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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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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男孩子坐到我身边来。
“你的色彩很特别。”
我专心于自己的画作。
“同班这么久，我从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淡淡一笑。
“假面舞会，你会去吗？”
“不，”我回答，“我有事情。”
“是什么？”他锲而不舍。
“我要等一个人。”
“只一个晚上，一个晚上都不行吗？”
我停下画笔，侧目看他。他有金色的头发，皮肤光滑，眼睛是浅蓝色的，像最初的天空。他几乎是在恳求我了，我对真诚的目光毫无抵抗力。
“好吧，”我叹气，“我会去。”
“真的吗！”
他眼睛亮起来。他还是个孩子。
我已有很久没有打扮。他是个旅行家，我们四处游历，总是以舒适为先。而他不在时，我连镜子都懒得照。
他离开五个月了。
我开始对脚步声敏锐，开始留意附近的每一辆车子。我经常站在窗前，我的手机从不离身。
他全无消息。
我没有主动联系他。泥巴的主动是不会被搭理的，囚鸟则没有主动的权利，而金丝雀，金丝雀害怕主动。
如果接起电话的是另一只金丝雀呢？
我将华丽的面具覆在脸上，裙摆摇曳。
舞池里灯光昏暗，一个戴着纯黑面具的男人牵起我的手。
“一个人？”
“我有舞伴。”
男人低低地笑，我莫名地浑身一抖。
“他不配。他不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你。”
我指尖发凉。
“你是谁？”
“等待让人疲惫，不是吗？”他揽着我的腰，从面具下看我，“你比以前更瘦。”
他的目光唤醒我的记忆。
我发疯般地挣脱他，只知道逃离，慌不择路。
脚下踩到裙摆，我撞在一个人身上。
“找你好久，还以为你没有来。”是那个男孩子，“为什么要跑？反悔了吗？”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揪住他的西装。
“有人……有人在追我。你看……你看到了吗？有一个戴黑色面具的魔鬼，他不放过我。”
他看向我身后。
“没有人啊？”
“不……不……”我拼命摇头，“你看不到，你没有看到。他是跟浮士德签约的魔鬼，他……他来追魂索命……”
“你醉了。”他试图安慰，“跟我跳一支舞。”
他将我拽回舞池，我再没看到黑面具的男人。
也许只是我的幻觉。
我平静下来，男孩子贴紧了我。
“你很美，”他低声说，“我想吻你。”
我莞尔。他的小心翼翼令我感到可爱。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姐，有位先生在等您。”
我一怔，随即喜出望外。
是他！
我提起裙摆向外飞奔。
“你别走！”男孩子在身后叫，“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我没回头。
门口停着黑色的车子，我一眼就看到，立刻笑起来，不停挥手。
车上下来一个人。
我的手僵住了。
“好久不见。”他说。
浮士德的魔鬼并不是我的幻觉。
他是囚鸟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