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请冷静》萧璟

13、街头偶遇

　　天气越来越冷，衙门后院里处处萧条景象，院子里的花尽数凋谢。江朝露起床时，裴翼楠和白玉箫已经出去，想必是去查找线索了吧。

　　来到沅安开始，便未能好好休息，总是各种琐事缠身，事情一件接一件，她昨晚睡觉之前便打好主意，决定今日罢工一天。出去溜达一下，来了沅安还未能好好逛过，清雅总是抱怨，整天看不见她人影。

　　天气冷了，也该做几件冬衣，趁着今日有空，干脆去布庄看看，给裴翼楠添置两件。白玉箫整日身着单薄，顺便再帮他添置一点冬衣。

　　自从上次吃过那家早点铺的米粉，江朝露心里一直惦记着，今日有时间，先去吃一碗米粉，再去布庄做衣服，最后再逛一逛。

　　走在街头，寒冷的风迎面吹过，冻得江朝露直打冷颤，鼻子和耳朵被冻得通红。清雅死死拽住她的胳膊，靠得紧紧的相互取暖。这丫头跟她这么久，没学到她的优点，倒是学了不少裴翼楠身上的臭毛病。郁闷的斜睨她一眼，没想到清雅不恼，反倒吐了吐舌头，拉着她往前走。

　　时辰不早，早点铺早已过了高峰期，店里依稀坐着几个人，那老板看见江朝露，一眼便认出了她。

　　“县令夫人，光临鄙店，简直让鄙店蓬荜生辉啊。”老板依旧一身沾满面粉的围裙，手法熟练的捏着包子。

　　那老板不知道那日来的居然是县令大人，居然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些不中听的话，现在想想脸上还真是有些挂不住，尴尬得紧。

　　江朝露笑了笑，对于他阿谀奉承的话置之不理，只是对他说道：“来两碗米粉，一笼包子。”

　　老板殷勤的点点头，立马吩咐老板娘亲自去做。

　　见江朝露点那么多，清雅惊讶得张大嘴巴，夫人饭量一向很小，点这么多东西能吃得下吗？清雅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对面的江朝露。

　　米粉很快上桌，还有热气腾腾的包子也上来了。闻见这香味，清雅咽了咽口水，她跟江朝露一样平时不吃辣，看见那米粉上面漂浮着一层油腻的红油，一时不敢动筷子。江朝露瞧她那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尝尝吧，不辣，味道很不错。”江朝露夹起一筷子米粉，雾气升腾，对清雅说道。

　　清雅一脸嫌弃，看着江朝露吃得很香，没忍住吃了一口。便舍不得放下筷子，一碗米粉下肚，包子被她吃了多半，直嚷嚷着沅安的东西真不错。这丫头真是，刚刚明明还嫌弃来着，一转眼又是另一副表情。

　　那老板拍拍手上的面粉，笑着走过来跟江朝露搭讪，“县令夫人，没想到县令大人真厉害啊。初到沅安，就帮着百姓处理那些陈子麻烂谷子的事。”

　　江朝露咧着嘴笑了笑，这老板该不会是想着拍她的马屁吧。

　　“应该的。”

　　“这要是在以前啊，赵鸿鹄发话谁敢不从。您可不知道，以前也有诸如此类的事，结果被赵鸿鹄暗地里使阴招。没想到，他这次居然什么事也没做，简直让人想不通啊。”那老板压低声音对江朝露说道。

　　“没准他良心发现了呢！”清雅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是好奇顺便接过话头说了一句。

　　“狗改不了吃屎，他要是良心发现只怕太阳打西边出来。”老板叹气摇头，一连串动作，逗得江朝露只想笑。

　　想不到这老板真有意思，说起话来更是搞笑。

　　“这不又来了吗！”老板一只手指着外面。

　　起初江朝露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直到后来听见店铺外面传来的吵闹声，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

　　早点铺两边摆着各种小摊，吃的玩的应有尽有。江朝露和清雅坐在门口位置，刚好可以将门口看得一清二楚。一小摊处围满了人，吵闹声不止。只见几个小贩围着一个人。放眼望去可见是一位妇人，穿着打扮皆比较夸张，一眼便能看出与周围小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引起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江朝露看向正在做包子的老板，问道：“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板一听，来了劲，转过脸来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从他脸上神情可以看出，此事估计不是第一次发生。

　　“哼，还不是那位赵夫人啊，估计又看上谁家东西不给钱了呗。”

　　“赵夫人？哪家赵夫人？”江朝露一时好奇，立马追问道。清雅一听，有好戏可看，赶紧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削尖了脑袋往外瞅。江朝露看她样子着实搞笑，咧着嘴笑出了声。

　　门外吵闹声越来越大，中间还夹杂着妇人泼皮赖脸的哭泣声。

　　“不就是沅安首富赵鸿鹄赵员外的夫人叶氏吗！除了她，还能有谁。经常这样，要是哪家的东西被她看上，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要是不给的话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整天带着一群恶奴，到处招摇过市。今日出门，怕是没带恶奴，让小贩们瞅住了机会，估计得好好惩治一番。”

　　江朝露当即反应过来，听说这叶氏有一大癖好，在街上看上人家东西不给钱便直接拿走，原来是真的。

　　“她家那么有钱，这些东西还能入得了她的眼？”

　　“人总是贪婪的，再有钱又怎么，还不是爱贪小便宜。”

　　江朝露付完饭钱走出来，清雅那丫头早就挤进人群凑热闹，她上前本想拉着她走，自己还要赶去量尺寸做冬衣呢。没成想，清雅一把将她拉近人群，刚好站在离叶氏不远的地方。

　　“你今天不给钱我们就带你去见县令大人。”其中一小贩怒气冲冲，叉着腰说道。

　　“是啊，是啊。”

　　这时候江朝露才看清叶氏，可谓狼狈不堪。全身衣服被扯得皱巴巴，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头上的发髻也是东倒西歪，乱成鸟窝。地上散落着一些不远处摊位上的货品。

　　叶氏尽量保持形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本来打算一个人出门逛一逛，不幸遇见了一群刁民，跟她耍无赖，这些也不是值钱的东西，还在这里耍横，有什么了不起的。

　　“给钱吧，赵夫人。我们都是小本生意，为了养家糊口。你也不要为难我们。”其中一位年迈的老婆婆躬着身子说道。

　　叶氏一脸不耐烦，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在地上，吼道：“不就是要钱吗，拿去吧。有什么了不起。我可警告你们别以为新任的县令会给你们撑腰，小心哪天跟以前那些上任的县令一样，没多久便夹着尾巴走了，看你们还敢不敢这样对我。到时候指不定谁笑到最后呢。要知道我们老爷，上至朝堂，下至民间，哪里没有关系，我劝你们还是识相一点为好。”碍于今日自己势单力薄，她也处在下风，一直纠缠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叶氏说完扭着腰，扒开人群准备离开。抬眼刚好对上江朝露平静的眼神。只见她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朝露，整张脸就像被火烧一般。

　　周围百姓见她离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稍后散离，各自忙去。很快周围一切恢复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江朝露看着走远的叶氏，仔细回想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清雅见她愣在原地，连叫她两声，“夫人，夫人你看。”

　　听见声音回过神来，看见清雅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是一张手帕，只见那张手帕洁白如丝，上手冰凉舒适，跟之前在曲大人和于成才房间里找到的手帕布料大庭相径。上面绣着两朵富贵娇艳的牡丹。

　　那块手帕的布料一看价格不菲，抬眼看着清雅：“清雅，你手帕哪里来的？”

　　“刚刚地上捡到的，应该是赵夫人走得匆忙掉下的也没发现。”

　　江朝露心里一咯噔，该不会这曲大人和于成才失踪跟叶氏有关吧。想起那日，在员外府，叶氏看着白玉箫的眼神，口水直流，想着就恶心。

　　为了保险起见，江朝露将那块手帕装入袖中，清雅看见她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干嘛？江朝露转身朝前走去，想要知道真相，找家布庄问一问便知道了。

　　反正要去做衣服的，刚好去布庄问一问布庄老板。她走得太快，清雅在后面追赶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随意走进一家布庄，那老板见有客人进来，笑脸相迎。

　　“夫人想要买布还是做衣服？”

　　“老板，你帮我看看这块手帕的布料本店可有？”江朝露说着拿出那块手帕，递到那老板面前。

　　那老板拿起布料，仔细端详片刻，笑着对她说道：“这位夫人，本店布料主要以大众消费为主，这么珍贵的布料本店可没有。要说起，您可以去城西一家叫名流布庄，那里专门卖各种名贵布料，兴许那里可以找到。”

　　沅安城西主要居住的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大都是上流社会之人，卖的东西也都是上品。城东一般都是平民百姓聚居地，所以东西也是适合平民百姓消费的。

　　江朝露按照那老板所说，一路找到那家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