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月落》cristine

26、十四（1）

　　山崎丞挡在月身前，着的虽是常服，身手依然矫健，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祐宫派来的灰衣男子也不示弱，本已将手摸到腰间的剑鞘，可瞥见阿丞臂上新撰组特有的纹饰后，深深皱起眉，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新撰组……我本无意与尔等为敌，今天想带回一个人，只此而已。”
　　“他不会跟你回去。”阿丞简洁答道，已摆出对阵的姿态。

　　月见势不妙，忙对那男子道：“这件事容我考虑，你先回去吧。”
　　男子也在心中权衡，在离屯所如此近的地方，若是惹了什么麻烦，自己这方定是不占上风的。最终他向月微微点了点头，像来时一样很快地离开了。
　　阿丞并没有追，只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
　　一时间，两人沉默地站在原地。
　　最终，竟是阿丞主动说了一句“总长等你很久了”，转身同月擦肩而过，向屯所方向走去。

　　自上次那件事之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山崎丞却发现自己仍沉浸在那种莫名的情绪中。
　　那天，原田、永仓说，连他们这些旁的人都不会质疑月的身份，他却仅仅凭传闻就动摇了，这一认知一度使阿丞无比茫然。他也知道，月宁静致远的气质和淡然如水的个性，哪里有一丝一毫出身不堪的气息，可阿丞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直到某一晚午夜梦回，月站在对面问他：如果是他就可以吧，如果他来代替阿步姐，她就不会死了。
　　而梦中的他点了头。
　　阿丞惊醒，汗流浃背。

　　他不是这样想的，他绝对没有这么想过。
　　可月的那些话却刻在了阿丞的脑中，像跟带钩的刺，每每想起，就在心尖上刺出一片血肉模糊。明明到最后已经麻木，阿丞还是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感受着月倒在雪地中那一刻，比自己多出几百倍几千倍的疼痛。
　　如果阿丞不是一出屯所就发现月被人跟踪，他是绝不允许自己再出现在月面前的。

　　可后来却听到了月和那人的对话。
　　即使身为侦查多年，阿丞也觉得看不透了。
　　月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只因他行事低调，才隐藏至今。
　　光从他和那个男子的对话来看，月的身份就有无数中可能，却无一是与“花街柳巷”有任何关联的。而从那名男子的衣着上来看，甚至……是某个大人物也说不定。

　　月跟在阿丞身后，犹豫着要不要和阿丞讲刚才那人的事情。之惴惴不安着，殊不知此刻阿丞心中也正惊涛骇浪着。
　　前不反驳队士认为自己出身花街，就是担心自己离宫的原因不能令人信服，现下终于还是被人戳穿了。
　　月暗暗叹气，若不是有人找上门来，自己铁定不会再想什么要不要回去的，见到祐宫殿下愧疚还来不及，可偏偏眼看阿丞就要和那人出手，只能说了“容我考虑考虑”那样模棱两可的话，这下肯定解释不清了。

　　两厢沉默着，屯所的门已经出现在眼前。
　　月进门将买来的酒托后院相熟的小厮转交近藤总长，转身见阿丞正走，连忙叫住了他。
　　“阿丞！等一下！”
　　阿丞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我们好好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