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芳尘凝榭

9、离家

　　苏折柳要走，苏析莲吓了一跳，听说哥哥又要离开后，甚至整天守在哥哥身边，不准他离开，直到江继说要替她劝回来，她才肯稍微离开一会儿。
　　“你走了能去哪里？”江继说，说话时忽然想起刚刚认识时，他躺在床上，苏折柳挥着扇子悠闲地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是同现在同样的暮春时节，苏折柳着淡蓝色长衫，温文清秀，那时江继无处可去，而现在，苏折柳除了染云庄，还能去哪里？
　　“我在这里是多余的人，一旦现身，又是你们的麻烦，好不容易那件事渐渐没人再来找麻烦了……”苏折柳说。
　　“继续做庄主，我把一切麻烦都摆平。”江继坚定地说。
　　“胡说，你以为我会反悔交易吗？”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交易已经完成了。”江继平静地说：“三年庄主的位子，已经为我积累了复兴庄家的力量，即使不再做庄主，染云庄女婿的身份也足够我在江湖上立足。而你，咱们可以对外面说你在西北大漠拜师学艺，当初出走，纯是出于无奈，现在回来拿回染云庄，理所当然。”
　　“江继。”苏折柳靠近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江继看到他脸上渐渐浮起了嘲笑的笑容：“你明明就知道离开了染云庄你什么都做不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势力你还能做什么？你犯傻了吗？告诉我，三年不见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竟然会做这么幼稚的决定？”
　　江继无言以对。他明白得很，只是，他离开了染云庄还可以去别的地方，还有析莲陪伴身边，可是苏折柳失去了染云庄还能去哪里？复仇已经完成，再在外面漂泊，不过是毫无意义地耗费生命。
　　“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江继，你想让析莲和你一起风里来雨里去地为什么渺茫的复兴家族的事业奋斗吗？再说，我没有管理好染云庄的能力，而你能，你要我放弃染云庄明明光明无比的未来吗？”苏折柳言辞咄咄，目光敏锐。
　　江继很长时间沉默，苏折柳的话他都无法反驳，最后只是反复地说：“请你别走。”
　　“不走我只能永远在这个狭小的暗室里生活，我不会活太久的。”苏折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