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84、失聪记（3-1/8）

　　失聪记（三）
　　绀野和子小姐：
　　从那天晚上算起，正好已经过去十二天了，我的心似乎也终于平静下来了。那天晚上的事，我根本没有料到，难以接受，实在太令人伤心了。吉川十兵卫是杉永和我们的同志之一，即使您对我产生误会，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竟然连他都没打算去考虑这件事应该是有原因的，这太令人失望了。那时，我甚至想，索性连十兵卫也斩杀了呢。但是，现在我并不这么想，在躲避到这里来的过程中，我听说了各种各样的流言。那些流言说，我因为对你的相思，为了爱情，偷袭杀害了杉永。尽管这些都是胡说八道的谣言，但把事情说成是因为痴情所发生，这更容易被人相信。估计您和十兵卫也都相信了这流言，所以才把我认作了杀害杉永的仇人吧，如果真的如此，我就不能责怪您和十兵卫了。经过如此思考，我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现在在山中。治兵卫的女儿须惠也跟在我身边，有她照顾我的生活，所以并没有生活上的不便。虽然我告诉须惠，让她回家，但她却怎么也不肯走。就算回到家里，也不知父亲会怎样，她如此担心。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治兵卫只是为了报旧时的恩才把我藏起来的，应该不存在任何惩罚他的理由。如果治兵卫和他的妻子将受到惩处的话，还请您能帮忙从中调解。因为我觉得您应该会帮忙，所以我郑重向您恳求。
　　我在继续写这份手记时，决定省略有关密诏在藩国中的争议。这次所发生的事，其原因就是在这里，简而言之，就是在勤皇，还是辅佐幕府的选择上，因为我认为您也应该知道大约的情况。
　　从一开始我和杉永就支持复古皇政，开国，并为此而工作的。后来，聚集了吉川十兵卫、梓久也、田上安之助等其他二十几名同志，并相应地与京都方面联系，为了统一整个藩国应往何处去，大家分手在水面下努力工作。——至于为什么需要在水面下工作，那是因为，仙台藩戒备监视的眼线从不曾有过间断，重臣们也一直在不断地施加压力，与此同时，我们还必须对那些受到法隆和尚煽动的佐幕派的行动保持高度警惕。——在这个非常重要的时刻，我却因奇祸失去了听力，并脱离了同志们。您大概也知道吧，去年二月，在矶部的沙滩试射了大炮。那之前在藩国只有过纸制作的大炮，但是，那时从常陆国的某位大人之处，第一次买来了金属铸造的大炮。那是我和同志们四处奔走的结果，买到大炮的事自然是绝密的，所以试射也是在绝对保密之下进行的。当然受到了部分重臣的认可，但是，他们也没有直接插手，只不过视而不见，默认了而已，这也是因为惧怕仙台藩的耳目所致，而从这里也能看出，本藩在如此势力环境之中的挣扎有多艰难，我想这也可以说是一个例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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