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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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李芳芳和李达先甜甜蜜蜜地回家了。
“踪成，你回来啦！”李芳芳刚换好鞋子，就看到从屋里出来吃早餐的李踪成，惊喜万分。
李踪成没什么精神：“对啊，我回来了。”
见到儿子这副模样，猜想到这趟江城之行没能取得满意的结果，李芳芳小心翼翼试探：“袁峰他没跟你回来？”
李踪成把一碗甜粥喝完，含糊不清地说：“没有。”
李达先早从曹鑫汇母亲那边知道了李踪成在那边做的“坏事”，但不知道他和袁峰的情况，语气很差：“你说清楚。”
“我们分手了，”李踪成面无血色，“孩子他要打掉。”
李芳芳看着他变尖的下巴和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忙安慰：“乖乖，没事的，失恋很正常，好男孩外面一堆，排着队等你呢，不着急哈。”
李达先想着未出世的外孙，有些难受，不想见到李踪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又不能当着李芳芳的面骂他，重重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了交给管家，自己上楼去平复心情。
李芳芳留在一旁说个不停，李踪成把最后一个鲍鱼虾饺吃完，反过来安慰她道：“妈，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说完还贴心地抚了抚她的背。
李芳芳惊恐万分，这根本不是李踪成会说的话！这个男人是谁？完了完了，谈个恋爱，把人给谈坏了！“踪成，你别吓我，你想哭就哭，想继续追回袁峰，都行，不管你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李踪成点点头，站起来像个游魂，飘回房间。下午两点，他又像个丧尸，脸色苍白，背着一个包就要出门，被一直关注他动静的李芳芳拦住。
“你要去哪儿？”李芳芳看着他，想到社会新闻那些离家出走、跳河自杀的人。
李踪成嘴巴一张一合：“我要去图书馆，学习。”说完，留下一脸呆滞的李芳芳，自顾自地走了。愣了好久的李芳芳，急忙叫了家里的司机，一路跟踪，看到李踪成真的在图书馆看书，李芳芳还掐了一把司机的手臂，听到司机的哀嚎，她才喃喃：“我不是做梦。”
李踪成自此真的奋发起来。过了一个星期，他脸上掉的肉回来了，无神的眼眸也有了神采，恢复到以往的模样。除了话变少了，爱上学习，其他都还正常。
这对李芳芳和李达先来说可不正常，又观察了几天，终于接受了儿子的蜕变，欣喜若狂。
过了几天，李踪成开学了。王博跟在他旁边，不敢提袁峰，就说去酒吧玩放松心情。李踪成摇头拒绝，说他要学习。此话一出差点惊掉王博的下巴。
李踪成不仅爱上学习，还在周末去他家的分公司实习。
“不要泄露我的身份。”李踪成嘱咐完，转头去图书馆借了几十本书，挑灯夜读，王博在一个晚上下来上厕所时，就看到他精神奕奕双眼发光地埋在书海里，王博经过一瞄，看到《职场风云》、《微笑，让你在职场所向披靡的秘诀》、《如何提高EQ》.......
王博觉得李踪成很不正常。
他有时会撞见李踪成对着厕所的镜子练习微笑。这天练习如沐春风的笑，那天学习冷峻的笑，甚至在研究皮笑肉不笑的最高境界。王博被吓得一个激灵。
还有一次，李踪成从公司回来后，对着墙壁骂了一句脏话，整个人暴躁得像头狮子。久违见到熟悉的李踪成，王博有些激动：“你怎么了？”
李踪成挥舞着拳头，气得简直头上冒烟：“那个xx栽赃陷害我！狗东西！”
听他把事情说完，王博也很愤怒：“你当时就应该揍他！你竟然敢忍到现在！明天我和你一起，路上堵他打一顿，怎么样？”
李踪成发泄完了，慢慢平静下来，用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的话有些机械：“不可以打架，地痞流氓不能做。”
王博被他变脸的速度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那你打算怎么办？不解决的话，你一定会被整个办公室的人针对的。要不跟你爸......”
李踪成：“不，我自己解决。”王博从他眼里看到了战斗的讯号。又过了一周，王博等他实习回来，问他那件事情怎么样，他蹲在椅子上，咬着一根热狗，说没事了。
“可以啊，你怎么做的？”
李踪成三两口把热狗吞下去，眼睛发光，答非所问：“书上说的果然没错，大家都喜欢有礼貌、情商高的人。”
没等王博弄明白怎么回事，第二天，李踪成搬了更多书回来，像修炼武功秘籍，认真修行。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李踪成的话越来越少，脸上的表情也只剩下微笑与面无表情。王博看着有点发毛。
学期结束的前夕，李踪成他们班和人文学院的一个班联谊，男生女生坐在草坪里做无聊的游戏，李踪成一个人窝在江边，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鉴于这学期他的古怪表现，加上李芳芳的嘱托，王博对他特别关注，踱过去，就看到李踪成手机上的照片。
“你还想着袁峰？”
王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他旁边一屁股坐下，精神紧绷。
“你说，我现在怎么样？”李踪成右手拿着不剩多少的啤酒罐，眼睛发直，好像喝醉了一样。
“什么怎么样？”
李踪成握紧啤酒罐：“我拿了优秀，所有成绩都是优秀，绩点也是最高的，实习工作也做得不错，公司里的人都很喜欢我，连班里的同学都对我刮目相看了。”
王博看他傻傻的模样，非常怀念，又想到他这学期的改变确实巨大，把纨绔的头衔摘下来，还添上学霸的名头。他想到自己一个学期看鬼一样看他，有些过意不去，正要好好夸赞他一番，突然听到他说：“那袁峰会喜欢我吗？”
王博愣住：“你做这么多，原来是为了他？”
李踪成有些痴：“我买了明天去江城的机票，我带上了成绩单，还有公司每月之星的奖状，还有，哦，还有老师的评语，给他看。如果他还不信，我就追他，让他看看我的改变。”
王博想到这学期他的种种努力，不得不说出一个现实：“如果他还是不愿意，怎么办？”
李踪成：“那我就继续加油。”他点开一张截图，那是袁峰当时发给他的一个奖励红包。“你看，他说的，五好学生。我会成为他心目中好的人。”
王博鼻子觉得有些心酸：“万一，他有对象了呢？”
李踪成不说话了，良久才道：“我在江城，给他放了一个烟花。袁峰的妈妈说他喜欢看。可惜我买不起更好、更多的烟花。这次，我觉得我可以，即使没有我爸，我也可以在社会上工作，不会跟以前那么冲动，那么傻，我能赚钱，能养家。我真的可以的。”
王博听他催眠一样的话，看他充满希冀的眼神，叹口气，什么也没说，走了。
第二天，李踪成到了江城，来到袁峰的家门口。他这时候才紧张起来，一直被他压抑的思念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填满整个胸腔，简直要窒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撑住墙壁缓了缓，足足五分钟，他才抬起头，伸手按了门铃。
叮咚——
叮咚——
半晌，没人开门。
李踪成便坐下来等。坐了一会儿，他又站起来。不可以坐，不雅观。
他从早等到晚，没有等到袁峰。他不敢走开，也不想走开，累了就倚在墙上，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一屁股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
又从黑夜等到清晨。李踪成一夜没睡，眼睛布满血丝。
邻居一个大妈一大早就见到一个活人坐在自家门口，吓得尖叫，知道李踪成来等隔壁后，啧了一声，接着用八卦的表情说，别等了，袁峰这段时间不在家。
“他去哪里了？”李踪成急忙问。
“不知道，反正是和一个男人走的。”
刚好楼上下来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听到这话，顺嘴说：“我知道！那是他男朋友！”
“哦豁!果然是！我就猜到两个人不一般！”
女孩撇嘴：“沈姨，你别歧视人家哦。”
“哪会呢，看他的肚子就猜到了。”大妈说完，发现刚刚那个古怪的男人不见了。
“人呢？”
李踪成没听到后面的话，从他接收到男朋友三个字开始，大脑已经空白了。他走到楼下，手抖得厉害，点了三遍才打到电话给李达先。
“爸，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李踪成六神无主。
“你帮我查一下，袁峰现在在哪里？”
李达先：“你要做什么？”
李踪成语无伦次：“他好像有男朋友了，我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我要见他......”
李达先明白了，原来李踪成从未放下过袁峰，他恨铁不成钢：“如果他真的有男朋友，你还要去拆散人家？”
李踪成站在小区花园里，太阳把他照得头晕。
“不，我不拆，我只是......”李踪成蹲下来，一只手揪住头发，眼泪滴在地上。
李达先听着电话里压抑的哭声。
李踪成发泄地捶打地面，把手砸得血肉模糊。
他后悔除夕那晚没有冲上去将人抱住，可是抱住了又怎么样，他们，已经分手了。
李踪成积攒的一个学期的力量，瞬间瓦解、奔溃。
“我好想他，好想见他。”他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狼狈不堪。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