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痞子》丰忍

10、Chapter 10

　　高官没想到有人会找过来，就好像他没想过他会亲眼见证李薇薇的死一样。
　　来人是两个他有一面之缘的人，但他们却一点也不给他解释的时间，一个用手铐锁住他，一个面无表情地问：“李薇薇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
　　惊雷一样肯定的质疑把高官吓得一哆嗦，但他毕竟是经验老练的人，仅是一瞬便恢复了镇定，并且以羞恼的表情面对两人：“你们是谁？凭什么捆我？”
　　他用另一只手拨了电话：“艾莉，把保安叫来，放了什么人进来你都不知道，我要辞退你。”
　　韩星宿慢悠悠坐到另一只椅子上，突然目光一刺，射向高官：“浴室有你的指纹，你还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嘛？你对得起李薇薇吗？她那么爱你。”
　　“不可能。”挂断电话的高官猛地转回头，目光含着惊惧，他其实自己也不肯定了，明明那个人说有一种试剂可以消除指纹的。
　　韩星宿与沈寒津对视一眼，皆是一笑，还真给两人猜对了，心理有鬼的人果然禁不得。
　　韩星宿走向高官，以一种规劝的口吻：“凶手既然决定把你当作他的替死鬼，把他的指纹给除去了而保留了你的。高官，你为什么还要傻得替他隐瞒呢？”
　　“不……我……没有杀人，”高官的心里设防已经全部溃败，他捂着脸大哭起来，“薇薇，我没有杀你，是他，是他害死你的啊！”
　　见状韩星宿掏出了一个白色的感应器来，把它放在高官的面前：“这里是一个高级测谎仪，沈寒津教授亲自发明的，没错，你竟然没见过你们大厦亲自聘请的教授，不说废话了。现在开始，如果你说了一句谎话，它就会提醒你，而我也会把这件事诉诸于星际法院，至于你的罪名会不会增加一个藐视警察的罪名来我就不知道了。”
　　……
　　红色的烫金婚礼邀请书，
　　这是两人从结衣城回到尤里城刚把高官押送到警察署就收到的。韩星宿望着手上邀请书，看着心理有些不是滋味，上面很真诚地写着：你们的朋友李昂和蝴蝶真心期待你们的到来，还附带一张两人的结婚照。一个明朗开心，笑容满面，一个羞涩腼腆，微微一笑，俊男靓女，天作之合。
　　“你说说看，这不挺好的吗？李昂他怎么想不开非要杀人，而且还杀了这么多。”韩星宿实在想不通。
　　一侧正准备和老师通话的沈寒津很快解释了一句：“心理变态者做法都离奇。”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恭敬认真地答话，“嗯，老师我现在还在尤里城。
　　那边依稀传来严厉克制的问：“都收集完全了吗？”
　　“还需要一只，因为比较珍稀。”
　　“实验室急需，再给你两天时间。”
　　沈寒津这边态度依旧，低声说：“知道了，老师。”
　　挂了电话沈寒津就发现韩星宿以一种过分夸张的惊呆表情看着他，他心里好笑，这两天间接了解也发现了这人是个嘴上不把们但本质还是好的主儿，就没掩饰，淡淡解释了一句：“老师是我人生中最敬重的人，他对我很好。”
　　韩星宿连忙摆摆手：“嗨幺嗨幺，我才不打算听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我跟前对你老师诉衷肠呢！”
　　“我说完了。”沈寒津拨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莫顿先生：“你好，我是沈寒津，对，可以让他们婚礼结束之后再逮捕吗？嗯，好的，谢谢。”
　　“警察署把任务交代我们头上，刚莫顿先生就下了死命令了，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人弄回。也就你打过去莫顿才肯同意延迟。吉时也快到了，咱们快出发吧。”
　　……
　　骑得是给维序官配备的大老黑，刚一出发，发现天空很不给面子的拨下来许许多多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送来的不仅是雪的美丽，更有雪的寒冷。
　　沈寒津心血来潮初次试车就遇上这场暴风雪，韩星宿很不给面子地嘲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很随意把头靠在沈寒津的背上，雪花落在前面的头发上，他伸手拨了拨，雪花落在他的掌心，冰冰凉凉的，也并没有很快融化，凝固在手心，韩星宿握住了手，隔了一秒，然后松开，雪花，早已融化。
　　婚礼定的地方很浪漫，符合两人一贯追求的田园风。
　　到了之后也看见等待在一侧的路塞和薛冒，其他几个同伴把追缉抢收在后腰。
　　婚礼已经进行了一半，新娘的手搭在爸爸的手心，然后被放在李昂的手里。
　　韩星宿与沈寒津默默走到后面的白色座椅，坐下，旁边的亲友也都喜笑颜开的，看着两人说婚礼中最浪漫最诚挚最刻骨铭心的情话，可在新娘说出我愿意之前，韩星宿突然站起来。
　　他并不知道蝴蝶是否知道李昂的事情，或许他们不该自私地替蝴蝶决定。
　　他很是突兀的站起来，亲朋好友皆露出不满意的表情，议论纷纷，可他根本顾不上，只冲着两个人走上去，走到李昂的面前。
　　一个黑衣夹克，目光沉沉，一个西装革履，浅笑戛止，两道目光对视一眼，一切都已明了，然后韩星宿看着李昂释然一笑，把澄澄爱意看向了蝴蝶，听见他柔和地说：“你不要嫁我了，我不能给你幸福了。”
　　而蝴蝶也看出来了，她早已知情，拉着准备离开的李昂的手，两只手紧紧攥着，蝴蝶使劲摇着头，泪水早已积聚只等逆流成海，她忍着离别的伤心摇着头：“我要和你结婚，我要和你结婚，我爱你，你爱我，李昂爱蝴蝶，蝴蝶爱李昂，李昂是蝴蝶的，蝴蝶也是李昂的。”
　　雪花在这里落得很慢，很柔和，于是也很柔和地见证了两人的婚礼，直到结束。
　　当韩星宿拿出手铐，准备动作时，只听被推在后面的蝴蝶猛地长泣了一声：“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啊，是那个魔鬼，是那个魔鬼干的，我的李昂是无辜的啊！”
　　她的尖细的哭声刺激了韩星宿，也刺激了主动把手放在镣铐面前的李昂，在韩星宿的注视下，只见从来都是平和温柔的双眼突然变得赤红充血，很快，“李昂”朝着韩星宿冷冷一笑，又讽刺地看了一眼蝴蝶：“都去死吧。”他像是骤然增加十倍力量的怪人猛地冲出婚礼现场，冲出包围圈，坐上了早早准备好的白色婚车，车飞也似的跑了，而后面是无数的大老黑追着，伴随着尖叫声，哭号声。
　　“李昂”的车开得飞快，开到了高速公路，韩星宿同样坐上一辆大老黑，与其他几辆一同追着，他和路塞对视一眼，路塞突然飞速转向一个路口，消失在里面。
　　轰隆声猛地跃入耳侧，跃入眼睛，韩星宿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大老黑的粗喘声，离“李昂”越来越近了，不知他从哪里寻来的枪，子弹直追着他们从车窗里飞了出来。
　　韩星宿敏捷快速地躲避，再一次加速，车的前方出现了阻挡，前后夹击，一声追缉抢的枪声，车陡然停了下来，“李昂”中弹，他们追了上去，只见车窗里的“李昂”满脸血光，气喘吁吁，生命的光快速流逝，他的眼好似恢复了平和，疼痛反而使得他清醒过来，而李昂却不在意这些把他身体捆绑住的人，他只是看向远处，看着渐渐停止的雪花，低声叫了声：“蝴蝶……”
　　李昂出生在一个美丽的星球，海蓝星球，可是他的出生并不美丽，反而充满了离弃和背叛，长大后的李昂想可能是他的父母认为他是个累赘所以抛弃了他吧。收养了李昂这个当时还是婴儿的地方是海蓝最贫穷的城市唯一的一家孤儿院。
　　孤儿院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充满了善良和真诚，这里是噩梦之地，所有成长起来的孩子都有他的用处，小些的长的好看的用作给有钱人当玩具，而从来没有活着回来的“玩具”，大些的器官用来补给给大型医院或者私人，还有很少的一些，用于交换，有钱的城市也有孤儿院，但孤儿很少，那些孤儿院就会从这里买一些回去用作没有子女的成年人合法抚养。
　　李昂是长得好看的那一类，所以当他只有六岁大的时候被送去做了“玩具”，那一年，生不如死，伤残遍布，还好那个主顾太老了，病发后死了，可死人的亲人却认为是小李昂的错，说他是倒霉鬼，然后把他丢回了孤儿院。
　　孤儿院的孩子都沉默寡言，而李昂是沉默到简直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人。
　　这一年，他八岁，被送去了另一个城市的孤儿院，被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妇人领了回去，妇人成为了他的养母。
　　他以为他幸运地结束了所有的痛苦，然后就会像其他的普通人一样幸福地生活，然而却并非如此，养母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丈夫多次出轨后车祸死亡，养母拿着很多的钱成了一个看起来正经实则非常放荡的女人，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看起来西装革履的男人出入这里。
　　小小的李昂在一次睡眠中被□□了，而养母，就站在门口，微笑注视着一切。
　　这一年，他十岁。至此以后，一切的罪恶成了家常便饭。
　　除了他偶尔会控制不住的狂躁，会殴打同学，然后被锁在家里，遭受虐待。
　　直到有一次，被虐待之后的李昂发现身边有一个死人，他的养母惊恐的从浴室出来骂他：“疯子。”
　　原来是他杀死了那个人，医生说他是极端性双重人格，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恶魔。
　　李昂不觉得自己是恶魔，更不认为自己是天使，在十五岁那一年他遇上了一个单纯的美丽的女人，她叫李薇薇，李昂很爱她，可在被发现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之后，可爱的李薇薇抛弃了他。
　　长大后的李昂有能力离开德兰这个地方了，于是他很聪明地使他从小长大的孤儿院的一切公之于众，使他看起来很端庄的养母的一切公之于众，然后他轻松地带着微笑离开了。
　　李昂辗转于各个城市，最后在尤里城建立了自己不小的商业帝国，他遇上了一个女人，很美丽，也很善良，她叫蝴蝶，李昂纠结了许久，许久，始终不敢示爱。主动的狂热的更爱他的蝴蝶来到了他的身边。
　　一切都很好，看似很好，直到恶魔再一次出现。
　　一次又一次，杀戮，罪恶。
　　这当然瞒不过最亲密的蝴蝶，蝴蝶竟然原谅他，并且试图帮助他，他们去其他城市看最好的医生。
　　一切看似很好，然而，恶魔再次出现。
　　麻木的李昂选择隐瞒，他接受了蝴蝶的求婚。但他大多时候都会孤独的痛苦，当他看见了韩星宿出现的时候，终于得到了解脱。
　　恶魔啊！看你还怎么猖狂。
　　“你这招很妙啊！”
　　“因为那时我突然想起小警察说的一句话，他说高官见李薇薇死了哭得很惨很惨，可我根据当时两人的对话明明不觉得他喜欢李薇薇，再加上他一个精明圆滑的商人，实在想不出这人会像一个青瓜蛋子哭哭啼啼的。再加上他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肯说出来，要么他参与凶案要么他见证凶案。所以我就和沈寒津想了这个办法，当然主要是他没想到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所以心理几乎是没有防备。只是他也有些对不起李昂，毕竟李昂当时已经放他一马，那时李昂应该已经清醒了所以不愿意杀他，他还恩将仇报。”韩星宿发出一声轻而短的叹息。
　　“反正都不是好人，都自作自受，活该。”薛冒冷哼。
　　“不过你也不错嘛！能根据李昂和李薇薇的出生地判断出来也很厉害幺！”韩星宿见他面色还是黑的，就夸夸他，反正夸人不要钱。
　　“五十个人只有李昂出生在海蓝星球，再加上我又知道李薇薇是李昂的初恋情人，事实都明摆着呢，如果你能在去结衣城之前把你滴血之后梦见的场景告诉我，没准会知道的更早。果然人都喜欢把最爱的往往放在最后，连杀人也是。”薛冒用手指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很气恼地问：“沈寒津有没有什么药剂能把我这乱毛解决掉？烦死人了。”
　　韩星宿嘿嘿一笑：“不用他。给我一把剪子一分钟内我替你解决，不要钱哈！”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