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83、失聪记（2-3/8）

　　须惠拉住他的手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他。主计将旅囊在背上绑好系紧，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于是突然左右两边都亮起了灯笼的灯光。他们干得真漂亮。茂七应该知道别院小屋，但相比闯进小屋，还是将他引出外面能更安全些。可能他们是等着治兵卫来报信的吧，也可能他们知道须惠偷跑了出来。
　　——看到在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灯笼，须惠发出了惨叫声，主计退后了一步。左边是茂七和年轻武士，右边是那位姑娘和那个像似仆人的男人。灯笼被茂七和仆人拿在手中。
　　“是吉川啊。”主计看着年轻武士说道，他看到姑娘大吃一惊，——“绀野，和子小姐！”
　　被喊作吉川的武士，从怀中取出折叠起来的纸，拆开拿到灯光下给他看。那是将两张美浓纸粘在一起的东西，用很大的字写着一些什么，吉川在那里，做了个手势向他示意，读这张纸。主计看了一眼姑娘，然后向前走上两步，读了一遍写着的文字。
　　——你袭杀了杉永干三郎。绀野和子小姐虽未曾举行过婚礼，但她和杉永已有多年的婚约，因此决定为夫报仇前来杀你。我陪伴绀野小姐前来，不过，根据情况也打算助她一臂之力，所以请你做好准备。吉川十兵卫。
　　写的大约是这些内容。读完之后，主计转身望向绀野和子。和子褪去遮尘的丝巾，把它递给了仆人。她身上穿着决斗时穿的白色装束，戴着手背上的布套，小腿套，穿着草鞋，系好了十字带。
　　“等一下，绀野小姐。”主计向她大喊：“这不对，我砍杀了杉永是事实，但是这是有理由的，我现在，”
　　和子将连鞘夹在腋下的短刀慢慢地拔出。在灯笼的灯光照耀下，那短刀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和子将刀鞘也交给了仆人。
　　“我正在写详细的原因。”主计继续说：“写完了再请您读吧。如果您读完后，还认为我是仇人，那我会听凭您的处置，绝无二话。”
　　“吉川，”主计转向另一边，“杉永和我的事，你也应该很清楚，你应该能猜想到这该有什么理由吧。”
　　“因为谷川大人听不见，说什么也没用吧，不过”吉川说：“现在藩国内的情况如此复杂，再怎么辩解也没用了，只能按照发生的事实来判断，没办法，为了死去的杉永大人，我将帮助绀野小姐，来吧，请拔刀吧。”
　　说着，吉川拔出了长刀。
　　“不行吗？不能听我说的话吗？”主计看了看吉川，再看向和子，“怎么都不行吗？无论如何都……”
　　绀野和子走上前来。
　　“爹！”须惠大声叫喊。
　　“别动。”吉川把刀对向了须惠。
　　就在此时，主计拔刀砍向了吉川。和子手握短刀刺了过来，吉川大步跳后。主计看似想要退入别院小屋的门里，但他却背贴着木板墙转到小屋的后面去了。
　　“这边交给我，”吉川叫喊，“堵上你那边，绀野小姐。”
　　吉川一边叫喊着，一边从相反方向转到小屋后面去，和子则在主计的身后追赶而去。茂七和仆人也提着灯笼跟着跑去，须惠并未跑向家中，而是往小屋后面山坡上的松林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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