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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梦想 自由 ...

  •   梦想

      自由
      找日喆那个女孩叫佟迦叶,听日喆说,是他的高中同学,高中那时的关系很哥们,不亚于现在跟我们的交情。日喆说佟迦叶想来暮春读书,我猜想是为了日喆吧。日喆没否认,也没承认。人就是这样,自我矛盾。我那时突然觉得如临大敌,不知如何是好。
      七月份暑假,剧烈的热,我们各自回各自的家。我跟费扬一道回的长春,我一直搞不清楚跟费扬的关系,如果说是朋友,又没有那么了解,也许仅限于老乡吧。
      回到长春我来不及回家,立刻去了筠子家,筠子妈看见我时没讲话拿给我一份报纸后,在一旁默默拭泪。我不明白的看着报纸,报纸上的偌大的标题醒目不容忽视“实力经纪人尹池力捧新人模特儿由筠子”我头重脚轻的看着这则报道,报纸上还有筠子和一个中年男人的亲密照片。我无法相信那是我的筠子,更不想相信。
      筠子妈说筠子离家出走后杳无音讯,几个月后有亲戚说在电视上看见筠子了,筠子妈才知道筠子当模特了,之后筠子也打过电话回来,只是问问家里好不好,别的什么也不说。筠子妈说亲戚都说筠子这下子要成为明星了,他们都觉得争光了,但是筠子妈说不知道眼前的光环是筠子的幸还是不幸。她说她想筠子了,如果我见到筠子让她快回家。
      可是,我又怎么能见到筠子呢,我的筠子突然的逃离,又突然的以另一种形象出现在眼前,我的筠子,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回到家,我妈在做饭,见我精神恍惚不免担心,信仰啊,你这是怎么了?信仰她爸你快过来,看看信仰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走回房间,仰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在暮春电视台后台,那一定是我的筠子。她怎么了?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但是我相信筠子绝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更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她只是偏执的,偏执的令人无法预知。
      长春的天炙热的难受,不干净也不清楚,总是夹杂着闷闷的汗味,想必那些汗曾经一定流失过很多地方。
      文博打电话给我,问我假期过怎么样?我说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文博太容易避开我的悲伤,也太懂得我的伪装。文博还说了还能多,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就觉得这天特别特别难熬。
      站在长春的路边,我看看前,看看后,除了家的方向,我竟不知道还要摆渡到哪里。以前在这座城市有筠子,有飞鸟,有流萤。我们肆无忌惮的游走在这个城市的边缘。然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该去哪?我又该找谁陪我走这段寂寞的路。
      暑假我一直期盼着见到筠子,只是除了荧幕上我都没见过。她发展的很好,在娱乐圈里一帆风顺,很多的时尚节目都会请她做,还有是时装秀,还有杂志封面。筠子天生就是闪亮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收到瞩目。这些我从不吃惊,只是我始终想不通,筠子如何走上了这条路。
      日喆打过几通电话给我,你每次我们聊不到连三句就挂断了,很有规律性。暖木却不,无论是我打给她还是她打给我,我们都有很多话题聊。我还电话给湛蓝、许言。因为寂寞,因为需要人陪,哪怕只有声音。
      星期天的早晨,我陪我妈逛街,在亚泰富苑一楼遇见了费扬和他的女友,他们买了很多东西,相濡以沫的亲密。他们跟我和我妈打个招呼,继续逛街。我妈看着他们的背景抱怨的说,我说信仰啊,你也二十好几的人,怎么就没个男朋友。
      呃?我愣愣的看着我妈好一会,噗嗤笑了出来,我妈还真是替古人担忧呢。我才二十二岁就愁嫁不出去了,亏还是我这八零后出生的妈。我跟我妈继续逛街,买了几双袜子和凉拖。那天我妈还看好一件首饰,可是没买,我妈说首饰戴在个人手上是看不出高贵与否的,只有呆在珠宝店里才能看出价值所在。我妈说的话一向深奥,听听就算了。
      我跟我妈回家时,在楼道里碰见一对吵架的夫妻,好像是三楼的,他们总是吵架,男人总打女人,近邻皆知的事,所幸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我跟我妈绕路上了楼梯,身后是女人的哀嚎声和呼救声,我们却打算视而不见。我和我妈加快了脚步,同样身为女人,怎么会不了解女人的苦呢,可是这又不是我们作为外人能介入的。
      其实,我一直都不懂,女人既然嫁给了男人,就等于把一辈子托付给了男人,男人明明应该疼爱,倍加呵护的,怎么可以动手呢?而又是为什么女人挨了打后不选择离开呢。
      回到家,回房间开了电脑。我妈一直跟我爸唠叨家庭暴力的事情,说什么赶明儿要参加社区的白丝带行动。我没听多少,关紧门后仰在床上不想吭声,电脑开机的音乐回荡在房间里,不绝于耳。
      暑假在无聊和无聊中度过,每天上网,睡觉,睡觉上网,一直宅在家。回暮春大学后,寝室的姐妹都说我胖了,脸都胖圆了。我当时嘟着嘴巴重重的摔在床上,说撒谎那个自尊了,说不想活了。暖木看见我时,更是一顿数落,说我胖的跟猪一样,其实她自己更像。
      日喆这次又是最后一个回来的选手,被导员骂的灰头土脸的,却不以为然,吃饭大口大口吃饭,完全没有被骂的难过。然后拉着我们去音乐库,我想八成像音乐库门口买冰棒的女孩了吧。
      九月份的天,神清气爽。暖木趁没课的时间硬拉着我去打耳洞,日喆知道了也吵着要去,结果是日喆原本打了两个耳洞的右耳上又多加了两个。我跟暖木坐在一边呼呼大笑,笑日喆明明是陪我来,自己舍生取义了,敢情上特英雄。日喆猛瞪我俩,脸都气绿了,整个美容院里溢满了我跟暖木的笑声,纯粹的笑声。
      回学校的一路上,我跟暖木还是不停的笑,回学校后,湛蓝好奇的问我跟暖木嗓子怎么哑了?日喆面无表情的说,笑我笑的,活该。于是我跟暖木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日喆下午多么大义凛然的打耳洞,后来湛蓝和许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不是日喆耳洞那么好笑,而是找一个大家都可以笑的理由。
      如果不想笑,再好笑的笑话,也是笑不出来的。
      莫文博常来看我们,给我们买了冰棒。这是返校回来第一次看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记忆中的清高,温暖的微笑。
      晚上十点多,我接到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熟悉的声音,多久没有听到了,一瞬间泪如雨下。除了筠子我不知道还可以为谁哭泣。我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话,半天筠子只讲了一句话,歌剧院见。电话挂断,我匆匆出门,到楼下时因为封寝的事,还找了领导批条出去的。
      我坐在计程车上,拨电话给暖木,兴奋的告诉暖木筠子来找我了,我的筠子回来了,我不知道暖木说了什么,只是自顾了挂断电话。我握紧边疆古石,心里想的全是长春天空下的日子。然而我并不知道我将面对的是一场无比苍白的友情。我的筠子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筠子,她让我觉得陌生,觉得除了她的外表外,一切都陌生。
      我在暮春歌剧院下车,已经十点半了,夜空闪烁着星星,霓虹灯拉长了我的影子。筠子还没来,我不认为筠子会失约,会骗我。我一个人傻不隆冬的站在大街上,失望的看着一辆又一辆车呼啸而过,却始终没有盼到筠子。终于当我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时,筠子跟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眼前,我抬头时耀眼的光晕刺的我的眼睛生疼,于是我低下头不再看。
      筠子蹲下身看着我,就像很小的时候筠子怄不想讲话,我跟流萤蹲下陪她一样。我抬头,筠子眉目闯进我的,很陌生,筠子漂亮了太多,漂亮的让我很想念从前那个风骚的女孩。
      是不是忘记我了?筠子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让我想起来暮春上学的之前的那一天,那一天天气没这么好,筠子偷偷的来找我,她说不想让我来暮春,说我会忘记他们。这怎么会忘记呢?你是流萤、信仰、飞鸟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我清楚的说出一字一句,可是却忘记了做什么表情。
      易信仰,我是筠子。我清楚的看见筠子说出自己名字时浑身的颤抖和未知的恐惧。
      你还知道我是易信仰?我站起身大声的对着空旷的街道咆哮。流萤走了,你躲起来了,飞鸟在日本,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所有的一切,筠子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相信你可以面对。筠子讲话冷冰的,没有温度。我当时眼底溅起了很厚很厚的浓度,眼泪断了线,我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心比任何时候都痛,痛我的筠子不见了。
      你讲这话,讲的真他妈溜啊,我可以面对?你面对个试试。我用力的抓住筠子的胳膊,太激动的关系,以至于抓伤了筠子都不知道。我不想放手,我怕我这一放手,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筠子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越要越用力,越用力越激动,筠子没有表情,然而身后的男人却为之动容,他就是那个有名的经纪人尹池吧,他的眼神那么紧张筠子,他是怕我伤害筠子吗?他永远无法懂得我与筠子之间的感情。
      你怎么不讲话了?哑巴了吗?我抹干眼泪。
      信仰,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是吗?就是这样?我语无伦次的继续哭,希望可以唤回昔日的筠子,那个不在浮华的筠子,我们可以随时准备哭泣,随时准备欢笑,随时准备放纵,不要这样隔着一堵墙讲话。
      看到你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筠子转身要走。
      筠子,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冷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
      会回到从前,就像流萤还在一样。筠子的话像是蛊惑的咒语,带着一点点的哀伤。
      你妈你想你了。我换上冰冷的口气,心里陷落了一块。
      保重。这是筠子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与身边的男人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幕里。我一直不知道想用尽全身力气来挽留一个人却留不住的感觉,是比死还要艰难的过程,我一个人蹲在长长的街道上,伤心欲绝的哭起来。
      回学校,我又生病了,病了几天,远比我想象的重的多,又是暖木照顾的我。我恨生病,恨自己的不振作,每次都要连累朋友。湛蓝、日喆来看我,买了好多吃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好像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
      晚上八点多,寝室的姐妹们还没回来,我因为口渴起来喝水,悠扬的旋律从窗外一直递进我的听觉,我掀起窗帘,暖暖的风轻抚我的脸颊。我好奇的探出头去楼下黑压压的一片,也许是六楼的原因,什么也看不清楚,总之有很多很多的人跟吵杂的人生,还有《爱情坟墓》的主旋律,是男孩子在唱歌,我头晕的厉害,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我想大概是哪个多情的男孩正向我们寝室楼里某个女孩大搞浪漫吧。声音越听越觉得耳熟,再怎么模仿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吧。我再次探头出去,还是黑压压一片,我放弃了。
      信仰,信仰,夏日喆在楼下唱情歌呢。寝室的姐妹一进门就哈到我身边,把我从床上拉起来,问我是不是夏日喆在跟我表白?我说我不知道,然后说头疼的厉害,躺在床上装尸体。她们继续讨论她们的,我想我的。
      那天晚上整栋寝室楼都在为夏日喆的情歌壮举而沸腾,我也是。我电话问暖木怎么回事?暖木说是日喆想出的主意,不过他们都也参与,他们不过想我的病快点好起来。我说我病还没好,先被你们气歌半死。嘴巴是这样讲的没错,心里却无比甜蜜。
      他们的疯狂就在这样的仲夏夜终结了,他们用他们的热情,他们的歌声感动了我们整栋寝室楼的女孩,或许更多的。
      我病很快好了,日喆说都是她的功劳,我不反驳。开始学习了,开始与音乐库形影不离,整天两个女的跟三个男的腻在一起,无休无眠的快乐,然而一切一切的在佟迦叶的介入后,乱了节奏。
      佟迦叶是十月份来的,在此之前我音乐库门口见过她一次,日喆跟我们说是为了她来暮春上学的。怎么又是如此固执的女孩呢。

      日喆,你知道吗?我是为你来的暮春,就像你当初一定要来暮春一样。你说的没错,上工有许多我一一不舍的东西,但是和你比起来,那些都变的微不足道起来,我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努力都是给你一个人看的,如果没有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中一毕业,跟你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我害怕极了,我害怕就这样跟你错失过去,怕永远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那么喜欢你。我不停的给你家打电话,每次不是没人听,就是保姆的声音。
      我难过我沮丧,我不吃不喝,不哭不闹,整个家里被我搞的鸡犬不宁,我妈拿着上工的录取通知书打我,我爸骂我,骂我没出息,不争气。
      后来,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看着父母替我担心难过,我上了学,可是我心里唯一的寄托就是能找到你。我相信我们只是暂时的别过,我们还会再见。
      几个月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你,我装作满不在乎的跟你碰面,跟你说那些风里的故事。压根忘了我曾经那么疯狂的满世界找你。你还是记忆中的骄傲,记忆里的帅气。我还说你贴的要命的死党,一切看起来那么理所当然。
      你说你在暮春上学,我想都没想就回去办了转学,我要去暮春守护你。
      当我在音乐库门前遇见易信仰时,我心里难过极了,我知道你从不需要我的守护,一如当年一样,我们只是死党。你那么深爱易信仰,意料之外的,却也是情理之中的,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对一个女孩那么认真,我想来想去,都会觉得好笑,我想以前你的那些女友也会觉得好笑吧。
      2004.10.23佟迦叶
      日喆现在很忙,忙着跟曲应鹤做音乐,忙着跟佟迦叶胡闹,迦叶可是比暖木还能折腾的一主儿。幸好是日喆。而我们呢,常常我在音乐库里,不去想那些恼人的琐事,日喆这学期跟我们碰面的机会很少,虽然嘴上说可以理解,心里却暗了。
      我们现在还在原地踏步,日喆却在不停的进步,无论是在音乐方面,还是人际方面,他都做的那么好。有的时候觉得人生不伦不类,特别是我的人生。文博最近忙毕业论文以及实习地点和下学期的论文答辩。时间多快啊,转眼之间,我们也会紧接着步文博的后尘,被时间湮没在滚滚洪流中。
      一早日喆就闹着我们去其音乐库,他打电话时才五点多,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男孩子哪来那么多的活力啊。日喆新作了首歌,让我们听听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对现在我们来说,只觉得是扰人的噪音。
      我说,日喆,就让我们来听这个吗?湛蓝慵懒的打着哈气,侧目去看许言正在闭目养神。
      对啊?怎么样?有没有长进?日喆坐在个钢琴前面,一副期待着满意答案的样子。我藐了暖木一眼,无意间发现许言的手和暖木的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握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握住人们一直寻找的幸福。我没有大肆宣扬,我想他们或许还不想讲,等到那天想讲了,自然而然就都知道了。
      我有时候很羡慕暖木的生活,那么令人神往,然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暖木有暖木的。
      喂,你们什么意思?知会歌声啊?你们不会失聪了吧?日喆和你不满的敲打架子鼓,震的我们都要堵住耳朵,四下逃窜。
      喂,你们,回来。日喆追着暖木和湛蓝跑出音乐库,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他们的的嬉笑声。音乐库只剩下我跟许言,我突然想讲点什么。
      我说,要好好对待暖木啊。
      什么?许言茫然的看着我,眼底还是闪过一丝警觉。
      什么?什么?你们俩跟我还装?许言不愿意说就算了,只要他们幸福,我们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拍了拍许言的肩膀,希望他知道肩膀上的重量,然后我就追出音乐库去了,参加对付日喆的战况。
      那天我一个人从暮春大学出发一直走,走到北四环,脱掉鞋子看,脚底板磨出两个水泡,难怪觉得很疼。我只是突然想放逐自己,放逐街头,放逐街尾。流萤说过,难过的时候一直走,不要停下来,一直走到立体透支,然后烦恼就不见了。我买了二斤橘子,一边吃橘子一边走,橘子皮丢了一路,扫大街的大爷气的直瞪我,我不在乎,我可是合法公民,每年都缴税的,难道丢就几次垃圾,就犯着扫大街的大爷了。
      从北四环再出发,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天空晴好,一朵云也没有,感觉那么高远,那么辽阔。抬头看,仿佛闻到了长春天空下的空气,无比亲切。
      青春的杂乱,渐渐变的喧嚣,无法遏制,我想我们现在所有的人都跟轻轨列车一样,虽然有着同样的一站,但是一个还没有到达,另一个已经出发,各自驶向各自不同的方向,然后最终相遇在一起,又擦肩而过。
      三点多的时候,我在大发大厦楼下,看着陌生的人群来往,颓废的呕感又来了,我只好低头数石阶,快速忘掉刚刚陌生的情绪。一股熟悉的女人香味递进我的嗅觉,我抬起头看时,竟然是心灵姐。我一时间说不出话,傻笑了半天,我没想大在这么大的暮春,还会再次遇见心凌姐。
      傻笑个什么劲啊?怎么还是那么老土呢。心凌姐的嗓门还是那么高。
      你暴露春光了啊,小心周围的口水就将你湮没了。心凌姐比记忆中更漂亮了,更泼辣了,想是又换了什么号化妆品了。
      没办法,你姐到哪都这么受欢迎。心凌姐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走,咱们吃顿好的去。刚才我远远的看着挺像你的,没想到真是你啊。
      我俩在附近的火锅店搓了一顿,相当麻辣了,不过很爽。吃饭的时候,心里很甜,好像在跟亲姐姐吃饭。自己都觉得好笑。
      心凌姐,我去迪厅找你,前台的说你结婚了?真的假的?
      那当然是真的,不过前一段时间离了。心凌姐说着离婚好像是儿戏,完全没有女人的痛苦,然后大声嚷嚷的要餐巾纸,大口大口吃着火锅。心凌姐风风雨雨的过着如此的不容易,一个女人到底可以坚强多久呢。心凌姐说,你吃啊,别再那悲天悯人的。她可稀罕别人的同情,她说这辈子不打算要孩子了,自己没文化,怕孩子跟她一样遭罪。
      那心凌姐,你现在在干吗?
      带小姐呗,不用陪客了,呵呵挺不错的,这次我又得了一大笔财产呢,说实话,这次这个有钱,说离婚二话没说就给我一大笔赡养费。
      哦,那还不错。
      吃吧,煮太烂了,就不好吃了。
      恩。我吃了一大口,嘴巴和舌头都被烫到了。烫死我了。
      你小心点啊,真够实惠的。心凌姐心疼的瞪我,我说,你还一直没跟我说你干嘛的呢?看你斯斯文文的,又那么幼稚,是个大学生吧。
      哦。我点头
      那好好的干嘛去迪厅那种地方啊?你也不想找刺激那种人啊。
      很多事情呢。我喝了口水,想起流萤。
      别告诉我是为了爱情,爱情他妈一文钱都不值,你看开吧,男人没他妈好东西,我听我的,妹子。好好读书,好好的出人头地,到时候我脸上也有光啊,你想,我干我的姐妹说,那谁谁我妹,光荣不是。心凌姐点燃一支烟。
      跟爱情没有关系。
      那我就不懂了,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大学生,哪那么多事,反正也对,我也没念过大学,不懂你们那些咬文嚼字的事儿。但是凡事别钻牛角尖,坑的是自己。啪,将火机丢在桌子上。
      心凌姐,你有梦想吗?
      当然有啊。心凌姐掐灭烟说,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回四川,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养老。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等了好半天,心凌姐才接起来,电话里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我想八成又是哪个跑骚的有钱人,贪图心凌姐的美色。
      心凌姐关了电话,又点燃一支烟,接着要了我的手机号码,我也是,我不想再次跟心凌姐就这样错过,所以将号码存好了,才放心将手机放回兜里。
      信仰,我不陪你吃了,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心凌姐匆匆买完单就走了,七点多的天还没有完全的黑,我看着橱窗外,莫名起了涟漪。
      我回学校时,日喆和湛蓝在门口等我,见到我时终于松了口气,日喆一直说我诶人拐了,还埋怨说我失踪一整天连个电话都不打,不知道大家担心吗?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突然觉得日喆怎么那么烦啊,不能让我安静想想流萤、荺子吗?
      日喆是为你好啊,信仰。湛蓝劝架。
      狗咬吕洞宾。日喆嘟囔着。
      我知道。我埋头觉得心情糟糕透了,一溜烟的跑进寝室楼的厕所想大哭一场,不给任何人看,不想任何人担心。日喆、湛蓝百感交集的追上来,一直敲厕所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多我越不敢出门。我打电话给我妈,那时也许只有听了我妈的声音,我才觉得安慰。
      我走出厕所,人散了大半,因为眼睛哭的像个核桃,不敢抬头看人。日喆一把将我楼道怀里,将我带出寝室楼。我的眼泪沾湿了日喆的衣襟,我不想推开他,我想这样被人呵护着。
      圣诞节前夕,日喆突发奇想送了一个水晶苹果给我,我当时握着水晶苹果没反应过来,日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后来我听暖木说04年是水晶年,我估计日喆肯定是被暖木荼毒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我把水晶苹果摆在书架明显的位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抬头就看得见。
      零五年一月十二日我们放寒假了,又要到年关了,怎么这么快,去年过年时日喆来长春找我,仿佛昨天的事儿呢。我打电话给费扬想一起回长春,可是他的手机停机了。湛蓝、许言、暖木、日喆还有迦叶一起去我到火车站,日喆说要送我回长春,那样他才放心,我看了看他身旁的迦叶说,不用。流萤说过,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谁也陪不了,替代不了。不过是坐火车而已。
      那你一个人小心,一路顺风。日喆满眼满脸的担心,看的我只想哭,只想逃开,我承受不起这样的担心。到家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坐上回长春的火车,我开始回忆关于暮春、关于长春的一切。我们曾经那么幼稚的追逐自己的信仰,现在慢慢的长大了,于是开始了一段没有尽头的流浪。
      回到产春,我爸到车站接我,在计程车上我给日喆发了信息,说我以安全到家,简短没有感情成分。没有得到回音。我爸一直皱眉头不说话,我说,爸,怎么了?
      信仰,你大伯去世了。我爸长叹,眼角又多余的水分,却及时转过头去,不让我看到。我当时脑子跟炸开了似的,前不久我还看见大伯好好的呢。
      大伯的猝死,那时给我的心灵造成了对死的严重惧怕,我害怕我的一个慌神,又有人会死去。我爸没再说话,我也没在讲话。车里的气氛变稀薄而凝重。车窗外霓虹灯下的影子,不断走进不断走出。大伯的葬礼,我们一家人都去了,大伯的家人哭的很厉害,我听着心都快碎了。
      今年的春节死气沉沉,似乎都沉寂在大伯死去的悲痛中无法拔节。我爸那一年老的很快,头发呼的白了一片。我爸最近总讲起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他说,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他跟大伯去上山砍柴,砍柴的途中遇见狼,大伯将我爸藏在草垛里,自己在草垛上面,还有就是二十几岁的时候下乡插队,他说感觉那些事情像发生在昨天,再看看眼前,儿女多这么大了。我爸说他多希望死的事他啊!我说,爸如果你死了,我和妈怎么办?我爸愣愣的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是太思念大伯了,我可以理解。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安静的夜空突然暴起了唯美的烟火,我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年三十。
      12点多的时候我妈敲门叫我吃饺子,我说不想吃,翻个身睡找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我热爱的白色冰棒,还有跟我一起吃冰棒的小荺子,小时的她就极爱臭美,总是偷偷的涂抹妈妈的化妆品,化得跟妖精似得。
      新年的第五天我跑出去遛街,大街上行人很少,大多是放着鞭炮追逐大闹的小孩,他们快乐的奔跑,无拘无束。这时候飞鸟打电话给我,说他从日本回来了,我惊喜的不行,他说想见我,我说好啊,我正在街上呢我去看你。我绕过南湖公园,坐上去飞鸟家的公交车。到飞鸟家时已经下午了,飞鸟妈开的门,我说了些拜年的话,寒暄了两句,我问飞鸟呢,飞鸟妈吞吞吐吐的也没说出什么。
      阿姨,飞鸟呢?我都着急了,整整一年没有看见他了。
      他……飞鸟妈支支吾吾的。
      我在这里。飞鸟坐着轮椅从他的房间出来,两腿打着石膏。我看到这一幕惊呆了,我顿时手足无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飞鸟怎么受伤了?怎么就演变成了今天轮椅上悲怆的青年。飞鸟,你退怎么了?我半跪在飞鸟身边。
      飞鸟没讲话,知道飞鸟妈离开,飞鸟才开口。信仰,我听说流萤自杀了,是吗?他冷冷的开口问我,口气生硬。我清楚的看见已经退去青涩稚气的飞鸟,各具特色的脸颊也散发出男人应有的成熟和稳重,飞鸟长大了,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过早的长大了。
      恩,你没来及送她最后一层。
      恩,是呀,都没有参加她的葬礼,我这个朋友当的也真不称职。飞鸟艰难的挪动轮椅,想来他还不适应轮椅上的生活。飞鸟抬头仰望天空,看着看着突然垂下头,不敢再看天空。
      流萤其实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个方式在我们身边,你的腿……?
      残了,以后都不能游泳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荺子。
      这跟荺子什么关系?我激动的抓住飞鸟的胳膊,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飞鸟的手背上。
      是荺子。飞鸟眼神黯淡。现在是国际名模了,跟什么尹池在一起是吧。
      我点头。
      三个月前她来日本看我,我开心的不得了,你想想在异国他乡可以见到自己要好的朋友的心情。只是后来发生了连我都无法相信的事情。
      荺子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在我一个很重要的比赛前一天约我见面,就是那天我失去了双腿。
      你是说是荺子害你失去双腿的吗?
      是她找人打折的,然后她亲自送我到医院,然后给了我一笔钱。打从飞鸟说起荺子开始,他就像叙说一个故事,没有任何怨恨。荺子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捂着耳朵瘫坐在地上,我不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荺子怎么可能做出伤害飞鸟的事?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像问问。
      荺子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飞鸟再次问我。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荺子一定有什么苦衷,不然一定不会伤害我的。
      你不恨她吗?她害你连双腿都失去了,害你一别都要在轮椅上生活。我的咆哮声回荡在安静的屋子里。
      或许她在别人那里不可以原谅,在我这里却是可以原谅的。飞鸟的话让我想到,是啊,荺子在我这里也是应该可以原谅的。
      后来我听说飞鸟爸要告荺子,硬是被飞鸟压下来,他说如果去告的话,他就离开这个家。多么决绝的话,荺子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却还要保护她。
      我抹去眼泪推着飞鸟进房间休息,经历这样的事情以后,我想飞鸟对人生有了另一层领悟。我离开的时候,飞鸟送了本卡带给我,是老狼、叶蓓的《青春无悔》那本卡带我一直留着,一直在我的抽屉里起着该起的光辉作用。
      关门的瞬间,我听见了飞鸟父亲摔酒瓶的声音。
      我回到家,我爸妈都不在,留了字条,说是去了大伯母家了,我饿的话就自己煮面吃。我无聊的放卡带听,老狼、叶蓓忧伤的旋律就那么穿越时空的记忆,载着孤单的灵魂。我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米色的天空,心中无比惆怅。
      这个新年过的很累,就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快要开学的前夕,我去找荺子家找过荺子,荺子还是没有回去过,荺子妈看见我眼泪就立刻止不住了,她收集了很多荺子的海报和报纸,原来亲生的女儿现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思念。荺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有多想念你。
      我妈煲了汤让我去看飞鸟,她说年纪轻轻就发生了那么不幸的事情,现在是需要朋友的时候。我去看飞鸟的时候,飞鸟精神好的不得了,还在学习打垒球,挺摩登点事。
      飞鸟爸看见我,用鼻子哼了几下,我低下头没说话。
      回暮春又是我一个人回去的,没任何过往的情绪,感觉一切理所当然。坐在火车上,我突然想到打电话非费扬,于是拨通了号码,熟悉的彩铃《爱情坟墓》让我误以为打错了电话,直到听筒那头传来费扬的声音,我才确定没有打错。费扬说他现在人在深圳实习呢,跟女友一起,我说哦,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他说他换了手机号码,以前的也用,只是不接电话了,还给我了我新的号码。我说要跟你女友好好在那边发展,成家立业,到时候我也沾光。费扬说了解了解,他还让我好好把握大学这四年的光阴,听起来很长,其实很短暂。
      挂断电话,眼前浮现出,费扬与女友满脸满脸光亮的幸福的画面。
      回到学校时,已经晚了一天,我来不及回寝室收拾东西,立刻上课了,幸好暖木留了位子给我。
      喂,回来迟到了。许言说我。
      迟到一次不难,难的是回回迟到。湛蓝暗示我日喆又没有回来。
      日喆又没有回来?我问。
      是啊,每次都迟到,真够呛。暖木摊手说,那个佟迦叶也没有来。
      是吗?两个人当然要一起来了。我拍暖木的头,心里酸酸的,好像喝了很多醋。后来教授课讲了一半的时候,进来一个摩登骄傲的人男生找佟迦叶,我们还纳闷呢。佟迦叶还没来呢,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给她。暖木好心的问
      不用了,谢谢诶。男生说着关门离开,害的暖木呕了半天。
      教授下课时说,请那位夏日喆同学有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日喆隔了三天才回来,佟迦叶并没有一起回来,暖木跟日喆讲了男生找佟迦叶的事,日喆说他知道,那个人叫五月,也是上工的学生,是佟迦叶的学长,为人孤僻冷漠,可是偏偏杠上了古怪的迦叶,佟迦叶这次没回来,也是因为五月。
      下午没课,日喆约我们几个去音乐库,没想到也还有曲应鹤,我赌气转身走了,去找文博。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文博没有跟我们说一声就去很远的地方实习了,没留下只言片语,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我突然疯了似得冲出学校,坐上计程车赶去文博家的小吃店,我很害怕,害怕失去我不知道的东西。只是还是晚了,那个曾经带个我温暖的小吃店早起人去店空,什么什么文博都没有留下,听附近的人说,店主搬家了,在市里买了栋房子,去享福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文博在我心里的位置远比我想象的重得多的多。
      我恍惚的回到学校,许言跟木暖木陪日喆去校外了,只有湛蓝在图书馆看书,那时候我觉得湛蓝那么那么亲切。
      去哪了?
      哦,没去哪。我双手放在裤兜里,飕飕的风穿透我的T恤。
      吃饭没?
      没有。
      吃饭去吧,看你脸色不好。湛蓝递了了一件外套给我,是日喆的。我接过外套披在身上,可是心还是冷的,出奇的冰冷。

      信仰,日喆,我走了,这不是不辞而别,而是觉得无法说出离别的话。
      信仰,三个人的爱情路上,必须有一个退出,否者最后的最后都变成了一种伤害,我步觉得这样做是多么伟大,多么让人敬仰,你们更不必愧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愿意的。我很喜欢信仰你,也很心疼日喆,不想看到你们互相爱的那么累,我愿意成全我爱的你们。信仰,你一点一点介入我的生活,爱情就那么不由自主的降临,我以为不过是时间打了个褶皱,所以,我觉得我在未来的时间里,有一个女人在我等待。
      信仰,日喆是个以事业为重的男孩,一个外边夺目,内心神秘的男孩,他从来都很孤独。他从不清楚,现在做什么,以后又该做什么。但是相爱的你们我相信会在一起的。
      我此时的心情是悲伤的,除了要离开你们难过,还有就是离开了学校。四年的时不长,就像是黄昏,在美也有落幕的时候。
      我真心的希望你和日喆可以有个好结果。
      2005.3.19 莫文博

      莫文博离开了几天后,我接到了他的信,邮戳还是暮春的,应该是走前寄的,信上没有提及喜欢我的话,说了很多关于日喆的事情,那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文博希望我跟日喆好好在一起,海角天边他都睡祝福我们,他还说,他看得出来,日喆很喜欢我,他不想夹中间左右为难,也许有缘分还会再见面的。
      日喆知道文博离开,难过了好久,他说他会找文博回来,我霍霍的看着他,觉得对文博充满了愧疚,所以我不能跟日喆在一起。
      星期四上午是广告设计赏析,我拉着湛蓝翘课,跑去迪厅喝酒,那时我不想管别人怎么看,我像极了一个失恋的女孩,做着疯狂的事。那天我喝了很多的酒,还抽了一颗烟,熏辣的烟味窜进胸腔反馈回来,呛的满眼满脸的眼泪。湛蓝劝我不要喝了,见劝不住我,就拿出电话要打给暖木他们,我着急了,将手机打掉在地上,现在的我谁也不想见。湛蓝愣愣的看着我,没有讲话,默默的捡起手机放回兜里。他说,信仰,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推开他,我不想回去。
      大概是迪厅里太嘈杂,喧嚣,所以一旦走回安静的街道,耳膜不适应。湛蓝看着我有条不紊的走着路,不免担心。所幸将我整个人背起来。我抬头看天空,蔚蓝一片,太阳暖暖的照耀早身上。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我说。我其实没有那么娇弱。快点放我下来,否者湛蓝,你信不信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湛蓝停顿了下,稳稳的将我放在喷水池旁。你怎么了?信仰。
      我很好。我低下头又开始不想讲话。
      真的?湛蓝掏出手机说,那好,我叫日喆他们来。
      你喜欢我吗?是吧?我抬头看湛蓝,他的眼神变的慌张起来。信仰,你真的喝醉了。湛蓝避开我的目光摆弄肥肥的裤子,像个别扭的小孩。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
      你是要跟日喆在一起的,而不是我。
      日喆?我苦笑。
      只要你幸福,我远远的看着就好。
      我们恋爱吧。
      信仰。
      湛蓝,我们恋爱吧。
      从那天开始,我跟湛蓝在一起了,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暖木、许言得知我跟湛蓝在一起,起初错愕了好久,最后也改做祝福了,暖木说只要我觉得幸福就好,她永远都站在我这一边。日喆没有那么宽容的胸怀,不要说祝福的话,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而去了音乐库。我知道他一定很难过,我又何尝不难过呢,与其文博一个人难过,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难过,起码这是目前我唯一可以做的。但是我忘记了一个人比我们更痛。
      佟迦叶回来时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了日喆的音乐库找日喆。当时只有暖木在场,听暖木讲那天佟迦叶跟日喆告白了,只是日喆很清楚的告诉她,他喜欢的人,爱的人只有一个,心里没有那么多的位置再给别人。与她只能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暖木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泪就要飚出来啦,可是日喆的事实他自己的事,我的事也是我自己的,我们不过是朋友,日喆所说的那种一辈子的朋友。
      我自己一个偷偷的跑去图书馆,因为想一个人待会,一个人静一静。我随便拿了本书,找了一个安静角落的位置。恍惚的听到有人在叫“荺子”,于是我敏感的回头,去没有如期看到记忆的人,我以为听错了,下一秒又听到有人叫“荺子”我惶恐的环顾四周,才下意识的听到,原来是有人在叫“燕子”。我从不知道自己的听障这么严重,严重的可以混淆。
      信仰?日喆坐在对面的位子愣愣的看着我,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里。
      日喆,你也在啊。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慌张极了。跟湛蓝在一起以后,我没有跟日喆单独碰过面,我会觉得怕,觉得力不从心。
      湛蓝,湛蓝也来了吧。日喆黯然的问我。
      恩,佟迦叶呢?怎么没看到她?
      五月来找她了,他们一起回上海了,其实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才对。日喆说着收拾书走掉了,他不想跟我讲话了吧,觉得我是个特轻浮特龌龊的女人吧。
      我收回视线看书,校广播里传来甜美主持人的声音,她叫燕子,是我们一届的学生,听说写过很多错乱杂综的文字,多半不为人赞同,她常说自己怀才不遇,还说自己自己是一直笼子里的鸟,不是不想飞远,是翅膀在时间的洪流里退化了。现在只能用干枯的笔描写褐色的人生。她也许有一天会成为安妮宝贝那样的女子,不羁的生活下去。
      峰回路转,青春湛蓝的颜色慢慢被岁月拉长拉长,那些曾经在这里匆匆盛开的花,想必离开了此地也凋敝了,那些溃烂在雨里的叶,此刻也应该变成肥沃的土壤了,那些昨天里飘过的云,今天也在此飘过了,他们用善良和自由刻骨铭心了他们的灼热年华。于是便有这一幅幅油墨纸香的时光画卷无止境的上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梦想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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