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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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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高家长公子如愿坚持称自己头晕目眩、举步维艰,原本等着儿子、媳妇参拜请安的高夫人周氏听到消息忙带着众准备看笑话的亲友赶去探视。奶娘跟在后面,看周氏步履如飞,十分欣慰,不由感叹道:果然手心手背都是肉,谁说夫人只偏爱二公子、三公子的?看夫人的脚步,是多么急切呀!
与躺在床上的高如愿大眼瞪小眼了约摸一刻钟,竟夕十分哀怨。
唉。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时空。好歹人家别人差不多都是在生死存亡后才穿过时空,并且一个个大难不死、后福无穷的。不仅能找到生命中的真爱,而且那些真爱们还都是英明神武、有钱有权的。怎么她就这么命苦!在这个深宅大院里除了那个正躺在床上装模作样的高子煦,几乎就没看见过几个男人!而高子煦,无论从相貌还是行为,称他是男人,还真是有些牵强。
看他这样子怕是要跟他娘告状了。哼,不就是想报复她昨晚抢他的床么!小肚鸡肠小心眼,谁怕谁呀!
在听到繁杂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之后,竟夕狠狠的拧了大腿一把,试图逼出些眼泪,打造楚楚可怜的气质,以赢得他人的怜悯之心。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却不防一旁的如愿却惨叫一声。汹涌的人潮立刻又闯了进来。
虽然没拧到自己,但无辜还是要装的。竟夕立刻扑到如愿身上,急切叫道:“子煦,你还好吧?子煦,你没事吧?”
如愿气的干瞪眼,却“我,我,我”的说不出话来。
竟夕一边假哭,一边暗自得意,“就知道你个小结巴什么都说不出来,还不是姑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果然高夫人没有认为她儿子之所以会躺在床上,是竟夕作用的结果,只是皱了皱眉,神色非常不豫。她身后那些瞧乐子的亲友,则纷纷掩袖,吃吃窃笑。
“像他这身子骨,还娶什么亲呐,瞧瞧这样子,唉,真可怜呀!”某中年妇女挤眉弄眼的对一旁矮胖的妇人说。虽然是耳语,但音量却大到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这番话引来众人的讪笑。
竟夕猛地转头,怒视那群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们。你母亲的,居然敢嘲笑我的人!竟夕在心中狠狠的问候那人的父母乃至追溯及其先祖。虽然成亲不及一天,但竟夕已自动把如愿归为自己人,况且如愿那澄澈的眼眸和仿佛对众人嘲讽早已习惯的容颜,更将竟夕少得可怜的母性激发的空前高涨。加之初到古代,有许多不适应,方便问题就困扰了她许久,正因大便不畅憋得很是郁闷,恰好有个机会通过别的管道发泄一下,她也一定要好好把握。
大概是都听说过徐家的女儿有疯病,曾经还是攻击型的,以为她要发飙,一干人等同时噤口。没想到自己有如此威力的竟夕不免得意,挑衅的目光来回扫射。
“你们先回去吧。”周氏突然发话,女眷们端着讥讽的嘴脸从容告退。倒把竟夕打好了腹稿,字斟句酌、推敲了许久准备还击的长篇大论堵了回去。总算知道什么叫“食言而肥”了,这么一堆话憋回来,不仅胸口涨,连肚子都撑得很。
人都走光了,周氏淡淡的扫了竟夕一眼,开口道:“如愿,既然你已成婚,便是大人了,该做什么,心里都要有数。你是高氏长子,以后要由你来执掌整个氏族的大小事物,莫要让人看轻了。”说完,也不慰问一下儿子的身体状况,转身走了出去。
咦?这是个什么情况?竟夕双手抱胸,仔细打量起如愿来。没想到阿,就他这个小样,居然还是身负重任的。“执掌整个氏族的大小事物”,听起来也像是个有光明前途的大好青年,不过,依照目前状况……竟夕又眯着眼,从头到脚打量起如愿来。
本来如愿是很坦然接受竟夕目光的,但被她以十分诡异的眼神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来回回打量了七八遍以后,鸡皮疙瘩还是以不可遏止的速度在他身上茁壮成长。为了使自己不落于下风,如愿决定很有气势的回瞪竟夕,以扳回面子。
看如愿十分努力的瞪大眼睛、鼓着腮帮子,模样竟十分可爱,竟夕当下决定对如愿做一番彻底的改造,使其面目焕然一新,迎接未来的挑战。幸福是需要自己争取的,既然没有英明神武、权势无边的古代帅哥为她守候,那么她就创造一个来享用。虽然,作为男性,高如愿美貌有些过分,可“财”“貌”兼备的美少年,天天看着也是很赏心悦目的。想到这里,竟夕一扫初到古代的孤单寂寞和不适应,心中充满了改造高如愿、共创美好未来的神圣使命感。
“你,你想做,做什么?”眼见竟夕笑得越来越诡异,如愿撑不住了。
“没什么,没什么。”竟夕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她得制定一个详细的改造计划,并且需要挑一个适当的时间告诉他,否则以现在两人间紧张的关系来看,必然会遭到这家伙的顽强抵抗(自然是高如愿那家伙小肚鸡肠小心眼儿,她可是个极具亲和力、亲切迷人的美女呀)。“你现在怎么样,还好么?”竟夕脸上荡漾着最甜美的笑容,用最大的诚意跨出拉近两人距离的第一步。瞧瞧,她是一个多么舍己为人的好心人呐。
看竟夕的笑脸凑了过来,如愿很警觉的向床里边靠去,“别过,过来。”
“过去?让我?好啊。”竟夕指着自己的鼻尖,故意曲解如愿的意思。看他两眼又瞪的圆圆的满是戒备,果然逗弄他很有意思。“好啦好啦,别躲了,不逗你玩了,要是真不舒服就多躺会儿吧。”竟夕起身,她要刷牙洗脸梳妆打扮换衣服吃早饭。啊,多么美好的一天呵。
窗外,阳光穿过花树,在地上顽皮的跳跃;窗内,黑发流泻的少年倚在床上双眉紧蹙,“她又想要做什么?”他思索着,想不到答案。
接连几天,竟夕为增进两人的友好付出了相当的努力,然而没有收到相应的回报,如愿还是对她警惕三分,这使她十分不解。一般来说,正常的男人都十分受用美女的殷勤,难道是方法不对?还是如旁人所言,高如愿根本就是个GAY?不能啊,他也没有特别表示喜欢男人阿。
不过略微的收获还是有的,比如,她终于认识到“潮流”这两个字的杀伤力有多大:这个朝代,是根本不管什么清新自然、清水芙蓉的,权威的审美观认为,粉要厚要白才是美的。高如愿就很不屑她的那些隐形粉底、感光粉蜜什么的,虽然他表示对各类精巧的瓶瓶罐罐很欣赏,但眼神却明白的告诉竟夕,他很不齿她的化妆技术,竟夕为了挽回她受伤的女性自尊,开始为他们身边的婢女洗脑,宣扬自然才是美的观念,可每天人人绷着脸小心维护脸上粉壳的实事还是宣告了她的失败。
“没关系,自古真理就往往不为大多数人所接受。”遭受打击之下,竟夕这样安慰自己。不管这些了,还是想想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还能继续霸着床睡觉比较重要,她偷偷瞄了眼如愿,看他坐在塌上看书不动如山,似乎很是津津有味。
“叩叩”敲门声响起。
她与如愿同时抬头,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时飞快撇开。竟夕清了清嗓子,应道:“进来吧。”翠花应声而如。由于竟夕十分不爽下人们一听见屋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一拥而入,所以应她的要求,人人进门前都先敲几下以示礼貌。
“公子、夫人,源河林氏的表夫人并两位公子前来拜贺,老夫人传话,让你们过去。”翠花毕恭毕敬的说道。
“表夫人?为什么拜贺?”竟夕总是弄不清这里复杂的亲戚关系,不是刚送走一堆么,怎么又来一个?
“听说因为源河有暴民闹事,所以表夫人耽搁了几天,没赶上公子婚礼。”哇,少夫人皱眉头了,好可怕。
“好了好了,别抖了,我们一会儿就去。”又要见亲戚了,麻烦呐。
翠花如蒙大赦,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有这么可怕么,怎么跟见鬼似的?”竟夕喃喃自语。
“去,去什么地,地方,见,见,见……”如愿插话,提醒道。这女人的嘴也太快了吧,并且说话也不过脑子,没问清楚就把人打发了。到时去晚了,挨骂的人还不又是他!
“呵呵,呵呵。”竟夕挠头,不好意思的干笑。
为了穿什么衣服,如愿和竟夕争执了将近半个时辰,最后,如愿获胜,不过竟夕也没输。
今晚又能睡床了!啦啦啦,哼着小曲,竟夕心情大好。虽然身穿耦合色短襦,下着颜色更深一些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象是没洗干净似的,也不管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形象也睡不上床。
这些牺牲是有必要的。如愿闷闷的看着得意的有些忘形的竟夕,安慰自己。他可不想被一个女人掩去自己的光彩,他是多么的丰神俊秀、举世无双啊。
“到,到时,时候,少,少,少说,说话。”如愿突然想到这个家伙嘴巴歹毒的紧,又没什么分寸,还是叮嘱她少说为妙。
听了这话,竟夕刚想问为什么,又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的,连现在是什么朝代哪个皇帝都还没摸清,更别提风俗习惯、什么敬词口语之类的,万一语出惊人,在这蛮荒时代,还不得被人当成妖怪。就听他的,少说少错。毕竟自找麻烦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没想到竟夕能这么干脆的答应,如愿愣了一下。本来他已经为了预防她的不合作准备好了说词,虽然话多了点,但只要他坚定不移,就不信竟夕能坚持听完。他很有把握能把她耐心磨光,在万般无奈之下,答应他的要求。
一进松寿阁,如愿就被迎进一个热情的怀抱。“好侄儿,可教姑母想死了。”四十上下的妇人,微微发福的身躯包裹在重重华贵的衣料中。“端阳的时候才同你母亲提过要给你做媒,这才八月,你就成亲了,是不是怕姑母找不到和你匹配的好人家?”
竟夕跳到一边,冷眼旁观,如愿倒是一脸苦相。突然发现四道目光冷冷的注视自己,却是周氏下手跪坐的两个神态高傲、敷粉涂朱的华衣青年。看见婆婆也皱眉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动作太过失礼,竟夕忙垂首敛眉做温柔贤淑状向婆婆请安问好。有外人在场,可不能露怯呀。
那边厢久别重逢的狗血大戏已接近尾声,这位“表夫人”一边握着如愿的手来回摩挲,一边表达她对他这场婚姻的不满。竟夕心想,我又没招你惹你的,干吗这么愤慨,像我这么风姿绰约,睿智聪慧的美女嫁给高如愿这样的,那是他积了十辈子的德,修来的天大的福分。
“表妹,这就是如愿的新媳妇。竟夕这是源河林家的表姑母。”周氏特意加重了“表”字。竟夕暗笑,原来两人看不对眼,这位表姑刚才是冲着婆婆来的嘛。不过这一“表”,亲缘关系也不只差到哪里去了。
竟夕微微一福,含笑道:“表姑母。”
这位林家表姑“哼”了一声,扶起竟夕,笑道:“快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天姿国色,让我们表嫂这么中意,也不等如意回来,就急巴巴的嫁给如愿了。”
竟夕看她眼神中满是挑剔,心想自己就算再好,她必然也是要鸡蛋里挑骨头的。果然,“林家表姑”嘴里啧啧有声,“表嫂,你这媳妇模样果然不错,这脸蛋嫩的跟能掐出水来似的,不过……”她刻意停顿,周氏顺她的意懒懒的接口:“不过怎样?”
“不过,我说表嫂,你也太过小气了,新妇刚入门就克扣人家脂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嫉妒人家的青春美貌呢。”林家表姑说完,又夸张的笑了两声,衬托气氛。
竟夕心中嘀咕:“你懂个╳(一种气体,请自行想象),老娘脸上用的全是高科技成果,自然清新无油光,完全体现自然肤色,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你脸上糊了这么厚一层,不就是想白么,干吗不拿块白布剪三个洞贴在脸上,那白,匀净多了。”
周氏倒是不以为意,牵起嘴角微笑道:“表妹快别这么说,倒叫孩子们笑话了去。”
林家表姑闻言一滞,竟夕倒开始佩服起婆婆来了,看周氏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竟夕想她要是卸了妆,应该也是个大美人吧?
“舅母,外甥近来得了篇好文章,想叫表弟品评品评。不知,可方便?”年纪较大的青年突然问道,语气极为恭敬。
周氏表情不变,道:“你这孩子就是好学,听说你写的诗文极好,眼力想必也不差,如愿有什么见识,别是羞辱了他。”
竟夕悄悄把视线移到如愿身上,虽然三人都是滑稽的“文丑丑”模样,还是他俊俏的多。听话锋,矛头已指向他,可他神态安详,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舅母就是会打趣,本来哥哥想说的冠冕堂皇些,好让舅母夸奖一番,咳,还是说实话好了,其实是我得了坛即墨老酒,想邀表弟共饮,舅母不会不许吧?”另外一个马上笑眯眯的说。
周氏状似无奈,道:“你这孩子,好吧,如愿,好好招待。”
三人应声依次告退。
“那我该做什么?”竟夕在心中嘀咕。难道就这么干站着?也太磨练她了吧。
也没让她等太久,周氏就解救了她:“竟夕,你先回去吧。”
林家表姑也笑道:“就是就是,陪着我们两个老太婆,别闷坏了你。”像是与周氏叫劲一般。
从松寿阁出来,竟夕就想去看看他们到哪里喝酒去了,可放眼望去,一派郁郁青青,除了虫鸣鸟语,静寂的没半点声音。耸耸肩,还是从原路回去比较好,省得又迷路了饿死都没人知道。
正要走,竟夕又开始担心。“看那两个林家表哥,阴沉沉的,高如愿那软趴趴的小结巴会不会被欺负呀?人家要是对他冷嘲热讽的,他也说不出话来,反驳不了。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一想到这儿,竟夕就开始埋怨自己,“受欺负就受欺负呗,我操什么心,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
拍掉自己心中多余的忧心,竟夕悠哉游哉的踱回住处。
吃过中饭,如愿没回来。竟夕没了欺负的对象,无聊的坐在花廊下,拿着掐来的柳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也许是太闲的缘故,竟夕突然想到,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古代,不知道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很着急?张天好应该挺紧张的吧?毕竟他也是真心诚意的对她,要是有机会能同他说句“对不起”就好了。白菜估计又该又哭又闹的叫杜墨燃想办法。别的人呢,大概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自从父母在她十六岁那年离婚后,两边对她都不闻不问的,月月的生活费倒是从没间断,谁叫人家有钱呢!想想自己也挺聪明的,小小年纪就能看出亲爹娘视自己为包袱,抢先一步提出把监护权挂在外婆名下,为自己要了不少的钱。没人关心她,她就自己多想想。
竟夕冷笑一声,千想万想,也没料到自己会沦落到这里,往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呢?她猜不出。其实是有些后悔当初日子过的太混,没有好好学习的。否则,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来去几千年铭记在心,怕不是还能当个一代女皇武则天一类的人物,哪需窝在这么个地方,成天绞尽脑汁,就是为了训练那个结巴少年。
“不公平!”竟夕恨恨的说,“你为什么不降大任与我!”她指着天空喊道。好无聊,练练嗓子。
“啊,少夫人又犯病了!”
“好可怕,好可怕!”
两个婢女恰好走过,被竟夕的模样吓了一跳,飞快的跑了。
晚饭过后,如愿还没回来。竟夕有些沉不住气了,叫过一个婢女,吩咐道:“去,把大公子给我找回来。”
想是她怒气太过明显,小丫头吓的屁滚尿流的。
竟夕闷闷的坐下来,不由纳闷,自己干吗那么生气。应该是生理期快到了吧?
据说今天是八月十五,不知为什么这里的人们也不张罗着过中秋。好吧,既然如此良宵,她自己去外面赏月好了,顺便也能早一点看见高如愿那家伙回来。只是顺便哦,主要还是赏月,竟夕强调。
那里看得见什么月亮!竟夕开始责怪:“这古代绿化也太好了吧?怎么遮的这么严实。”白天阳光能透过来,不显得什么,到了晚上能看见几颗星星,就算是好的了。
正撇嘴,突然看见一个黑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要死啦!喝到现在才回来!”是如愿。
看见竟夕,如愿傻傻的笑了。受不了他浑身的酒气,竟夕拎着他的领子,往前拖。
“我不进去,灯光太刺眼,现在外边坐一会儿。”走道房门前,一直傻笑的如愿低低的开口。吓了竟夕一跳。
“你……嗯?”竟夕哆哆嗦嗦指着如愿,说不出话来。难道以前的结巴,都是他装的?
如愿没理会竟夕,独自找了块假山石,靠着坐了下来。
“你,你,你怎么不,不,不结,结吧了?”轮到她口吃了。竟夕跟在他身后,食指在他身上戳戳戳。
如愿笑,傻傻的看着竟夕,双眸纯澈。
“哼,别打算蒙混过关,说!”竟夕告诉自己,别被他的模样骗了,于是双手叉腰,摆出凶恶的茶壶架势。
“你说,为什么人生出来都不一样呢?”低低的,如愿再度开口。
“呃?”又被如愿打断,竟夕一滞。
如愿闭眼,倦倦的再度开口,“为什么我生出来跟别人不一样呢?要是我像如意、如心一样该多好。”看来今天受打击了。从来在竟夕心中,如愿都是极自恋的,还以为他从不在意别人的冷嘲热讽呢,原来也是个正常人。
“你有什么好埋怨的?不一样?你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两支鼻子一只眼……”好像说错了,“不都是两只鼻子一只眼……”又错了,“两只鼻子……”天呐!“呸!呸!呸!”舌头抻不直了。
看竟夕舌头打结的模样,如愿呵呵的笑了起来。
“去,笑什么笑!再笑我揍你!”竟夕翻了个白眼,一把揪起如愿的衣领,很有气势的挥动着拳头。什么淑女、气质通通先扫到一旁,威胁一下比较重要。
“两只眼睛一张嘴。”如愿看着竟夕轻轻开口。
“哦,对。”竟夕清清嗓子准备继续说下去,却突然发现同如愿离的这么近,近到他身上口中的酒气完全把她笼罩,熏的她头晕脑胀。“去,离我远点!”竟夕把如愿推开。终于又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哼!你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来没受过累吃过苦,成天一群人伺候你喝酒看书弹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不满意?”竟夕越说越气愤。
“不……”如愿分辩,却又被竟夕打断。“想和人人都一样?你想男的女的一样,老的少的一样,穷的富的一样,不论到什么地方,见到的面孔都是一样的,那你怎么知道谁是你父母谁是你兄弟谁是你兄弟?既然都一样了,别人凭什么伺候你,凭什么你就能成天喝酒吃饭混日子别人就要种地耕田纺衣织布?”真是生气呀!“不就是口吃嘛,从明天开始,我给你纠正!”竟夕拍胸脯保证。真是个大好的机会。
“为什么?”如愿顿了一下,“为什么要纠正口吃?”他很疑惑?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类话?
“为什么?”竟夕声调立刻提高。敢情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啊。“你不是说为什么你跟别人不一样?”难道是他逗她玩?要真是这样,他就死定了!
“不是这个。”如愿否定。
“那是什么?你还有什么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竟夕接着问。可久久听不到如愿的回答。
凑近一看,却发现如愿呼吸绵长,这个家伙,他,竟然睡着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敢给我睡了!”竟夕大怒,提起裙子,一脚把如愿踹醒。“哼!哼,嗯,想睡觉就洗干净了进去睡,别一副小红帽的样子看着我,我又不是狼外婆!”如愿从梦中惊醒的身影,在无光的夜晚看起来有些瑟缩,竟夕不由有些心软。
如愿“哦”了一声,摇摇晃晃的走了,留下竟夕一人。“不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么,一个男人好看有什么用!徐竟夕呀徐竟夕,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明天你要加倍的蹂躏他、折磨他,让他求生无路求死无门。为了创造美好的新生活,不能再心软!”隔着浓密的树冠,竟夕冲天上的月亮怒吼。
自动爬到床上睡着的如愿,不知作了什么梦,正在这时突然“嘿嘿”奸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