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镜花水月》文清君

4、002

　　“呵，终于出来了。”

　　蓝染轻笑一声，转过头打量着这个中年人类模样的妖怪，不吝赞美：“实力还算不错，想必，你也称得上是这奴良组的上流砥柱了吧。”

　　“人类，你出现在这里，制造死伤，所为何事！”

　　牛鬼还算是有理智，他看着院中的死伤，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先是言语沟通。

　　他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实在解决不了，便只有全力一战，拼了这条命，拖延到一代目回来便好。

　　“制造死伤？如果你说的是我为了自保而打败的这些小妖怪的话，”

　　蓝染轻笑一声：“那我承认。毕竟要踩一只蚂蚁，而不踩死，控制力道是很难的。”

　　牛鬼忍下心中翻腾的怒意，眉头的褶皱加深了几分：“阴阳师，我问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阴阳师？真是久违的称呼了。”

　　蓝染不急不躁的摊开手，笑了笑：“从进门起，就有人问，我说是为了你们奴良组的总大将而来，奈何你们些小妖怪，一听这话就动手伤人。

　　不过好在，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将他的下落告诉我。”

　　自信嚣张的语气，让牛鬼忍不住怒气。

　　不等他反驳，蓝染眼角便扫到了牛鬼和鸠身后，那扇打开后、就被阂起来的房门。

　　他若有所思的、忽然转头看向刚刚被打翻在走廊里的木盆，此刻，盆边的毛巾还在往下滴着血水——

　　一滴，两滴……

　　“原来如此。”

　　“身为魑魅魍魉之主的总大将迟迟不出现，并非是不在此处，而是……受了重伤，我说的对吗？”

　　！

　　鸠的气息顿时一窒，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总大将去世的消息。

　　单看眼前这种情况，他和牛鬼加起来也不一定是对手，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来寻仇的。
　　如果对方知道了大将去世的消息是会离去？还是又给奴良组制造出不确定的动乱？

　　蓝染毫无征兆的，往前走了一步。

　　牛鬼和鸠立刻下蹲，摆出对战的姿势，身上妖气暴增。

　　“呵呵，这么紧张做什么。”

　　既然已经找到地方了，蓝染索性也不在压制自己的实力，直接灵压化刀，瞬步至两人身后，一人给了一下。

　　讲实话，这个世界的灵力并不浓厚，所遇到的妖怪实力也都很差劲，眼前这两个也不过和刚才两个自称特攻队长的实力差不多，堪堪达到尸魂界席官的实力。
　　当然，长头发的这个更胜一筹。

　　动手到现在，他着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感知里，房间内有六道气息正在移动，不过……如此微弱的力量，也不知滑头鬼伤到了什么程度。

　　房门被推开了，微风撩起蓝染的衣摆，一场战斗下来，他身上滴血未沾。

　　室内地面上、滴滴啦啦，到处都是鲜血和凌乱的脚印，看的出来，总大将受伤的事情让他们很是慌乱。

　　这么多血，只一眼就知是致命伤。

　　缓步走进里间，地面的血迹一路蔓延至衣柜里，他无奈的扶额，这帮小妖怪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即便是给他们机会，都跑不远。

　　深手拉开衣柜，蓝染笑了。

　　这姑且也算是，得来不费工夫了吧。

　　“真的是可怜呢，你已经死了吗？”

　　视线所及，是一身鲜血的奴良鲤伴，他持刀站在密道入口处，一动不动。

　　“这副姿态，原来你只是半妖？”蓝染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收集到一个纯正的妖灵呢。”

　　收集……

　　“呵呵”，奴良鲤伴的额角跳了跳。

　　“半妖死后，魂魄会出现在半妖之里，你为何还在这里？”

　　蓝染也不去追其他人了，毕竟目标自己出现在了面前。

　　“半妖之里是什么地方？没听过。”

　　奴良鲤伴闭着一只眼、姿态从容，看起来有几分大将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要保护我在乎的人啊～”

　　“保护？身为魂魄的你，连妖力都无法使用，还谈何保护。”

　　哎，又是白跑一趟。

　　蓝染已经不想在纠缠下去了。

　　他想要的是一个会幻术的大妖，看能不能在不剥离自己一半魂魄的情况下，重塑斩魄刀。

　　要知道，原来在尸魂界的那把镜花水月是他收集了近百个会幻术的大虚和死神魂魄为原材料制造而成的最强幻术斩魄刀了。

　　【崩玉已经不再认可你做主人了。】

　　回想起来，浦原喜助的话依旧如芒在背，让蓝染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有些过于依赖崩玉的力量了。

　　崩玉和斩魄刀一样，都只能是自己的工具，不该让其中任何一个站在主导地位，哪怕平起平坐不也行。

　　自己的力量才是绝对的！

　　他已经借助崩玉的力量打破进化的界限，进入了更高层次的境界。

　　但当初，在崩玉意志的帮助下，和斩魄刀融合不仅仅补全了原本残缺的魂魄，甚至可以说过于壮大了。

　　对于进化来说，这并非好事。

　　强大的魂魄只能存在于更加强大的世界。

　　目前来看，他所经历的这几个世界都太小了，尤其是这一次、这个妖怪横行的世界。

　　蓝染能感觉得到，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地排斥自己。

　　“没有妖力，我还有灵力啊，谁告诉你人类就一无是处了。”

　　要抓紧时间、尽快分离了。

　　蓝染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耐，他的心情写在了脸上。

　　“喂喂，我有这么让人失望吗？”

　　奴良鲤伴歪歪头，卷翘的发丝贴在脸上，更衬邪魅：“说是来找我的，结果见到了就这副表情？”

　　他很不满意。

　　蓝染转身便走、没理他，即便是有些灵力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魂魄罢了，尸魂界有的是……

　　要不然，不如直接回死神的世界吧。

　　他思考着，却突然侧身躲过了身后袭来的长刀。

　　“伤了我的部下，就想一走了之？”

　　奴良鲤伴严肃的看着他，周身萦绕着翻腾不息的战意，不再装出一副轻松模样。

　　蓝染侧过头，视线带了几分认真，细细地观察他。

　　片刻。

　　“是我的疏忽，没有考虑你的心情，如果真的想动手为他们报仇的话，也无妨。”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

　　庞大的灵压笼罩了整个奴良宅。

　　浮世绘各方妖怪都抬起头，望向同一个方向。

　　“那、那是奴良组的位置吧？”

　　鸦天狗不可置信的贴在公交车玻璃上，看着不远处的地方：“这么庞大的灵压……”

　　“看来出事了”，身后有人说。

　　“何止是出事啊，这灵力重的感觉天都快要变色了，也不知道是二代目搞出来的动静，还是什么别的阴阳师！”

　　鸦天狗紧张的不得了，他回过头，却发现原本坐在这里的老人已经不见了。

　　座位上，留下一盒没吃完的章鱼烧。

　　“大将？”

　　………………

　　奴良滑瓢、也就是刚刚在车上和鸦天狗说话的老人，在路上一路飞奔，不时的、在屋顶闪现。

　　到底是谁？

　　在奴良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鲤伴是他的儿子，那一身治愈的、遗传自缨姬的灵力，他再清楚不过，根本不可能突然增长到这种程度的。

　　要快点回去看看了。

　　他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全力往家赶去。

　　“我曾见过一个人类女孩，也可以治愈伤口，但她的力量更像是一种法则上的拒绝现实。”

　　蓝染半蹲下身，拿起奴良鲤伴的右手：“你和她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那还真是抱歉啊。”

　　奴良鲤伴有些脱力了，努力这么久都没伤到蓝染一片衣角。

　　摆烂的躺在地上，他左手捂着胸口刚刚治愈的伤口，疲惫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成为魂魄居然连痛觉都感觉不到了。”

　　“你是特殊的，这种意识形态甚至连魂魄的状态都算不上。”

　　倒是有点像斩魄刀具现化。

　　不，也不太准确。

　　蓝染站起身，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跟我走吧，你现在这种状态，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能看见。”

　　“笑话，我奴良鲤伴会…”

　　“我给你重新做一个躯体，在人间行走。”

　　“……”

　　“放心吧，刚刚在院子里和我战斗的妖怪，除了受伤，一个也没死。”

　　“真的？”

　　奴良鲤伴撑起身，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蓝染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真的是天赐的斩魄刀刀魂啊。

　　“牛鬼，鸠，快醒醒！”
　　奴良鲤伴出了门就发现不对劲，环视一圈，怎么大家伤的这么厉害。

　　除了雪女和角落里蹲着的几个小妖怪，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鸠！”

　　伸出的手扑了个空。

　　指尖自他人身体穿过的感觉，带来一阵阵心理上的不适。

　　奴良鲤伴愣愣的抬起手：“原来是真的。”

　　除了蓝染，别人看不见自己。

　　那我现在算什么？不是妖怪，不是人类，也算不上幽灵……
　　哲学问题他不想研究，但看着满地伤员却无能为力，真的感觉废物。

　　“……小丫头？”

　　冰丽忙碌的身影再次印入眼帘，奴良鲤伴越发感觉着急。

　　“你想救他们。”

　　蓝染漫步跟了上来。

　　“别说风凉话，这都是你动手伤的！”

　　“没说风凉话。”

　　“不是说没有死人吗？这都是怎么回事！还有河童，他是不是死了！”

　　“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蓝染伸出手，掌心朝外。

　　丝丝缕缕的灵压像是受到了召唤，从各个妖怪的伤口处飞了起来，缠绕成一股力量，回到了他的掌心。

　　“咳，咳咳咳！”

　　河童一下从水里站起来，趴在岸边咳出血沫。
　　毛娼妓和首无等人也悠悠转醒。

　　雪女——及川冰丽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幕。

　　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伤人的是他。

　　收回这股力量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