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621、法师河八景（2-1/5）

　　法师河八景（二）
　　——伊田勘右卫门是书院番【注1：书院番】的统领，家族的俸禄为八百七十石，另有口粮补贴七十五石。家中除妻子千代外，还有长子良一郎，和他姐姐辻子的两个孩子。他们家的住宅在鸟御门外十字路口的西边。
　　在观谷楼和丰四郎分手后，辻子先去了一趟笈川村的万兵卫家，之后才回到了在城区里的自己家。就这样隔了两天，她听说了久野丰四郎突然去世了的消息。
　　明天将是去谷管斋那里学习的日子，有一份作诗五首的作业。管斋是藩国的国学教授，他在西畑町的自己家里开办了一所私塾。辻子在私塾里也成绩十分优秀，她甚至能为初学者代师教学，不过，她并不太擅长作诗，那时，她也正面对这五首诗的作业伤脑筋。结果下午三点左右，从马厩那边传来了驱马进入马舍的动静，她听见了弟弟良一郎的说话声。——虽然他才十五岁，但从去年春天他开始了修炼骑术，好像最近终于对马术感兴趣了，从今年开始，在他修炼结束后，只要不下大雨，每天都会去樱树马场骑马，毫不厌倦地在那儿骑个痛快。
　　良一郎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过来。和他说话的似乎是家臣国利大作，良一郎的说话声急匆匆的，但十分响亮，语气也非常兴奋。
　　“当时正在赛跑，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但他突然拉紧了缰绳，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做，我在这边看着的，就像什么东西在眼前跳了出来似的，他突然用力，然后后仰着拉紧了缰绳，就像这样。”他好像用动作示范了一下，“——都让人觉得那马嚼子会勒断马的舌头了，结果，马站立起来，站了三次呢，第三次的时候，久野大人被甩了出来，正好在这个时候，冈野大人的马撞了上去。
　　“马应该绝不会踩人的呀。”
　　“前肢和后肢踩了两次呢，我看见了，头和胸部，冈野大人虽然拉紧了缰绳，但离得太近好像怎么也没能避开，头被重重地踩到了，听说胸部也被踩断了两根肋骨。”
　　辻子放下笔站起身，打开了拉窗。眼前是后院，就在对面是竹林，在那只是一片枯黄的竹林中，只见几朵尚未凋谢的山茶花，露出点点赤红。当打开拉窗时，进入辻子眼中的就是那些山茶花，“啊，山茶花还开着呢。”她想道。马厩在竹林的后面，不过，良一郎和国利大作，正在竹林边的水井旁说话。
　　发现拉窗被打开，良一郎转过身来，他看到姐姐的脸，立即手中拿着马鞭跑了过来。
　　“姐姐，马场发生了大事。”他仍是很气急地说：“久野大人操控缰绳失误，落马”
　　辻子平静地打断他的话，说：“慢慢说来，久野大人是哪位久野大人呢？
　　“就是被列为藩主同族的久野家，是久野家的丰四郎大人。”
　　瞬间辻子的胸口堵上了一块拳头大小的东西，这个东西涌上喉咙来，让她感到都快窒息了。
　　“伤势，——” 辻子结结巴巴地问：“他伤势很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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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书院番＝君主外出时，或在城内君主所在担任警卫工作，或各种仪式事务的中下级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