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不哭》桃幼鱼

28、第 28 章

　　回去的路上，游登在想，没见到世叔，和这位顾姑娘聊了一场，也是意外之喜了。
　　过了几日就是端午。
　　早就说好了今天去看赛龙舟，去太白楼吃粽子，故而玛瑙一大早便起了，乖乖吃完了早膳，等谢云宽带她出门。
　　玛瑙吃完了也不离开，在桌边等着：“舅舅，我爹真不跟咱们一起去啊？”
　　谢云宽吃了口粥：“他跟人说好了，要去办事，去不了了。怎么？跟舅舅去不好？”
　　玛瑙笑嘻嘻地：“哪能啊，就是有点替我爹遗憾。听说榕城的赛龙舟可热闹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却看不到。”
　　“那怪他，偏偏这时候有事。要是觉得遗憾，我们好好玩，等他回来讲给他听。”谢云宽抹抹嘴，“吃饱了，咱们出发。央央，你记得带上帷帽，外面太阳大得很，别晒伤了。”
　　玛瑙起身：“知道了，舅舅，我都准备好了。”
　　出了府门，要上马车的时候，玛瑙瞧见游登打马朝这边来了。
　　“世叔好。”游登招呼，又对玛瑙问了声好。
　　因在门口，不好说话，玛瑙点点头，算作回应。
　　谢云宽笑道：“央央，这是游家的二少爷游登，我与他爹是故交，你们也见过了。今天是端午，他又是一个人，叫上他一起过节也热闹些。”
　　“好，都听舅舅的。”玛瑙上了马车。
　　赛龙舟定在码头举行，分为四个队。比赛规则是，哪个队能最先到达南岸再返回来夺得红绸哪个队就胜利，胜利的队伍不仅有彩头拿，还能直接进入明年赛龙舟的最后一轮。
　　等到了才发现，码头那边人山人海。玛瑙无比庆幸，舅舅一开始就在太白楼订好了位置，否则，她现在岂不也是要在下面挤着？
　　嗯，幸好，幸好。
　　玛瑙推开窗子，看向码头：“这次参加赛龙舟的人被分为哪几个队啊？舅舅，你知道吗？”
　　“嗯？这个我不太清楚。”谢云宽转向游登，“长明知道吗？”
　　游登看向玛瑙：“这四支队伍分别是榕城太守家的公子带领的红队，一支由榕城驻军组成的蓝队，由皇商李家带领的黄队和一些小商户组成的绿队。”
　　“哦。”玛瑙点点头，向一旁看去，“哎？下面居然还有押哪队赢的？不是禁止赌博吗？”
　　“哪就管得那么严了？”游登笑道，“榕城赛龙舟的历史有不下百年了，这都是历年的传统了，百姓都习惯这么做了，官府也不管。赌的规模也不大，都是图个乐趣罢了。”
　　玛瑙戏谑：“那不知游二少爷有没有也去博个彩头啊？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赢回一顿粽子钱呢！”
　　游登哭笑不得：“在下还不至于吃不起顿粽子！”
　　谢云宽在一旁看着两个喜爱的小辈你来我往，“央央可知，当时龙舟赛报名的时候，还有人来请咱们身边的这位去参赛呢！”
　　“真的呀！”玛瑙做惊讶状，问向游登，“那你怎么没去呢？多热闹啊，还能跟这里的人们熟悉熟悉。”
　　游登打量着手里的茶杯：“太麻烦了，没得闲心去应付那些。”
　　好吧，玛瑙撇撇嘴，你任性。
　　“小姐，赛龙舟开始了你快来看啊！”半夏在窗边喊道。
　　玛瑙“哦”了一声，走到窗边。
　　赛龙舟正准备开始，龙舟都已经各就各位，只等开赛的鼓声响起。
　　半夏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小姐，你觉得哪队能赢啊？”
　　“我啊”，玛瑙手指在窗棂上敲打，回头问道，“舅舅，你觉得谁能赢？”
　　谢云宽笑着摆手：“你们小孩子喜欢的，我就不掺和了。”
　　玛瑙又问游登：“游二少爷觉得呢？”
　　“太守家的公子会赢。”游登笃定。
　　玛瑙不赞同：“我不认为会是他们，这一队并不是里面最优秀的，我倒是看好黄队。”两人倒是都不约而同避开了蓝队。毕竟是驻军组成的，本身体能就比别的强太多了。
　　粽子上来了，游登剥开一只：“那不如我们打个赌？顾姑娘，来不来？”
　　“来就来，我赌黄队赢。”玛瑙不服气。
　　游登应道：“好，那我就赌红队赢。”
　　玛瑙转了转眼睛：“要是我赢了，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反驳。就是我说太阳是方的，你也要说对。”
　　“好！”话锋一转，游登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了？那就……那就……”玛瑙也不看赛龙舟了，打赌更吸引她，“你说怎么办？”
　　谢云宽在这，游登也知道不能说什么不知深浅的，“要是我赢了，就烦请顾姑娘帮在下把世叔那本古茶经孤本借来，许我一观，如何？”
　　玛瑙扭糖股一样缠在谢云宽身边，“舅舅可听到了？游二少爷看上了舅舅的孤本，舅舅也要帮我们做个见证呀，好不好？”
　　“好，好！”谢云宽指着窗外，“还不快去看着你的龙舟赛？这可是个能让游二少爷对你言听计从的好机会！”
　　玛瑙信心百倍的去看了，结果却不如意。
　　游登赢了。换言之，红队赢了。
　　玛瑙闷闷不乐，要是红队真的凭自己本事赢得，她当然无话可说。
　　明明是黄队先到的南岸，回程时也是黄队领先。可后来不知怎么黄队就渐渐慢下来了，红队赶了上来，最后也是红队先拿到的红绸。
　　这样的比赛实在没意思，连带着，玛瑙也不喜欢黄队了。
　　游登陪着回了谢府，又跟谢云宽闲话了几句，回家的时候看到玛瑙还是怏怏不乐，一个人坐在石凳上。
　　游登用手里的扇子轻敲了敲玛瑙的头：“还在想赛龙舟的事？”
　　“为什么呀？你也看到了，黄队是会赢的，可后来却拱手让给了红队，红队呢，坦然受之。”玛瑙看向游登，一双凤眼里面的委屈都要流出来了，“没想到看龙舟也会看出这种不开心的事来。”在玛瑙的思想里，一个民间的节庆活动，传承了上百年，怎么也会这样？
　　游登问道：“想不通问什么会这样？”
　　玛瑙摇摇头。
　　她知道的，李家是今年新选的皇商，根基不稳，自然是要让着这一方的父母官；驻军呢，只是来凑个热闹，要是来真的，恐怕人家都赢了，其余几队还没到一半呢！至于其他小商户的队伍，只是凑个数罢了，人家压根儿不在乎输赢。
　　“那还别扭？”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游登坏笑说，“你在这里不高兴，岂不知还有比你更不高兴的？”
　　玛瑙疑惑，还有谁？
　　“太守家参加比赛的公子啊！”游登就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讲给玛瑙听了。
　　原来，今年也是这位公子第一次参加赛龙舟。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参加，旁人是一定会让着他的，所以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参加。今年是他父亲任期最后一年了，实在是心痒难耐，就报名参加了。
　　结果，就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所以啊，他现在肯定比你还憋屈呢！”游登耐心开导着玛瑙。
　　玛瑙展颜：“嗯，原来还有比我更憋屈的啊！”想到自己因为这连太白楼的粽子都没吃，嘴就嘟起来了，“我连一口太白楼的粽子都没有吃到，太可惜了！”
　　游登见身边的人终于笑了，“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你想吃，我晚上叫人给你送来。说起来，他家的粽子不仅种类多，味道也对得起他家的招牌，还有樱桃粽呢，这个倒是少见。”
　　“那我可就等你的粽子了？你千万不要忘了。”想起订下的赌注，玛瑙补充，“我也不会忘了你的茶经的。”
　　游登闲适道：“这个不急。倒是我，今天不如听你的话也押上一注，还能挣回一顿粽子钱。”
　　玛瑙心道，真是个促狭鬼！
　　当晚，玛瑙就吃到了太白楼的粽子，也算求仁得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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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把你家大白菜送上去被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