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648、屏风已被折叠（4-1/6）

　　弥十郎和千夜在“川西”见过七次面。两人在那里第一次有了肌肤之亲，但对他来说，这回却完全是一种新的体验，弥十郎觉得，在他心中，在他身上，都给他带来了深刻，巨大的变化。第一次的时候，千夜表现得非常痛苦，而且他也看到了痛苦的迹象，这甚至让他惊慌失措。这些都是那场“仪式”绝对没发生过的事，其他所有一切也都简直完全不同。那时根本没什么快乐的感觉，当时他自己也并没有那种欲望。因为千夜一个劲儿地恳求，他才不得已应允了，但是，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这样的顾虑总是在他心中十分强烈。而且千夜也的确并未感到快乐。而她还是那么热情地追求他，让人觉得她似乎不是在追求身体上的快乐，而是想要触摸到他，从而使她能直接感受到他似的。
　　在这个茶餐馆的房间里，也同样关上了防雨窗门，围着一对屏风，而那位雪子的妇人则待在相邻的房间里。两人见面的时间并不长，到时间后，雪子就会在隔壁房间发出声提醒。于是，便不会再多等一刻，赶紧做好准备，必须马上分手。
　　“反正我无法成为您的妻子。”千夜温柔而又热情地逼迫他，“所以，请您任意所为，给我留下终生难忘的回忆吧。”
　　那之后，千夜总是哭泣。
　　“为什么不能和我结婚呢？”有一次弥十郎问：“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这样的关系，那么结婚不才是正常的结果吗？”
　　千夜却只是哭泣不停。
　　“告诉我理由。”他在另一个时候问她：“为什么不能结婚呢？不会是因为你担心身份的差距？还是因为你有其他的未婚夫吗？”
　　千夜仍然只是在哭泣摇头。除此之外，为了了解她的情况，弥十郎好说歹说，但千夜只回答他说“请别再问我”而已，无论什么问题她都不会回答。看起来她似乎对雪子心存顾虑，于是，他便向她提出，自己想与她两个人见面。
　　“嗯，以后吧。”千夜不是很确定地回答道：“以后什么时候，我会找个机会……”
　　第七次见面的时候，他抓住千夜的肩膀，使劲摇晃着逼问：“什么时候才能够就我们两个人见面？”就像要摇醒千夜锁紧的心似的，使尽全力摇晃着，“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追问。千夜任由他摇晃，然后终于回答道：“后天，同一个时间，就在这里。”
　　“后天，——你确定吗？”
　　“是的，没错。”
　　“你听好了，千夜，”弥十郎抱紧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有一个未婚妻，虽然推却这桩婚事不是很容易，但我已经不会再有迎娶除你之外的女子为妻的心思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废除已经订下的婚约，一定会废除这婚约，所以你也给我明确定下自己的决心，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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