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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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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先拒绝李踪成的请求，挂电话前，他很失望地说：“我和你妈以为你真的改变了。”
这句话令李踪成心神剧震。他缓过神，发现周围有几个路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他。其中一个大爷比较热心肠，靠过来问小伙子你没事吧。李踪成把脸上黏糊的眼泪抹掉，站起来，摇头说没事。往外走了几步，停住，转身回到袁峰家，这次，他敲了邻居的门。出来的还是刚刚的大妈，面对李踪成的询问，摇头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只知道袁峰一个星期没回来了。
“他男朋友是他上司，”大妈绞尽脑汁，想到自己无意听到的对话，“我听到他叫他老板。”
苍白着脸的李踪成弯腰道谢，有些踉跄地离开。大妈在后面喊：“唉哟，还鞠躬，我受不起啊。”
李踪成走得摇摇晃晃。他知道袁峰在曹鑫汇的一个工作室里工作。
李踪成与袁峰正式分手后，买了药酒去找何苏道歉。当时他心情很低落，整个人要死不活，何苏不屑之余又觉得挺可怜，破天荒地没计较。
后来在公司里，李踪成遭到所有同事的排挤，何苏知道他的背景身份，心想他要不了几天就会跑，谁知他坚持下来了。对李踪成有些刮目相看的何苏便把袁峰的家庭住址给他。
每次李踪成压抑痛苦时，就会跑到袁峰家附近，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有时候会看到他去市场买菜，也曾跟着他一直到工作的地方。李踪成只要看到袁峰，就会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抛之脑后，第二天精神满满地投入到工作中。他想着用这份工作证明自己，告诉袁峰他可以依靠。可惜现实是现实，从不会因为你的努力、热忱给予肯定。
李踪成被同部门的同事联名投诉，要求公司辞退他。
接到通知的李踪成不可置信：“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都无视他，冷漠至极。
李踪成当场暴怒，但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一直到他冷静下来，空着手离开公司时，坐在他旁边的小黄说——
“我们已经忍够你了。”
李踪成望着他，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
他刚进公司时，小黄对他是很友好的，还上来说要帮他，但都被他冷漠地拒绝了。他一心一意想着袁峰，不懂察言观色，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将不在乎的东西视如粪土，忽视周围所有人。当一个人讨厌你时，你可以说是他的问题，当一个群体厌恶你时，你真的完全无辜吗？
夏天天气很热，路边的树荫也缓解不了渗入毛孔的热度。李踪成头晕脑胀去了一趟工作室，发现关着门。他抬头，外面的阳光把他的眼睛晃得一圈白一圈黑，他盯着招牌上一串手机号码，像一个桩子。
去年他拿到过袁峰的新号码，但他一次都没有打过，甚至怕自己控制不了骚扰到袁峰，没有刻意记它，没有记下来，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记住了。
一眼，他就知道上面工作室的联系电话，是袁峰的。
李踪成看周围没有人，便坐到绿植和墙壁之间，他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指甲，拨打了袁峰的电话。
嘟——
我该说什么呢？我应该说什么他才不会挂电话？
嘟——
我这样打过去，他会更讨厌我吗？
嘟——
李踪成缩成一大团，等到对面响起袁峰的声音，他的大脑已经冻结，完全不会运作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李踪成咬紧嘴唇。
“你找我，有事？”
不知多久，袁峰率先开口。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厌恶，也没有欣喜。李踪成心抽搐了一下。他一只手撑着脑袋，浑身发软：“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袁峰：“还行。”
又是一阵沉默。
李踪成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地跳动，血管的血液在奔腾流淌，大脑有两个小人在撕扯。
一个骂他懦夫。“别说些有的没的，快问袁峰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质问他为什么不等你！你好愤怒你好伤心！明明你那么爱他！为了他努力了半年！结果换来什么！”
这个小人上蹿下跳，声音时而尖锐刺耳，时而低沉震怒。
另一个小人在骂他傻逼。“不可以冲动！你要镇静！想想你看的书！想想大家对你的期望！想想袁峰分手的时候说你什么了！你应该冷静地套出袁峰所在，当面跟他谈谈！首要任务是找到人在哪里啊啊啊啊！”
李踪成额头冒出冷汗。他抱住脑袋，人有些疯了。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听到曹鑫汇的声音时，轰然倒塌。
“袁峰，你吃那么少怎么行啊？别饿坏了我的小宝贝。”
袁峰的声音变小了：“我接个电话。”
接着窸窸窣窣的走路声，袁峰喂了一声，李踪成的大脑嗡嗡嗡的，两个小人都不见了，现在的他特别想吐。
一直没等到回复的袁峰说：“李踪成，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等一下。”李踪成的呼吸声很重。
袁峰的手放在红色键上，迟迟没有按下，最后，他重新举起手机：“你说。”
“如果......”
如果我变得比以前好一点点，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吗？
这句话，是李踪成来之前，在心里打的草稿。
但现在他说不出来了。
李踪成低低地笑，有些痴有些性感，袁峰听得耳朵痒痒的，板着脸：“你笑什么？”
李踪成越笑越大声，又疯又狂。
到最后，李踪成笑够了，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你，想跟你问个好。”
“嗯。”
李踪成：“知道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过去的事都是我的不对，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袁峰：“哦，我已经放下了。”
李踪成憨笑:“那就好，那就好.......嗯，没事了，我先挂了，拜拜，拜拜！”
挂了电话，手机从李踪成的手里脱落，掉到地上，发出啪的声响。他把头抵在墙上，浑身都在颤抖，不停干呕，抽痛的胃让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在太阳照不到的角落里，像腐败的尸体。他想起来，自己从前天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
袁峰站在病房的走廊里，握着手机，低着头。他的肚子已经遮不住了，前段时间一个人在家，低血糖晕在客厅里，多亏曹鑫汇见他没来上班，过来找他，发现及时把他送到医院来。
曹鑫汇打开病房的门，让他回来吃水果。
“你吃不吃东西我不管，但你不能饿着我的干儿子啊！”自从曹鑫汇知道袁峰有宝宝了，对他便特别热情。袁峰开始特别警惕，以为他看上自己，后来的接触中发现，他关心的对象是自己的孩子。袁峰状似不在意问过他原因，曹鑫汇很直白地说，因为他喜欢孩子，但自己生不了。袁峰第一次见到那么直接说自己不行的男人。曹鑫汇被他误会了好久，直到袁峰见到他的同性爱人，才明白他的意思。而他的爱人以为袁峰是小三差点和曹鑫汇分手又是另一件乌龙事，那段时间鸡飞狗跳，不过最终解开了误会，袁峰和曹鑫汇也成为了朋友。
袁峰进了病房，曹鑫汇穿着西装西裤，叉着腿坐在床上，给兔子苹果插上牙签，在他的逼迫的目光下，袁峰把一盘水果吃完了。
“还有两个月，预产期就到了，我帮你找了一家全国有名的医院，在男子产子方面很有经验，”曹鑫汇很了解袁峰，“钱从你的工资扣。”
“好。”袁峰抓着手机，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