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13、深川安乐亭（5-1/10）

　　深川安乐亭（五）
　　定七吹响了三次呼哨，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久，听见下面有人跑来的声音，“在这里。”定七喊道，政次和由之助登上楼梯来。他们马上发现了倒着的冈岛，“呵，”由之助说着，走近过去。
　　“是这家伙吹响了呼哨？”
　　“是我吹响的。”
　　“什么，是你？”政次看向定七，“为什么？”
　　“不要动他，小由。”定七说：“匕首就那样别动它。”
　　“已经死了呀。”
　　“别动它，现在抽出来会弄脏地板。”说着，定七将手中拿着的呼哨，丢到冈岛的头边，“——说什么有巡捕等着，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就试了一下？”
　　“我早就知道。”说着，定七的手摸了摸刚才被打过的脸颊，“哼，天真的蠢货。”
　　三个人走下了楼梯。
　　那位客人来了店里，正在喝酒。“我去洗双手。”定七说着，走出了店外。几造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在烫酒。这时，——美津在灶房烧饭，她看到了走进小房子的政次和由之助。他们俩直到呼哨吹响为止，和与兵卫、源三他们一起，在那里玩骰子赌钱。美津看见两人，露出想要问什么的表情，站起身来，但，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又在灶炉前蹲了下来。这时，最边缘六张榻榻米的房间里，那个名叫富次郎的年轻人，打开拉门，走来了土间。
　　“对不起，”他来到美津身边说：“多谢您的照顾。”
　　美津回过身，“怎么了？”她疑惑地望向他。
　　“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麻烦大家。”富次郎吞吞吐吐地说：“是时候该，我想我该那个了。”
　　美津从灶炉里抽出了柴火。因为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她把燃烧着的柴火取出，一根一根浇上水桶里的水，灭了火，再看了看灶炉里的炭火状态，将锅炉盖子开了点缝，站起身来。
　　“你打算回去哪里呢？”美津问道：“你不是说没地方去嘛。”
　　富次郎低着头，一只手擦着自己的腿边。美津盯着他看，猜到他是因为来了冈岛那个同心，感到害怕了。
　　“你有什么去处吗？”
　　“嗯，”富次郎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回答说：“我打算去自首。”
　　美津仍然盯着他的脸看。
　　“刚才来了那么个人，是因为这样吧。”
　　富次郎朝下低着头，他包着白纱布绷带的头，在土间暗淡的亮光中，微微点了一下。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呀。”
　　他吞吞吐吐地回答说：“我盗用了主人家的钱。”
　　“多少钱？”
　　“十五两。”他低声，喘息似的说：“只是不到十五两一点。”
　　“怎么就，”美津叹了口气，“——怎么就用掉了这么多呢？”
　　他没有回答。应该是有什么理由吧，美津问道。他沉默着，举起了似乎十分沉重的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是不能说的理由吗？”
　　富次郎摇了摇头。
　　“你先进房间去吧。”美津说：“要是打算去自首的话，也不用那么着急，待会儿把事情给我说说吧。”
　　接着，美津告诉他刚才来的官差的事不用担心，让他放心就是了。等富次郎回去房间，美津盖好锅盖，从绳帘口看了一下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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