功底扎实,只是经验不甚丰富,不过三十几回合便被展昭绞飞兵器擒下。
      展昭制住黑衣人周身大穴,反手一把扯下他的蒙面。只见黑巾下的男子面容凶横,右脸上一半被大块青色胎记覆盖,想来便是青面狼了。
      展昭提了青面狼往回走,忽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不禁笑道:“玉堂,你可是追青面狼的同伙去了?”
      白玉堂看看展昭抓着那人脸上的青色胎记,再看看自己手里这个,已除了蒙面,却是个女子,不由撇撇嘴角哼一声:“便宜到底被你这猫占去了!”
      展昭微笑拱手:“承让,展某谢过。”
      “嘴上道谢有什么用?”白玉堂扭头望天,负气道。
      展昭不与他多说,回头见毒烟已散,忙快步奔回去查看。田文贵受镖毒,烟毒双重夹击已经晕迷;藤原清利跌坐在地上,满面黑气,显然也吸进了不少毒烟,正运功调息。
      一面扶起田文贵,运气给他驱毒,展昭一面抽空问藤原清利:“藤原兄,你怎么样了?。。。藤原兄?清利!”
      “他不会有事。”白玉堂随后也到,一掌贴上藤原清利背心,将内力输送过去,“这小子,武功还不差,怎么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这么简单的放毒都能中招!”
      “我。。。我生于贵族世家,从没。。。行走过江湖,哪来的经验。。。”藤原清利缓过气来,断断续续分辩道。
      “清利,不要分心!”展昭低喝。
      白玉堂向侧横扫他一眼,目光闪了几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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