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月落》cristine

12、七（1）

　　新年前一天，天上飘起了雪，似乎因着这美好的预兆，连往日肃静的屯所也变得热闹喧哗起来。雪在地上铺了浅浅一层，屯所大门口地上的脚印尤其杂而多。
　　月跟着阿步姐和后院管事的人采购完新年后急用的杂物，阿步姐寻了借口将月支走，实是让他自个儿在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月自加入月自加入新撰组以来，行事规矩又卖力，不敢有一丝差错而使当初一意支持他留下的阿步姐难做人。这些自然被山崎步看在眼里，因而特意给他放个假，也好在远离屯所那压抑的空气下放松放松。
　　月对于阿步姐不着痕迹的关心总是十分感激。

　　由于是年前，街上的人不多，但举凡匆匆走过，连步子都透露出一丝喜庆和欢快来。
　　月在市集上给小铁买了串铃铛，给阿步姐挑了一支木簪，给阿丞买了一抹深色的头巾，想到总司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买了和送给阿丞同样式的一块帕子。随后月去不远处的壬生寺祈了福许了愿，最后慢慢走回屯所。

　　屯所的人都聚集到了中庭，围坐着天井。今天近藤总长特意关照那些有了家室或情人的队士可以回家，剩下那些独身的，则留在屯所，带着或惆怅或期待的心情，在院中小酌。
　　土方副长今天也难得加入了饮酒谈天的行列，只是一如既往地不参与任何谈话，和众人一起听原田和永仓一唱一和地开着怪腔。院中也好不热闹。

　　“美酒有了，可惜没有美人弹奏啊，不然定是好风景！”
　　“后院那个浦君不是据说会弹三弦吗？”
　　“不如让他来演奏一曲吧，你觉得呢，土方老师？”
　　酒后微酣，有人突然提议。
　　土方不置可否，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我反对。”
　　土方侧目。众人愕然。

　　其实队士大都不清楚月的来历，但既然山崎步作了担保又获得了近藤勇总长的首肯，就不再追究他来自何处。可无奈偏偏月的脸孔摆在那里，碍于阿步姐的面子，同他碰面时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月一概一笑了之也算了，背后里却是什么流言都传得出来。
　　同样颇有些怀璧其罪意味缠身的还有山崎丞。早年加入时，因着精致面容和姐姐做的“上不了台面的侦察任务”，多少也有人在言语上占他的便宜，被教训得很惨。但偏偏阿丞向来得近藤总长和土方副长的赏识，且因着他素日的行事低调，找不出什么错处来。

　　这回表面上和月毫无瓜葛的他站出来，不怀好意的见机便调笑起来。
　　“怎么啦山崎君，那么突然的，你们山崎家的姐弟怎么都那么护着那孩子啊？和姐姐抢一个男孩可是不行的哟！”
　　“山崎君一向不近女色，有这种嗜好也不出人意料嘛！”
　　“哈哈，那孩子可不缺人疼哪，但是啊，跟了冲田队长以后，还会对你提得起兴趣吗？”

　　土方岁三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听了这样粗鄙的话也不尽皱起眉头。
　　但山崎丞真的让他吃了一惊。
　　就在那人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阿丞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面前，将那人一脚踹翻在地，紧锁住他的喉咙。那倒在地上的人脸迅速涨红甚至变得青紫也没人上前阻拦，因为所有人都还没从眼中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收回那句话。”山崎丞的眼中迸射出一丝阴鹭，下手也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咳……咳……山崎你……你竟敢动手！”
　　土方见山崎几乎真的可以一下就让那个队士毙命，目光一闪，正想起身阻拦，一个身影飘然而至。
　　“真是的，原以为进了侦察队能收敛你的脾气，没想到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阿步姐一脸笑意地挡在了阿丞和那名队士中间，不着痕迹地卸去了阿丞手中几乎置人于死地的力道。
　　那名队士倒地咳了好几声，刚恢复些开口便想骂，无意中瞥见土方严厉的面容，恹恹地收了声退下了。

　　山崎丞甩了阿步姐的手，身影又蓦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我家弟弟扰了各位的兴，看在我的面上大家别挂在心上啊。”阿步姐落落地起身，满脸歉意。
　　此时众人已恢复不少，因着那队士之前说得话着实不太中听，加之队中也不乏明事理的，便也纷纷道：“是藤口口出不逊，阿步姐也别介意才好。”
　　“那诸位继续，我回去教训教训我家弟弟啊。”
　　阿步姐向土方示意了下，随后便离开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