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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我最后还是没有直接叫林恩先生西德尼,虽然他自己不介意,但是我总觉得直呼其名有些怪异。但是我也不想再叫他林恩先生,所以最后折中了一下,我决定叫他悉尼先生。

      在悉尼先生的“帮助”下,我的默写几乎再没有不及格过,而除了有几次我得到了特别想要的物品外,大部分时候我都会向他索一个吻,悉尼先生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

      这与曾经他在我的额头上留下的无数个吻不同,虽然他的吻一直都有种疼爱和呵护交织的极致温柔,但是额头上的吻只代表了关心和宠爱,而落在嘴唇上的吻更侧重于“爱”。

      悉尼先生也爱我,爱,并且克制。我这样相信着。

      我如此喜欢悉尼先生,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心愿只剩下了想要快些长大,我想要成长到可以与他并肩的地步,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与之相配。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街上十指相扣,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任何我们想的地方接吻,并且不会被千夫指。

      我们还可以在教堂里举办我们盛大的婚礼,邀请各路家人朋友,然后在上帝面前互相将戒指推入对方的无名指,并且十指紧扣,永不分离。

      我时常如此幻想着,并每天祈祷着能够快速成长,恨不能一觉醒来就能发现自己已经长成。然而时间总有它自己的把握,如泉水穿梭过指尖,它的流速温润而缓慢,而那汪泉水总是那么惹人亲近,引人遐思。

      说到底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即将步入12岁的中学生,对我而言现在的人生大事就是学习,因而即便我再如何期盼,我也只能按照时间的规则一步一步往前走。

      悉尼先生不止教我们预初,还兼授两个初三毕业班的课程,他的繁忙程度可想而知,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晚上我还会经常溜出寝室来到悉尼先生所住的教室宿舍,就像以前在家里一样地坐在他的身边让他教我题目,等到学期接近尾声时,正值初三学生准备一模考,光是批改卷子和备课就已是让人吃不消,我也不忍心总是去打扰他,去的频率倒也少了,就连办公室都跑的不如以前那样积极。

      期末考前一个月左右,冬小姐款款携手飒飒寒风将整个城市送入十二月的霜降,冰天雪地,不论是教室还是宿舍的空调都无时不刻不在发挥自己的最大效用价值。我天生怕冷,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得像颗球,今天周五,我的脸被围巾遮去大半,手套厚的几乎无法握拳,跟在管家身后圆润地把自己滚上车回家。

      我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小游戏,又看了会儿视频,到了饭点走到楼梯口时,却意外地在客厅里看到了悉尼先生的身影。

      悉尼先生一向穿的不多,在这寒冬腊月也仅仅是一件大衣一件毛衣就足够。我记得他今天这件外套应该是墨蓝色的,现在脱去露出里面白色的假两件毛衣,显得他肩宽腰窄,身材比例已经达到了诱人的程度。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旁边坐着我的父亲,两人在聊些什么的样子。

      我冲下楼,丝毫没能抑制语气中的惊喜,“悉尼先生!”我把自己摔进他身边的沙发里,悉尼先生不得不伸手稳住我倾斜的身体,“你怎么来了?”

      “穆佰!”我的父亲叫我的名字,严肃得颇有几分训斥的意思,“坐端正,跟老师也没大没小的!”

      我丝毫不介意,悉尼先生的手覆盖在我的头发上,倒是先一步解释了,“没关系,穆佰成绩好,又是我的课代表,所以平时跟我也很亲。”

      我只能望着他傻笑,从头皮处感受到的热度透过血液循环进我的身体各处,从心底升起的羞赧与喜悦比家里任何一种制暖设备都要让我温暖。

      吃饭时,父亲又问了悉尼先生一些关于我的情况,悉尼先生都事无巨细地一一说给他听,我装作在认真对付餐点,实际上悉尼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我偷偷摸摸地收进心里保存着。饭后,眼看着父亲母亲与悉尼先生还有想要大聊特聊一场的趋势,我等得抓耳挠腮,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只能用“有一道题目想让老师教教我”的理由将悉尼先生“骗”进我的房间。

      关上门后,因为房间的隔音非常好,现在我才敢真正跨过所谓“师生”的界线。一转头,正看到悉尼先生轻车熟路地坐在我的床沿上,过去的八年间他几乎每天都会坐在这个地方,有的时候是把我抱在怀里讲课,有的时候是与我一起下棋。

      “你根本就没有题目想问对不对?”悉尼先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卷好的刘海从发间散落在额角。

      “当然没有,”我走过去,把自己撑上床,跪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我想你了。”

      “我记得我们似乎中午还见过面。”中午我去了办公室拿批好的默写本,还顺便要了一个吻。

      我搂紧了他,几乎是把脸全部埋进他怀里的程度,“但是我很久没有像这样跟你在一起了,”我顿了顿,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埋怨,“你太忙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来我的宿舍找我?”悉尼先生问,揽住我的腰,“你很久没来了,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参加什么社团,放学后有活动吗?”

      “不,”我说,“我只是不想总是打扰你…我会占用你好大一部分的时间,你又带着两个毕业班……”

      悉尼先生轻笑,他的手又放上我的后脑勺,用极度宠溺又极度爱护的姿态抚摸着,“穆佰,我说过了,对我来说你绝不是一个麻烦。”

      我抬起头去看他,悉尼先生也仔细地扶着我的双肩,“你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如果有要求和想法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会尽全力满足你。”

      “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不会为难,”悉尼先生的声音比以往低,好像在压抑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过他这样低沉的声线,而他的眼神是如此深邃,而我正好站在漩涡的中心,站在风雨雷动时的唯一平静地带。

      我从未见过如此浩大的情感,不由地望着他的眼睛出神,悉尼先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把刚才一瞬间的情绪都咽了下去,他为我整理着额前凌乱的刘海,“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穆佰,你是个孩子,孩子有绝对任性的权利,你不必如此‘聪明’,”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也不希望你如此聪明。”

      现在的我还不能够理解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含义,在我看来,有情之人情深是好事,聪明也绝对是人生中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何必多那么“大人”的弯弯绕绕,将好说成不好呢?

      可是我相信并爱慕着悉尼先生,我尊重他的想法,因而虽然无法理解,我还是将这八个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我蠕蠕嘴唇,“那我可以不写作业吗?”

      “不可以。”悉尼先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

      “为什么!”

      “关于学习的不行。”

      “那我想要去霍格沃茨。”

      “……这个也不行。”

      “为什么!”我尖叫,“你刚才还说我可以对你提出任何要求的!”

      “任何合理的要求。”悉尼先生满脸黑线地补充。

      我倒在柔软的床铺里,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我有什么‘合理的’要求可以提,悉尼先生从我的书架上把棋盘拿出来,将棋子一一摆好,白方朝我,“别想了,起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肯定有,自从开学我就没再下过棋,”我不情不愿地爬起来,随手将后前面的兵推出去两步。

      “那你可要努力点,”悉尼先生笑,推了同样位置的一个兵,“我可不想赢得太轻松。”

      我不服气地轻哼,将马跳了出来。

      窗外的夜色里飘起了小雪,路灯黄色的忽明忽暗,母亲中途进来了一次送了些睡前点心,我和悉尼先生坐在床上,为了中央棋盘上的赛局苦恼着,这个时刻平和又美好,我又希望时间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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