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95、青年时代的摄津太守（3-1/9）

　　青年时代的摄津太守（三）
　　十一月下旬，在大沼举办御前猎鸭时，光辰与多喜第一次相见。
　　大沼是位于城区西北方向，距城区约八里的湖泊，是由山岳地带流入的五条溪流之水而形成的，湖水最终汇入老松河。那天一早三点光辰一行便出了门，他们前往湖北去家庙的玻璃光寺转了一下，在那儿休息，等候狩猎开始。从寺院出来时，天才刚蒙蒙亮，右侧逼近眼前的山脚、山谷，左侧广阔的湖面，在那如滚滚雾海，或如缥缈轻烟的晨霭中忽隐忽现。——狩猎场是在大沼湖流入老松河的河口附近，在去那里的途中，光辰骑在马上发现，沿着湖岸，在路边很是拥挤地排列着四五十间小茅屋。那些都是用芦苇和竹竿搭成的围墙和只用木板盖在屋顶的，就像乞丐小屋似的简陋建筑，如果没有那些在晨霭中升起的炊烟，那情景绝对无法想象会有人居住在这里。
　　“那是？”光辰拉住马，马鞭指着那些小屋问道：“那些小屋是什么？”
　　永井民部就在光辰的后面。
　　“不知道。”民部拉住马回答：“要我去看看吗？”
　　“重太夫又要责骂了。”光辰骑马前行说：“不急，回头再说吧。”
　　狩猎场里建了一座新的临时建筑，面向湖面的这座建筑有两层，光辰的座位在高层上像舞台似的高出一点的部分，重臣们则坐在高层的地面上，而两层中下面的底层，则是那些有面见藩主资格的家臣们的座位。
　　在光辰的座位，盛装的多喜被老女官菊冈和五名侍女围在中央候在一旁，浅利重太夫把她介绍给光辰，多喜坐到了她的座位上。光辰看了她一眼，但好像没什么兴趣似的，马上避开了视线。
　　天色早已亮堂了。望着模糊不清的对岸远处，在日出光芒的映照下浮现而出的山峰近似眼前，只见湖面上猎人们划着小船，装着猎物一艘接着一艘地来到临时建筑的岸边，又再次划入湖中。——光辰似乎有些疑惑，他问狩猎用的是什么方法？于是次席家老望月吉太夫给他讲解了“枝流”的狩猎方法。那是在枯枝上涂上黐，然后流放水面，这样，那些在水面的野鸭抓住枯枝时，或者翅膀被黏住，就再也飞不起来了。然后，猎人划着小船去抓来，就是这种狩猎方式。
　　“很有趣。”光辰感到很有意思，他说：“那么，既不需要用鹰也不用弓，是吗？”
　　吉太夫回答说不用。
　　“嗯——”过了一会儿，光辰说：“——这可不像是武士的狩猎啊。”
　　于是，重太夫喊了一声：“主上！”盯住了他。
　　“不，像武士的狩猎，”光辰用衣袖抹了抹嘴边改口说：“像武士的狩猎，有趣。”
　　不过，他似乎对这狩猎已不感兴趣，光辰抬起头来开始东张西望。湖面上还弥漫着雾气，但朝阳已经升过对岸的山峰之上，将湖北连绵起伏的山岳地带，所有的阴暗之处也照得一览无余。光辰回过身，看向永井民部，他的手指向那些山峰中最高，山顶还披着白雪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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