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495、土佐国之栋梁（7/11）

　　土佐国之栋梁(七)
　　高闲斧兵卫家的西边，面对着竹箭库的土墙。……此时，在那条黑暗的细径小路上跑来了四名武士。
　　那是渡边胜之助、林甚三郎、庄野九郎兵卫、以及殿后的贯岛十郎左。三人都穿着软甲，脚上的装束也准备得很充分。……但就在他们快到高闲家的土墙边时，小弥太从对面大步靠近过来。
　　“等等。”
　　小弥太喊道。
　　三人一惊转过身来，首先胜之助啊的一声手按在了刀柄上。
　　“……是池藤！”
　　“小弥太！”
　　刹那间四个人往左右两侧四下散开。小弥太很是随意地一步一步上前走来，
　　“堂上，……怎么不见喜兵卫？”
　　他低声喊道：
　　“……大家都等等，为了藩国想除掉高闲的话，得选时机，现在都先退回去吧。”
　　“没人会听你的指挥，滚开！”
　　胜之助叫喊。
　　“不必多言。”
　　“还挡道那就斩了你过去。”
　　十郎左迈上一步说道：
　　“小弥太，白天说过的话可别忘了。我们为了除去藩国的奸贼，心存决死的决心而来的。什么也别说，退开！”
　　“没用的。------十郎左。”
　　小弥太举起手来说：
　　“……高闲家中有三十多名家臣，对袭击也已经有了准备，就这么几个人是没法对付的。在下还有要对喜兵卫说的事，你们先等等。”
　　“不管了，斩了。”
　　随着十郎左的呼喊声，渡边胜之助拔刀砍来。
　　十三日的月亮，悬挂在竹箭库的屋顶上空。被土墙夹着的细径小路，有一半暴露在雪白的月光之下。……胜之助拔刀砍来的长刀在月光下一闪，小弥太的身子就像被吸入了土墙背影之中消失不见，随之拔出的四柄白刃，似铁桶般围住了黑暗中的一点。
　　小弥太也拔出了长刀。
　　他正面对着十郎左，背靠土墙，调整着呼吸，但忽然他的上半身往左晃动了一下。……于是，就像被撤掉了支撑的支柱似的，林甚三郎冲上前去，庄野九郎兵卫也狂喊着砍了下来。
　　小弥太的身子像要将这两人的动作斩断似的，在月光中一闪跃起，锵！剧烈的撞击声，和被割裂了似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甚三郎跌倒在土墙脚下，被打落了长刀的九郎兵卫跳开，后退了七八米远。
　　“十郎左，……撤走吧。”
　　小弥太低声吼道。
　　“与你们打算冲进去同样，在下阻止你们也是为了藩国。不能为了斩杀一人，两人而急躁。时机尚未到。退回去，喜兵卫那里在下会去说明。”
　　“住口！”
　　胜之助激动地摇头叫喊。
　　“打算娶斧兵卫之女为妻的家伙，你也是一名奸贼。就算我武艺及不过你……但也绝不能放过你！”
　　“听清楚在下所说的话！你居然……”
　　不等他把话说完，胜之助踏出一步。
　　狂喊声中，两个身影飞跃而起。只见白刃划过一道流光，胜之助“踏踏踏”踉跄着，掉落长刀倒了下来。
　　只剩下了十郎左一人。
　　他被小弥太猛烈的武技压倒，十郎左压抑调整着呼吸，终于他鼓起十分的气势，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就在此时，路口有人跑来。
　　“等等，十郎左，胜之助等等！”
　　叫喊着奔跑过来的是堂上喜兵卫。……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茫然站在那里的九郎兵卫，和倒在月光下小路上的胜之助，甚三郎两人，
　　“完了，来迟了呀。”
　　他低声自语。……与此同时，
　　“没事，用刀背砍的。”
　　小弥太说道。
　　“……你让十郎左住手吧。”
　　“噢，池藤，是你啊。”
　　喜兵卫说着，插入了两人之间。
　　“贯岛，收回你的刀，什么也别说先收回长刀。……我说了别轻举妄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我们没法再等下去了，一刻都无法再等。”
　　“这是有理由的。总之收回你的刀。”
　　十郎左默默地垂下了长刀。
　　“这里交给在下吧。”
　　喜兵卫回过身，
　　“事情回头再听你说。你先离开这里好。”
　　“好，那么回头见。”
　　说着，小弥太将长刀收入了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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