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496、土佐国之栋梁（8/11）

　　土佐国之栋梁(八)
　　此后的第三天晚上。
　　在小弥太的起居室里，堂上喜兵卫、渡部胜之助、贯岛十郎左三人聚在了一起。……小弥太在书桌上，摊开写着细小文字的一卷纸，从刚才起，他一直在低声说明什么。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像石化了似的僵硬，眼中露出惊愕的神色正听着。
　　“……另外，还有朝仓的幸田久左卫门，安芸的住江宫内。如大家所知，这两人是土佐国内能进入前五的豪族。上述……共八人，都从长曾我部氏以前，就已在各自控制的地盘上拥有强大的势力。……明白了吗？而斧兵卫大人，这一年多来，与这些豪族的密会可说是从未曾间断过。”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在下也还无法理解。……看上去，好像在笼络这些豪族。但可疑的是，……参加正念寺密会的人中，还有关之原战役的残党槇岛玄蕃头这个人。”
　　三个人，露出像突然被拍打了似的表情。……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他们连续不断地感到了如此震惊。
　　根据小弥太的调查，高闲斧兵卫在这一年中，在城区西边的正念寺，暗中和各方面的豪族密会。……他刚才说到的名字以外还有六个人，都是土佐国一直以来扎根于当地的乡绅，他们拥有充裕的财力和彪悍的雇农私兵，至今仍在傲然反抗山内家族。……而且，近来，连关之原战役的残党武将也参加了密会，所以就因为这不明的理由而更让人困惑不安。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这个情况，什么也办不了。高闲大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在办如此密会？首先得搞清楚他的真正意图。在这之前，你们也不能急躁，希望能对在下的调查助一把力。”
　　“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帮忙。”
　　“你尽管吩咐吧。”
　　三个人热情地向他靠近。
　　小弥太就像等着这话似的，他请十郎左监视浦户，胜之助监视正念寺，喜兵卫注意城堡中各位长老的动静，他请求他们对各自的监视对象不可有疏漏，并且，他强调不可泄漏这些机密。
　　三人辞别离去后不久，小弥太正要进自己的卧室，婢女加代，十分狼狈地跑来。
　　“请赶快来一下，高闲家的小姐……”
　　“小百合小姐怎么了？”
　　“她要想自尽了……”
　　小弥太愕然，他冲出了房间。
　　小百合的房间紧挨着母亲的房间。过去一看，母亲正抓住姑娘的双手不放。……一扇小屏风和书桌横倒在那儿，毛笔和砚台散落一地。小弥太大喝一声：
　　“小百合小姐，你做什么？”
　　边说他边坐了下来。
　　小百合被夺去短刀，她扑倒在那里哭了起来。……母亲脸色苍白，抖动着肩膀将短刀插入刀鞘。
　　“为什么做这种事。在下所说将娶你为妻的事，你以为是开玩笑吗？”
　　“小弥太，你怎么说这么没礼貌的事……”
　　“有失礼节我自是知道的。”
　　小弥太往小百合身边膝行靠近，
　　“从高闲大人手中将你接来时，你应该听见在下这么说过。那之后去你父亲那里道歉过，但他不接受，说自己已将女儿逐出家门，即使变成尸体也不会允许她回家。……所以我觉得那应该是你父亲答应将女儿给在下为妻的意思。……你不觉得是这样吗？或者是你觉得是这样，却不愿嫁来池藤家吗？”
　　“不，不是的。”
　　小百合呜咽着打断他的话。
　　“您的关爱之情我铭刻于心，不胜感激，心中也非常高兴。……但是，我怎么都无法再活下去了。”
　　“为什么？请告诉我理由。”
　　话说了一半，小弥太给母亲打了个眼色。等母亲静静地离去后，他再次靠近了一步，
　　“小百合小姐，”
　　他低声但有力地说：
　　“在下大约能猜到你的理由。虽然自尽能解决你自己的问题。但光只这样就可以了吗？在下对你父亲和本地豪族的密会，而且还有关之原战役的残党”
　　“池藤大人，……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