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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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菲艾斯的独自归来，无疑使莱茵哈特陷入一种新的不安与惊讶中。他已经掌握了帝国一半的权力，姐姐也从宫中搬出，在他看来，凯瑟迪亚已经没有必要留在布朗胥百克公爵身边了，现在凯瑟迪亚的反应实在让他猜不透，虽然因为对同盟的攻略以及内战的准备让他无法分身前往，但出于对布朗胥百克公爵的监视，凯瑟迪亚的消息仍是源源不断地送到他面前。
听说的内容很多，然而让他最有真实感的还是直接送到他面前的一张便条。
“我想看看杨威利。”
还是那么任性的要求和那么任性的语气。要见敌方司令官这种事，居然被她说得像是逛动物园一样轻松，仿佛那被称为魔术师的智将是可以随时装箱送到她面前的一只兔子。
不过，她难得提出什么愿望，倒也不是不可以答应，而且时机也正好。莱茵哈特将纸条递给吉尔菲艾斯，两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从某种方面来说，还可以给布朗胥百克添堵，何乐而不为。
布朗胥百克公爵已经在房间里绕着圈儿踱了几个来回，他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再加上近几天暴饮暴食又胖了许多。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到手的帝位飞了，他最看不起的，下级贵族出身的金发小子越来越狂妄，居然！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什么代表他前去观礼，这明明就是在挖他的墙角！那小子自己派个人去不就成了，偏偏让皇帝下令调用自己的心腹！
凯瑟迪亚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强忍着不要笑出来。
布朗胥百克公爵的政治危机感难得冒出来一次，她实在不好打击。其实，事情真的没那么复杂……
在无人的房间里接通了通讯画面，如猜想中一样，吉尔菲艾斯看到凯瑟呆在分配给她的房间笑得毫无形象，而她身后的军人则是别开脸去，一副“我不认识此人”的模样。他在苦笑之际不由庆幸，至少看起来，凯瑟迪亚已经恢复正常了。
“……那老家伙，居然来十八里相送啊，看来他还没有蠢到连拉拢人的必要都不知道。”
听着自己主君大放厥词，凯瑟的随从俱是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已修练到了老僧入定的境界。
“凯瑟，何不趁此机会摆脱布朗胥百克公爵到莱茵哈特大人这边来，现在他已经不能对我们怎么样了。”
凯瑟摇晃着盛着紫红色液体的酒杯——当然还是葡萄汁，许久，才问道：“吉尔，就算我现在把布朗胥百克和立典亥姆的人头取到，内战还是会发生，对么？”
两人都知道，莱茵哈特要的是夺得这个帝国，而非偷取。
吉尔菲艾斯没有回答，这已是最好的答案。
内战，并非只是死掉一两个人这么简单。虽说布朗胥百克公爵和立典亥姆侯爵是领头人，但是需要清洗的，是整个帝国的贵族。
而且私心上，无论是吉尔菲艾斯还是莱茵哈特都不希望凯瑟迪亚如此淡漠地谈论“将XXX的人头取到”这种话题，不说笑，不任性的凯瑟迪亚，是那个他们不熟悉的凯瑟迪亚。
“那就等到内战结束后吧，我留在那边也能方便行事，说起来，那个菲尔格尔男爵最近都没缠着我了，真让人松了一口气。”
如此明显的转换话题，吉尔菲艾斯却并没有揭穿，他笑着说道：“哦，那个男爵终于知道放弃了么？倒是可喜可贺。”
在手舞足蹈比划着聊了一阵菲尔格尔男爵如何如何被戏弄的惨样，凯瑟笑着向屏幕中的吉尔菲艾斯挥挥手，切断了联络。
“阁下，这样好么？”立于凯瑟身后的拉肯夫突然问道。
菲尔格尔男爵真正放弃的原因，是在克洛普修特克事件中，看到了“战场上”的凯瑟迪亚，当一束光束擦过他的脸射中敌人头颅时，惊吓过度的男爵跌坐在地，从此以后只要见到凯瑟迪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腿肚子直抽筋。
他们这些发誓效忠的部下当然都知道女侯爵那冷酷的一面，然而那两个人却是不知道的，而且，凯瑟迪亚似乎也没有让他们知道的打算。
永远在他们面前扮演天真的小女孩，这样好么？
“不用担心，拉肯夫。”凯瑟迪亚懒懒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这是我的选择，早就有觉悟了，无论如何，也比……”
后面的句子拉肯夫没能听清，但是却有一种淡淡的不祥攥紧了他的心脏。
“无论如何，也比再次看到他们我面前死去，肝肠寸断来的要好。”
“……帝国的风水真是好啊，尽出俊男美女。”波布兰冲着屏幕吹了声口哨，只是那语调怎么听怎么酸。
同样盯着屏幕，先寇布习惯性地吐槽，“还不是嫉妒人家比你帅？”
波布兰勾上先寇布的肩膀，吐槽回去，“先寇布大•叔，那可是比你年轻十多岁的一级上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人生的感叹？”
“‘如果我没有流亡过来，大概已经是元帅阁下了’之类的感叹倒是有一些。”
杨威利没有去在意那边两只活宝的战争，他在意的是屏幕上除了红发的帝国一级上将外，以奇怪的身份存在的某个人物。
“……帝国军还有女性的提督？”他脱下帽子挠着头发喃喃自语。
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这句话还是被能干的副官捕捉到。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菲列特利加在伊谢尔伦的数据库里进行了搜索。
“凯瑟迪亚•冯•克莱门斯少将，19岁，士官学校次席毕业，宇宙历791年参军，驻扎伊谢尔伦4年，宇宙历795年转署军务省。”
“……好年轻，帝国的士兵缺乏到这种程度了么？”
菲列特利加浏览了一下履历下的小字，捂住口惊呼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抱歉地笑笑，“这位少将是皇帝……先皇佛瑞德李希四世宠爱的养女，受封克莱门斯女侯爵，18岁之前都以男性身份参军，曾驾驶王尔古雷建立功勋。”
“……真是精彩的履历……”先寇布直直地瞪着屏幕上的少女，“难道帝国的军人眼睛都瞎了吗？这明明就是不折不扣的女人啊！”
“这就是‘皇帝陛下’的宠爱之类的东西吧，帝国贵族的想法我们是猜不透的。”亚典波罗虽然也吃惊，却没到先寇布那个程度，“那么，银河最年轻的少将阁下为什么会来这里？侯爵的话……她是贵族那边的人吧？”
“这倒不一定，按照履历来说，她和罗严克拉姆侯爵是同期生，我不认为贵族门阀会有人的魅力超过那位罗严克拉姆侯爵，而且，看起来少将阁下并非靠着出身晋升，不然也不会回到奥丁反而停在了少将上。”杨威利端起兑了酒的红茶喝了一口，浓郁的酒香使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抓起帽子戴好，从桌子上跳下，向着所有人耸耸肩，“我们在这里猜测也没用，去迎接他们……还有帝国给我们送回来的两百万士兵吧。”
好脾气的红发提督和好脾气的黑发智将交换了签字文件，怀着对对方的敬意，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快门声纷纷响起，见证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谁也看不到，这两位在各自阵营都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的脑后挂着一颗大大的汗珠。
原因当然是红发提督身后少女那如同恶狗看到肉骨头的灼灼目光。
“凯瑟，那是……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仪式完毕回到停在港口的舰艇上，这次凯瑟没有乘她那无比华丽的“血蔷”来，所以吉尔菲艾斯理所当然地看到了身后有一座包装盒小山沿着传送带向上移动。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把手，几人已经到了巴尔巴洛沙的内部，凯瑟手里的小山早被等在一旁的部下接过去。
“嗯……是以前就想买的东西，不过那时候我是男人，比较不方便。”凯瑟从“山”顶上取下一个最小的包装盒，慎重地……在手里玩着抛接游戏。
吉尔菲艾斯不禁无语，原本一眨眼的功夫凯瑟带着几个部下就不见了，他正要派人去找，没想到会是这样大包小包回来。跟随其后的瓦列和鲁兹虽然没说什么，脸上的不满却是很明显。
更让吉尔菲艾斯无语的还在后面，没过一会儿，那堆小山全员转移到了自己的房间，凯瑟则专心地拆着她一直拿在手上那个最小的盒子。
“那些是给你们买的手信，回去交给安妮小姐，她自然知道哪件是给谁的。”凯瑟低着头，从纸盒里拿起一对成串的链饰，仔细地辨认着上面的字样。
吉尔菲艾斯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那堆小山，他显然对凯瑟一直不离手的那串不起眼的情侣挂件更感兴趣……等等，情侣挂件？他尽量镇定地指着那成对的锁钥挂件问道：“相当别致的东西呢，你买来送给谁的？”
辨识着锁形挂件上艰深难懂的古篆字样，凯瑟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她从容地将带锁的那一条自己戴上，甚是诧异地看了吉尔菲艾斯一眼，“这个是我两年前就看中的东西，幸好那家店还在，东西也没卖出去。”
真是，幸好。
“两年？凯瑟，你不会再打什么鬼主意吧？”
“这个嘛～”凯瑟拿起小锁在唇边轻轻一吻，画面唯美得让人直打哆嗦，“还不知道呢……”
将钥匙的那条链子套在手指上转着圈儿，凯瑟颇觉有趣。吉尔这个哥哥的角色还真入戏，那副妹妹所遇非人的表情真是……
“别担心，吉尔哥•哥，我暂时没有扔下家里那群红杏出墙的打算，”在帝都里可是传得很火啊，关于她家里那群幕僚的各种谣言版本，“这个，你要么？”
反正重要的只有那把锁上刻的内容而已。
犹豫？她居然从吉尔菲艾斯的眼里看到了犹豫？这家伙不是一直对安妮小姐情有独钟，怎么会看上这东西？
“……还是给我吧。”吉尔菲艾斯从凯瑟手里拿过链饰，放在口袋里，“你的那些人我们都知道和你不是那种关系，别随便开玩笑。”
嘁，不好玩。凯瑟翻了个白眼，“你要那个做什么？那可不能随便送人啊，这点常识你总该有吧？”
吉尔菲艾斯不说话，摸摸口袋里冰凉的金属链，心里早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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