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玊戈传》钟书人

8、第八章 有人闹事

　　是日，桃花扇竟然被人强行闯了，陆千载怒发冲冠，便是一马当先的飞奔去前楼。
　　应秋娘战战兢兢的跪坐一旁，低着头，嫩白的脖颈上有些细汗，她好不容易被调来京城，这才第二天掌管京城桃花扇，就有人闹事。
　　不得不说，应秋娘此时是满腹怨念，只觉得是时不我待。
　　玊戈弹了弹手中的剑刃，笑道：“这是上好的军剑，你就这样贸贸然拿过来，也不怕别人治你个抢夺军资吗？”
　　应秋娘媚眼微抬，看了看她刚刚从那闹事的人手中夺过来的剑，有些发呆，丝毫不觉得刚刚那闹事的酒鬼竟然能有这样一把好剑，定是偷得。
　　“而且能有这种佩剑的，应该是个将军。”玊戈摩挲着剑上的图腾，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
　　“主子，那酒鬼哪里像个将军，分明像个兵痞，有这种宝剑也定是他偷来的。”应秋娘有些不乐意，她纵横欢场多年，可不像其余几位名妓是被养在幕后，从她跟着玊戈之后，便一直掌管盟下桃花扇，一双眸子怎么说也是被练出来了。
　　应秋娘抬眸，随意的一个眼神就是妩媚至极：“主子，那酒鬼身无长物，就连衣服都是粗布，我们大宋何时有过如此穷苦的将军了？”
　　玊戈摇头轻笑：“那你说什么样的将军会被一个这样的酒鬼给偷了佩剑？这个将军得多蠢？”
　　一时之间，应秋娘竟然不知该如何回话，眼波流转半天，才是嘟囔：“主子，不管那是将军还是酒鬼，反正已经被我让人拿下了，现在千载又跑了过去，那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千载这丫头，素来都爱胡闹。”玊戈身，手指轻轻捣了一下应秋娘的额头，“既然京里的桃花扇都让你掌管了，陆千载这丫头你有时间也管管。”
　　要说起四大名妓的本事，唯独应秋娘是最有能耐的，聪明，泼辣，十足十的能人，很多事情都是让她来办，唯独管陆千载嘛……
　　应秋娘却不回应，良久，喃喃自语的哼道：“那丫头早就被你宠坏了，谁敢管她啊。”
　　玊戈没有理会应秋娘说了些什么，只是率先前去，应秋娘只能诺诺的跟在其后，还未到桃花扇前楼，便听到陆千载大呼小叫的声音。
　　此时的前楼已经是乱作一团，一白白嫩嫩胖小生喝的是五迷三醉，明明已被人五花大绑了，却晃晃荡荡的站在堂中。
　　桃花扇的数十个好手团团围住他，深怕那酒鬼再有任何反击，其中就以陆千载跳的最欢，拿着手中的桃花剑指着酒鬼，威胁道：“喂，你知道不知道在我们桃花扇闹事的后果？”
　　这数十来个人都不能将这酒鬼拿下，反而都有些狼狈不堪，显然眼下这酒鬼功夫不错，占了上风。
　　酒鬼眯着眼看了看陆千载，冷哼：“老子害怕在一区区青楼闹事吗？小丫头，快把老子的佩剑还来，否则老子就带兵抄了你们桃花扇。”
　　还未待陆千载想好如何怒骂回去，那酒鬼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哼哼道：“要不是老子刚刚有点醉了，能被你们几个给绑了？现在老子清醒了，让你们主事人出来。”
　　“把他给我送入官府，就说他欲要杀人闹事！”应秋娘跟着玊戈出来，就看到眼前一幕，硬着头皮看了一眼玊戈后，发现自家盟主的眉毛都已经皱了起来，便想要快速处理好这件事情。
　　酒鬼闻声望来，看到应秋娘时两眼直直发愣，明显是被美色所迷。
　　再一看到那一身白衣玉立的玊戈却是咽了口口水，觉得那白衣女人有点可怕，明明是个女人，杀气却太足，于是转头瞅着应秋娘，戏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桃花扇都是黄毛小丫头呢，终于来了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了。”
　　“不对，不对，我说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酒鬼眯眼了半天，恍然大悟的瞪着应秋娘骂骂咧咧：“就是你个小娘皮，刚刚乘我醉酒，让人把我给绑了，还把我剑抢了，快快把老子剑还来。”
　　应秋娘媚眼如丝，可是眸子的怒气已经是彻底烧了起来，柳腰一摆，便是挥手要再叫几个人：“再多上几个人，把他给我打残了。”
　　应秋娘素来心狠手辣，绝不是养在深闺之人，她话一落，便立马又上前了数十人围住了那酒鬼。
　　酒鬼看了一眼这回出来的数十人，明显比前面的人身手好，神色便有些慎重，把绑住他的绳子狠狠挣开，杀气尽显，啐道：“尔等杂碎，那便来罢。”
　　“慢着。”玊戈将手中的佩剑往酒鬼处抛去，笑道，“这位将军，你可想好是真的要砸了我桃花扇，为你的身后之人惹上麻烦吗？”
　　酒鬼白白胖胖的身子很是利索，轻轻一跃接上了那把佩剑，摸了摸佩剑，看是完好无损，才是朝着玊戈望去。
　　玊戈向着那酒鬼走去，随意一眼看了看酒鬼腰上佩戴的玉佩，便是彻底确认了此人的身份，三分笑意，七分暖意：“蒋将军，不知我桃花扇是如何招待不周，让你如此大动干戈？”
　　“你竟知道我是何人？”酒鬼正是七皇子宋廷昭身边的将军蒋飞虎，蒋飞虎瞪着眼，看了玊戈许久，才是略一低头，拱了拱手，接着就又是一副昂首挺胸的模样，“蒋某刚刚是醉了，但起因是你们桃花扇消费太贵，蒋某身上银两不足，极有礼数的询问想要抵押手上的佩剑回去取银子，可是你们却不信我老蒋，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蒋飞虎理直气壮的模样，看的应秋娘就是一怒，刚刚那泼皮模样是极有礼数？分明是嫌贵想要赖账。
　　可是还未待应秋娘说话，玊戈便是先看了一眼应秋娘，眸中之意询问是否如此，应秋娘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反正大概如此吧。
　　玊戈笑意十足，点点头：“那今日之事，算是我桃花扇不对，蒋将军今日的帐算是免了。”
　　“你们学着点，这才是大气之人，要不然人家是主事的。”蒋飞虎拍了拍离他最近的一个打手后，又瞥了一眼应秋娘后很是得意。
　　蒋飞虎向玊戈道了谢，转身待走之时，才是朝着玊戈问道：“请问阁下是谁，老蒋也是有恩必报之人，阁下如此爽快，虽是女儿身，但老蒋交友素来不在意这些。”
　　玊戈淡淡一笑：“鄙人玊戈。”
　　“玊戈”二字一出，气氛陡然冷冽。
　　蒋飞虎愣了半天，才是抬眼望去，瞪着眼睛，怒道：“你就是玊戈！”
　　“正是在下。”玊戈点头，朝暗处挥了挥手，深怕暗处的陆伯仲看不见自己让他随时准备收拾人的手势。
　　蒋飞虎往前大踏一步，面露凶光，直直盯着玊戈：“你就是江陵盟盟主？”
　　玊戈明眸皓齿，一字一顿：“正是在下。”
　　“你就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蒋飞虎手握佩剑，蓄势待发：“你手下的商人以利为先，与良民争利；你盟下之人滥杀无辜，称霸江陵等地；而你更是控制米价把控米粮，让百姓无米可吃；你在我大宋开遍桃花扇，拐卖良家少女；你手上还有众多赌坊，赌的人倾家荡产；你控制私盐，你把控河道，擅管商路，前不久你还杀了钟家米铺的少爷……”
　　“我老蒋怎可容你这种人祸害我大宋！”声起，拔剑，蒋飞虎眸中血红，颇有一剑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绕过眼前三人，震开陆千载的桃花剑，在大漠行军能有百战百胜飞虎将军之称的蒋飞虎怎是凡人？
　　那把佩剑直入玊戈眉心处，还差三寸之时，玊戈依旧面不改色，脸上笑意清晰，眸中无任何寒光，仿佛那把剑毫无威胁之力。
　　就在此时，一把凭空利剑直破那把佩剑，只听“叮”的一声，蒋飞虎的佩剑便是摔落在地，接着陆伯仲轻轻一跃就是挡在了玊戈身前，眉眼不抬，稳稳站立，却是彻底逼停了蒋飞虎所有的动作。
　　这时四周之人才反应过来，气氛一时汹涌澎湃了起来。
　　良久，玊戈盈盈一笑，打破了眼下局势，半分嘲讽的说道：“蒋将军的武功果然不错啊，能在伯仲手下站立之人还属少见。”
　　“我老蒋今日酒喝的有些多，若不是如此，这小子想要赢我怕是没门。”蒋飞虎将有些发抖的手藏在背后，刚刚被那剑震的虎口生疼，于是另一只手偷偷的去摸腰间的匕首，想要趁其不备，再拼死一搏。
　　玊戈眉眼一片正色，直直盯着蒋飞虎的行为，冷笑道：“蒋将军，你刚刚列我之罪，反而能证明蒋将军是个正直之人，可是你这般随意行事，当真是可笑。”
　　“何来可笑之处！”蒋飞虎手握匕首，眼里尽是杀气。
　　玊戈眼里这时才有了寒光：“你如此行事可真的是在意过你身后之人，你明知我桃花扇必有背景，可是你偏偏肆意胡闹，你就不怕为你身后之人惹事吗？”
　　“纵是我玊戈有错，官府未曾定罪，你青天白日下杀人，你纵是四品将军，你能担的起杀人之罪吗，你们七王爷担得起治军不严之罪吗？”
　　“事败之后，你依旧想要与我拼个鱼死网破，哪怕是搭上你的命，你一四品将军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吗，那么你也不怕别人参你们七王爷部下大闹京师的罪吗？”
　　“身为七王府的人，只会树敌，暴怒，冲动，惹事，此乃可笑！”
　　玊戈眼里有了三分怒气，可谓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