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不哭》桃幼鱼

9、第 9 章

　　饭桌上，游登对游夫人殷勤讨好：“娘，尝尝，这酒酿圆子可是我特地让厨房做的，用的是隔年的糯米，醇香软糯，细细的磨成粉，用糖水和面，揉搓成一个个小手指肚大小的圆子，煮开后加入米酒。出锅后，再浇上一勺晶莹剔透的糖桂花，这才成了。米酒也没让他们多用，这样对您身体好。”细细的说了一回酒酿圆子的做法，又极殷勤的劝游夫人吃这个吃那个，不停的布菜，游登力图抢救弥补。
　　“嗯，味道不错。”游夫人点点头。
　　游厉在一边道：“二弟，怎么？只有娘的，没有爹和我的？可怜啊，爹在商行里忙里忙外，我刚刚从外地回来，就连碗酒酿圆子都吃不上，唉！”一边佯装抚额状。
　　游登也不甘示弱，促狭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大嫂可在你旁边呢，添饭布菜这个差事也轮不到我啊。”
　　游厉哑口无言，再看身边，若水的脸都红透了。
　　游登咬牙道：“好小子，我在这辛辛苦苦替你跟娘打圆场，你这倒好，反来拆起我的台来啦！下次再惹了娘生气，我才不管你，”
　　“你这促狭鬼！连你哥嫂的玩笑都开。”游夫人戳了一下小儿子的脑门，为若水解围道：“若水，来，尝尝这道甜豆沙，不用理他们，他们哥儿俩打小就这样，没事儿就拌嘴胡闹。”
　　若水小口的尝着，“嗯，果然很好吃，娘也多吃些。”
　　那边，游厉和游登还在窃窃私语。
　　游老爷发话了：“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晚饭到我书房说，当下，先吃饭。”
　　书房。
　　游厉，游登还在等。
　　“嗯，好香的茶，太平猴魁，还是头采的？父亲居然有这么好的茶？”游登啜了口茶，说道：“大哥，你说，爹要跟我们说什么？不会是前些天，我背着他插手商行的事吧？”游登心里有些打鼓，虽说这件事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是后来，娘禁他足的时候，爹对此事一言不发，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游厉慢悠悠喝着茶，开口道：“除了这个，你还做什么了？”
　　“没有了啊。”
　　“那不就是了。”游厉喝了口茶，接着道：“自打这事被娘知道了，我就被直接下放到下面商行去了，你被拘在家里喝药。爹虽然是知道这件事，也对我们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了，但爹和我们关于这件事却始终没有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今晚，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门，“吱呀”一声。来人一身锦袍，面目俊朗严谨，眉眼间却有一丝柔和，举手投足一派大家风范。
　　游老爷，游睿，游家现任家主。
　　“爹，”二人齐声道。
　　游老爷和颜悦色：“好了，都坐下吧，在说什么？”
　　游老爷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们，感觉有种生生不息的力量在支撑着这个家族繁荣下去。虽然自己对他们总是严厉，可在心里，自己为有这样的儿子自豪。
　　游登看了眼游厉，意思是，你是大哥，你先开口。
　　游厉握拳，微咳两声道：“爹，儿子这段时间在下面茶行里见到不少事。”
　　抬头，却看到游老爷一个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我都知道的眼神。
　　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游家靠茶起家，曾祖父在时，更是把茶行做到鼎盛，我们与当地那些茶农的关系也一直很好，茶行更是一直在所有商行中拔得头筹，可是近些年来，我们一直忙于发展船行和木材行，对茶行的生意有所懈怠。”
　　见父亲在思索，游厉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这次在茶行里着实发现了不少事情，茶行的生意被同行排挤蚕食得十分严重，只有几家可以勉强维持日常开销，其余好多都只能靠拆借维持，铺子里冷冷清清，茶农们也都渐渐地不把茶卖给我们了，有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且收上来的茶的质量也都十分的差，掌柜们经营不善，伙计们也都懒懒散散，柜台上甚至都蒙了尘。我问过那些掌柜，他们都说，是这几年茶叶的收成普遍都不好，别家茶行也都是这样，整个茶叶市场都不景气。可我去过那些茶行，事实并不是这样，茶叶的市场很好，同行的生意都不错，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大环境不景气的事，茶农们的收成都不错，我问他们为什么都不把茶叶卖给毓泰行，他们都说是毓泰行给的价格比别的茶行都低，而且别的茶行都是上品与下品一起收购，虽说这样一来上品茶的价格会被稍微拉低一点，但是下品茶却也都卖出去了，茶农们省了不少力气。但是，毓泰行却不是这样，他们只要上品茶，下品根本就不要。爹，我们上品茶给的价格低，下品茶又一点不要，丝毫不为茶农着想，这样一来，也怪不得人家不把茶卖给我们了，下面掌柜们这样做买卖，我们茶行的生意也怪不得会这样了！茶行不景气，我们就只能从别的商行里抽调银子，而且每季度从船行和木材行抽调出去的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若是长久的这样下去，茶行离被卖掉也就不远了。”
　　“老二，你怎么看？”游老爷发问道。
　　游登沉思，道：“听大哥所说，在茶行发现的问题的确严重，我前些日子翻阅了所有商行的账本，还有我们的总账，每季度我们从船行和木材行抽调出的银子总数加起来就有不下十万两，而这些银子全部被投到茶行的各个铺子里和茶园的正常开销包括给下面管事和茶农们的月钱。这样一来，船行和木材行的利润平均每季度被削下去的不少于四分之一。这样看来，茶行的确是拖了所有商行的后腿。”
　　游老爷抿了口茶，道：“当初，你们的曾祖父还在的时候，他吃住都在茶园里，整天和茶农们一起探讨茶树的栽种，培育，收获。凡是残缺的树，他都一律拔掉，茶农们心疼，都劝他留着，他却说，一棵坏的茶树能毁掉整片茶园。茶，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东西，本就十分难养活。既要山好水好，又要土好空气好，稍微哪里有一点不对就结不出好茶。别家的园子他不管，但只要是毓泰行的茶园就不许有枯树，死树，不合标准的树。他一直都坚持这个原则，所以我们商行下面的茶园里，从来都不会出差的茶，从那以后，茶行就有了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毓泰行要的茶，必须都得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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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已经尽力捉虫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欢迎找茬儿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