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50、町奉行日记（8-1/19）

　　町奉行日记（八）
　　但是见到柩木后，发现你们不是单纯的豪杰组。就算打一架把对方的鼻梁骨打断了，估计你们也不会轻易服输。于是决定和你把事情都说清楚，小平太对柩木这么说。
　　“酒就自己随意喝了。”小平太拿起自己的酒杯和酒盅，
　　“——事情得从故智光院大人的时代说起。”
　　柩木自斟自饮，他只是舔了舔似的，只喝了很少的一点，但是，随着小平太说的话，他的酒也渐渐地喝得快了起来，他白皙，温柔的脸也渐渐地泛红，因为愤怒，他绷紧了脸上的表情。
　　“从壕外那种可恶、邪恶的垃圾堆交上来的东西，说是成为藩国的大财源之一了，柩木，你不觉得这事让我们武士太没脸面了吗？”
　　柩木沉默着闭紧了嘴唇。
　　“主上继承藩主之位的同时，就想要对壕外作大扫除，这次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小平太接着说：“但是，在领地内，重臣们却都持反对意见，今村城代说主上太年轻了，主上太年轻，不懂这人世间的人情世故，所以才想要这么做，壕外虽然有不少无法赞美的事，但就像每个人家里都需要有厕所那样，只要是人聚集在一起生活的地方，总是会有不干净之处会出现的，想将这些都清理干净，本身就是违背自然的事，他是这么说的。”
　　“请等一下。”柩木点头示意，他站起身来。
　　柩木刚走出走廊，略微过了一会儿，他拿着烫热的四盅酒，端在盘子上回来了。但他并非是为了去拿酒，而是好像为了把自己的感情平息下来而出去的。
　　——这是个有种的家伙。
　　小平太心想，这似乎是一个比外表看起来更有担当的男人。柩木将拿来的酒，取了两盅放到小平太的食案上，自己拿了两盅。
　　“原来如此。”柩木对小平太微笑，说：“这确实是不醉难以听下去的事。”
　　“困难的还在后面呢。”小平太说：“不过其实事情也很简单，——柩木，你应该知道已经换了好几个町奉行的情况吧，从去年开始到我已经有五个了。”
　　“我知道，但是，那都是他们自己身上出了问题，自己请辞离职的吧。”
　　“应该说是‘被辞职’了才正确吧。”
　　柩木将拿到嘴边的酒杯，静静地放下，望着小平太。
　　“他们都接受了主上的密令，准备处理壕外之事。”小平太说：“主上为了不留下怨念，若是可能原本打算让领地的人来处理这事的，但是所有人都被击垮了，所以没办法，只好派我过来了。”
　　“这是，”柩木慢慢地问道：“是壕外的阻力一直延伸到城堡里面了，是这个意思吗？”
　　小平太点头说：“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哪一个藩国都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本藩的情况，却因时隔太久，所以毒素传播的范围太广，而且已经根深蒂固，现在连中了毒的人自己，也都无法察觉到自己已中毒这个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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